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上的成野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大理石雕像，胸前绽放的暗红色花朵已经褪成铁锈色，只有那道贯穿左胸的菱形伤口还在汩汩渗出淡粉色的液体。
江霭隔着玻璃观察室的水雾在笔记本上画下第七个问号。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旁观成野的尸检，解剖刀划开苍白皮肤的瞬间，她注意到死者右手食指第二关节处有细小的冻伤痕迹，像是长期握持低温物体留下的印记。
"死亡时间2月14日凌晨1点到3点之间。
"松本脱下手套时，医用橡胶在寂静的解剖室里发出清脆的啪嗒声，"但最奇怪的是凶器——伤口的横截面显示是某种尖锐的菱形利器，可是我们在现场连根绣花针都没找到。
"江霭的钢笔尖在"密室"二字上洇开墨渍。
成野租住的公寓是典型的昭和风格建筑，老式防盗门从内部反锁需要转动三圈把手，12楼阳台的逃生梯积灰超过两毫米。
发现尸体的房东作证时反复强调，他破门而入时玄关的樱花屏风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就像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暮色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栅栏状阴影时，江霭站在成野的房间里。
书桌上的微分方程草稿纸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她突然蹲下身，指尖抚过窗边铜制花瓶的底座——本该积灰的凹陷处异常干净，仿佛有人最近特意擦拭过这个常年不挪动的装饰品。
鉴识课的报告在凌晨三点传到她手机里。
花瓶内壁检测出微量玫瑰精油成分，而法医在死者创口深处发现的植物纤维，与两周前花卉市场失窃的厄瓜多尔冰蓝玫瑰完全吻合。
江霭抓起外套冲进春寒料峭的夜色。
便利店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时，她终于明白那些冻伤痕迹的含义——成野在***前三十天就开始准备，每天从同一家店买走三支玫瑰。
监控录像里少年苍白的侧脸在冰柜荧光灯下泛着青灰，像一尾即将被制成标本的热带鱼。
解剖室冷柜的指示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江霭看着松本将冰雕玫瑰刺入实验用硅胶人体，菱形的冰刃在体温中逐渐融化，最后只剩下沾着人工血液的残缺花瓣。
这个瞬间她突然想起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