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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恐惧正在逐步蔓延,仿似无声的涨潮,唯不同的是,这恐惧的蔓延速度以分钟倍增,以秒计算,正在浸透着阿靖的全身。

阿靖默默的躺在床上,目测着四周的黑暗推算着现在可能的时间。

凌晨的1点钟?3点钟?她不敢打开手机,她害怕手机的亮光会给出任何关于她清醒的提示——这是此刻她最不想发生的事。

让阿靖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周围的一片漆黑,而是门外极度刺耳的破门声。

这是父母的又一场战争。

曾经会一同送她上学的父母,现在却水火不容,相处的每一刻都在战斗。

他们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的战火燃烧得异常迅猛,他们从没想过,周遭的人早已被战火摧残得半死不活。

这是经典的老套路。

母亲会早早回到自己的卧室,然后锁上门。

夜半回家的父亲,初起的敲门并未能获得允许,于是这个中年男人逐渐失去理智,一次又一次的暴力敲打房门,每一次的力道都比上一次来得更加爆裂,“嘭嘭!嘭嘭嘭!”,偶尔或是夹杂着两人互相辱骂的字词。

一鼓作气的鼓声能带来冲劲和鼓舞感,而这跟鼓声近乎相似的敲门声,带来的却是随着动作递增的恐怖、烦躁跟濒临感,响彻整个屋子、整栋楼房,这敲门声甚至变成了阿靖心跳的节律。

大约得要半个小时,战争才会偃旗息鼓。

终于一切又恢复如常。

阿靖依旧默默的躺在床上,在恢复死寂的漆黑夜晚里,她似乎还能听到一两声爆炸式的敲门声,似乎还能感受到后劲余存带来的耳鸣。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过,幸好的是她狂跳的心脏现在逐步缓慢下来,汹涌澎湃的感受正在悄然潮退,困意正在逐步袭来,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再次进入睡眠的模式了。

“我的家是恶魔的藏身之处,我活在这里,我也是恶魔,天生的恶魔。”

她闭上了双眼。

从最开始之初,阿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家是恶魔的藏身之处,她知道生活的地方叫作“家”,养育她的是“父母、爸爸妈妈”。

在阿靖年幼的时候,偶尔也会碰见父母拌嘴争吵的时候,但很快双方又会和好如初,像是十分钟前的生气从未发生过一样。

家里的情况在阿靖10岁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这一年父亲的公司倒闭了,这就意味着,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

阿靖不清楚是因为家里没钱了还是因为父亲每一天都待在家中导致了两人的争吵。

每每纷争起来,阿靖就觉得害怕——那是一种寒冷的感觉,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这让她感到灼热与窒息,只有当争吵结束时,这种不适才能消退。

一开始,父母他们会在房间里吵闹,到后来争吵就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可能忽然之间就在餐桌上爆发开来。

无论原因为何,都无法换来和平。

阿靖只能在旁默不作声。

父母之间的争吵正在缓慢升级。

在当时还年幼的阿靖眼里,那是两头互相较量的猛兽,随时都会撕破对方的喉咙——这是在动物世界里常见的场景,又是阿靖会赶紧躲回房间里,以期逃过一劫,她犹如草原上的小羚羊小斑马,当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开启狩猎时刻,这些弱小的生物都是立马四处逃窜离开,否则它们就可能成为盘中餐。

阿靖喜欢看动物世界的纪录片,里面常出现的一个词就是:弱肉强食。

有一个片段不停的在阿靖脑海里循环播放:在广袤的非洲大草原上,两只母狮正在为族群狩猎。

它们盯上了一只落单的小羚羊。

拉近距离,俯身准备冲刺,两只母狮的捕猎经验十足。

出击!接着就是一轮激烈而又毫无悬念的追捕镜头,随后这可怜的小生物成为了狮群眼中唾手可得的美餐。

战火也逐渐蔓延到阿靖的地盘里。

阿靖似乎慢慢成为用作发泄的沙包,她没少挨打。

因为没有一个明确的招来挨打的动因,阿靖只好看作:任何事情都可以招来一顿打:吃饭摔破了碗,洗衣服忘了把袜子也一同丢进洗衣机,下楼捡起不小心掉落的弹弹球,或者哭,或者怒,任何随意的事情。

阿靖认为自己就是电视里的那些小羚羊小斑马,只能被欺负、被猎食,他也觉得自己命该如此,要是她是一头狮子,角色才能顺理成章的调换过来。

可惜,她只能成为小羚羊小斑马。

她的父母,却是狮子与猎豹。

原本,阿靖以为自己的家就是动物世界,直至家境每况愈下,家里才慢慢变成了恶魔生活栖息的地狱之家。

毕竟,柴米油盐酱醋茶,少一样念起来都是如此拌嘴。

一开始,是阿靖上学的生活费减半再减半,然后,家里的餐桌上出现肉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到最后,阿靖的学费也没法拿出来了。

父母解决问题的方法除了借债,似乎还有日益增加的责骂和挨打。

家中的氛围时刻紧绷,就像母亲从前煎鱼时大火烧开的油锅,一点水花就立即油花四溅、油烟滚滚。

有那么一次,父母吵得不可开交之后终于消停了。

中午到了,母亲在厨房里捣鼓了好一阵子,端出来一盘香喷喷的辣椒炒肉,她盛了一碗饭,自己坐在餐桌前吃得有滋有味的,还不时得意洋洋地瞅瞅阿靖,瞅瞅他们父女俩。

这属于是停火后的不平等条约,恶魔之间的斗争,或许从来没有停止一说,只有你死我活的结果。

弱肉强食。

那个来自母亲的邪魅的笑容,如同长着獠牙的恶魔,睁开它赤红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小生物,这让阿靖感到汗毛倒竖——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感受。

这个家,终于变成了一个高温的熔炉,一个恶魔栖身的炼狱——这是阿靖自个儿的定义,活在这里,她从动物世界里的小羚羊小斑马,变成了其中一个恶魔。

后来,父亲去楼下的快餐店买了两个盒饭,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

从那以后,父亲白天就离开巢穴,深夜才返归。

父亲好像朋友挺多的,阿靖猜他肯定在朋友家到处转悠,吃的东西可能简单也可能很丰富,但吃完饭肯定得来一杯泡好的普洱茶。

然后他会在朋友家打打麻将、看看电视、聊聊新闻。

到了深夜要回家的时候,爸爸可能还会先叹口气。

父亲的离家虽让阿靖羡慕,但着实也让她轻松了不少——起码挨打的机会少了。

父亲不同于母亲,他不需要任何工具助力,就能给阿靖带来十足的痛感体验,他的手会扇得她出现眼冒金星的错觉,他的脚会踹得她直接跪下。

挨打的缘由阿靖已经忘却了,但那一次父亲的狠踹让她直接躺倒在地板上,那一刻她脑海里出现了小斑马的片段:凶猛的雄狮死死的啃咬着小斑马的脖颈,这可怜的小东西仍在扑棱着双脚试图要站立起来——这一切都是垂死挣扎的无用功。

“而我,甚至都不去挣扎。

我和那只小斑马相比,谁更该死?”阿靖进入到梦境里。

在梦里她正绕着一个大湖在散步,碧绿的湖水在阳光和树荫的交互影响下变成了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好美。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我自己。”

阿靖看见远处的湖畔旁悬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上面的字模糊不清,阿靖朝着横幅走去,她想知道那横幅上都写了什么。

场景突然中断了。

阿靖睁开了眼。

她感到有点疼,但也没啥好惊讶的。

眼前的房间已经变得明亮——白天到来了。

她看见母亲站在床边,手持着那支熟悉的竹棍,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她——“那就是恶魔的眼光啊,她的眼睛在发光。”

阿靖心里默念着。

母亲继续扬起手中的竹棍,朝着阿靖身上敲打。

她大声叫嚷着阿靖如何的好吃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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