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分公司调令下来了，你下周去报到。”总裁女友边听傅允熙说方案，

边漫不经心地扔给我句话。我心脏发紧：“那地方每天来回四小时，

你忘了我上次加班晕倒就是因为通勤太累？”她皱眉打断：“我现在以总裁身份命令你，

不是在跟你商量！”我看着她对傅允熙的温柔，突然清醒：“行，我去，但从今天起，

咱们俩的关系，和这调岗一样，到此为止！”1早上八点二十，

我用自己那张三十三楼总裁办公室的副门禁卡刷开了门。这卡是秦晗两年前偷偷给我的，

说方便我提前帮她准备东西。我熟门熟路摸到茶水台，从柜子里翻出她最爱的那只骨瓷杯。

杯沿有个小缺口，是去年她发脾气摔的，我捡回来粘好了，她嘴上嫌丑，却还是天天用。

咖啡机嗡嗡转着，我盯着刻度线倒牛奶，半糖，温度必须刚好六十五度，多一度她都说烫，

少一度又说没香味，这些我记了两年，闭着眼都不会错。咖啡刚放在她办公桌左手边，

门就被推开了。傅允熙端着个保温壶走进来，白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

笑起来眼睛弯得像狐狸。“沈哥早啊，”他晃了晃手里的壶，声音轻得发腻，

“总裁昨天开会长时间说话，嗓子有点干，我早上特意在家温了蜂蜜水。”我没理他，

转身想走，他却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补了句：“对了沈哥，

这保温壶还是总裁去年生日你送的吧？挺好用的。”我攥着拳头走出办公室，

回到市场部工位上，电脑屏幕亮着，可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和秦晗在一起两年，

全公司没人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我是市场部一个小专员，她要面子，

我就配合她藏着，反正私下里她依赖我依赖得很。以前她加班到半夜，我就在楼下车里等，

后备箱永远备着她爱吃的皮蛋瘦肉粥，温在保温桶里，

她上车第一句话总说“还是你最懂我”。她有洁癖，我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来公司泡咖啡，

杯壁擦得没有一点指纹，就怕她嫌脏。可傅允熙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是半个月前调来当总裁助理的，长得清俊，说话永远轻声细语，却比谁都能“来事”。

秦晗开会时咳嗽两声，他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润喉糖，还是她爱吃的薄荷味。她出差，

他提前订好靠窗的机票，说“总裁喜欢看风景，这个位置视野最好”，

转头就把行程表发给全公司高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贴心。起初我没在意，

觉得他就是会装样子，秦晗分得清工作和私人感情。直到上周三，

我去给秦晗送市场部的周报。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傅允熙的声音：“总裁，

肩膀还酸吗？我再用点力按按。”我推门的手顿住了，透过门缝往里看，

傅允熙正弯腰给秦晗揉肩膀，手指都快碰到她的领口了。而秦晗低着头，

嘴角带着笑——那笑容我很少见，以前只有我们俩独处时，她才会这样笑。我推开门进去，

手里的文件袋被攥得发皱，指节都泛白了。傅允熙抬头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却立马收敛，笑着说：“沈专员来了？总裁刚才说开会开得肩膀酸，我帮她按按，

你找总裁有事？”秦晗这才抬头看我，语气平淡得像对陌生人：“文件放桌上吧，

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忙。”我站在原地，喉咙发紧，想问她刚才笑什么，

想问傅允熙凭什么碰她，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好”。2我放下文件转身走，

关门时听见傅允熙问：“总裁，沈专员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刚才不该……”“别管他，

”秦晗的声音传来，带着不耐烦，“他就是太敏感，一点小事就闹情绪。”我脚步顿了顿，

心口“咚”地一下，像被什么重东西砸中，闷得我差点喘不过气。以前我来送文件，

秦晗总会让我坐一会儿，给我倒杯热水，轻声问“早上的咖啡好喝吗”，

现在我倒成了多余的人。从那一刻我开始意识到，也许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变得可有可无了。

......晚上秦晗加班到十点，我没像往常一样在楼下等她，收拾东西自己回了家。

那是我们一起租的小公寓，五十多平，却很温馨，阳台上种着她喜欢的盆栽，

看上去充满了生机。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圈圈转，十二点的时候，

门锁终于响了。秦晗走进来，脱下高跟鞋扔在门口，看见我坐在沙发上，

皱了皱眉：“怎么不等我？我还以为你在公司楼下等我，害我在停车场站了半天。

”“有点累。”我声音很低，没看她。她没多问，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坐下，

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突然开口：“今天允熙帮我整理了一份客户资料，做得特别详细，

比你上次交的好多了。”我抬头看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沈峥，”她又说，“你以后多学学允熙，细心点，别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工作上不用心，怎么往上爬？”我攥紧了手里的抱枕，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了。

以前我加班晚了，她会开车来接我，拉着我的手说“别太累，我心疼”。我感冒发烧，

她会请假在家照顾我，笨拙地煮姜汤，烫得自己手发红也不吭声。那些画面现在想起来，

像针一样扎眼睛。“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把她的拖鞋摆到她脚边，跟往常一样，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走进了卧室。凌晨一点，

我听见卧室门开了，秦晗走出来接水喝，看见我还坐在沙发上，皱了皱眉：“怎么还不睡？

明天不用上班了？”“马上就睡。”我站起身想走。她却突然说：“对了沈峥，

下周末公司团建，允熙说想去郊外的温泉酒店，我已经同意了，你到时候多跟允熙学学，

看看人家怎么跟同事相处，别总是独来独往。”我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声音发颤：“秦晗，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她愣了一下，反问：“问你什么？问你为什么不高兴？沈峥，

我是总裁，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没精力猜你的心思，你要是有不满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我转过身，勉强扯出个笑，“团建我知道了，我会跟傅助理多学习的。

”她点了点头，没再看我，拿着水杯回了卧室。我坐在沙发上，直到天亮都没合眼。

窗外的天一点点亮起来，我看着茶几上那只我泡咖啡的杯子，突然明白，

我和秦晗之间的天平，早就已经歪了。3傅允熙像一块巨石，砸进我们的关系里，

把我挤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而秦晗，她明明看得见，却假装没看见，

甚至还在往傅允熙那边推我。第二天早上，我没去秦晗办公室泡咖啡，直接去了市场部。

同事小李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沈哥，你跟总裁是不是吵架了？

昨天傅助理拿着总裁的保温杯，说是总裁让他用的，还说以后早上的咖啡让他来泡。

”我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说：“没有，只是工作上的小事。”小李还想说什么，

傅允熙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我：“沈哥，早上没去泡咖啡啊？

我帮你带了一杯，跟总裁的一样，半糖拿铁。”我看着他手里的咖啡，杯壁上沾着指纹，

奶泡都快塌了，跟我每天泡的差远了。“不用了，我不喝。”我把咖啡推回去。

傅允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转头对小李说：“那给你吧，别浪费了。

”小李接过咖啡，看了我一眼，没敢说话。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晗的微信发了过来，

只有一句话：“中午一起吃饭，我在楼下餐厅等你。”我以为她想跟我好好聊聊，

心里还有点期待，提前十分钟下楼，却看见傅允熙已经坐在她对面了，面前摆着两份菜单。

“沈峥你来了？坐。”秦晗抬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对面的空位。我坐下，没说话，

傅允熙却抢先开口：“秦总，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合作方案，我下午再改一版给你？

还有晚上的应酬，我已经跟对方约好了，你不用操心。”“好，辛苦你了。”秦晗点了点头，

语气里带着我许久没听过的温柔。服务员过来点餐，秦晗直接把菜单递给傅允熙：“你点吧，

我吃什么你知道。”傅允熙笑着点了她爱吃的几道菜，转头问我：“沈哥想吃什么？

我帮你点？”我看着秦晗，她没看我，正低头玩手机，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不用了，

我随便吃点就行。”我把菜单推回去。吃饭的时候，秦晗全程跟傅允熙聊工作，

从合作方案聊到晚上的应酬，偶尔夹一筷子菜，也是傅允熙帮她夹的。我坐在旁边，

像个局外人，手里的筷子动都没动。快吃完的时候，秦晗突然抬头对我说：“对了沈峥，

下周分公司调人的名单出来了，里面有你，城郊分公司缺个负责人，你去那边历练一下，

对你有好处。”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响。“你说什么？

”我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城郊分公司离市区两个小时车程，每天通勤四个小时，

你明明知道我……”“知道什么？”她打断我，眼神冷了下来，“沈峥，我是总裁，

安排员工调岗是我的权力，怎么？你觉得你是我男友，就能搞特殊？”我看着她，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一点不舍，就像在安排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工作。“秦晗，

”我声音发颤，“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傅允熙？”4傅允熙在旁边“适时”开口，

一脸委屈：“秦总，沈专员是不是误会了？调岗的事是公司决定的，跟我没关系，

你别为难……”“够了。”秦晗喝止我，语气强势得不容置疑，“这事就这么定了，

明天人事部会给你发通知，你准备一下，下周一开始去分公司报到。

”说完她拿起包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允熙，你跟我一起回公司。”傅允熙站起身，

路过我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压低声音说：“沈哥，劝你识趣点，秦总也是为你好。

”我坐在餐厅里，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心口像被刀割一样疼。原来那些所谓的依赖，

所谓的“只有你最懂我”，全都是假的。傅允熙来了，他比我会装，比我会讨她欢心，

比我“有用”，所以她就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开，推到离她远远的城郊分公司。我掏出手机，

给秦晗发了条信息：“调岗我去，我接受总部的安排。”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她没回。

服务员第三次过来催的时候，我才慢悠悠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一步一步挪出餐厅，外面早已经黑透了，连颗星星都没有。风刮在脸上，冷得像刀子，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心里比这黑夜还要冷，比这风还要疼，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亮。

走出餐厅，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拿。街上的路灯亮着，

昏黄的光映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就像我现在的日子，又长又暗。我没打车，

就沿着马路牙子慢慢晃。秦晗刚才那句“我是总裁，安排调岗是我的权力”像根刺，

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还有傅允熙凑在她身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一遍遍在脑子里转，

胸口闷得像塞了团湿棉花，喘口气都觉得堵得慌。走了快一个小时，

才到我和秦晗租的公寓楼下。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黑黢黢的，我摸黑往上爬，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得很。掏出钥匙开门，屋里一片漆黑，秦晗没回来，

估计跟傅允熙在公司加班，或者去应酬了。我没开灯，坐在玄关的地板上，背靠着门，

从口袋里摸出烟。以前我不抽烟，秦晗嫌烟味大，我就戒了，这烟还是上次同事结婚剩下的。

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打着，烟味呛得我咳嗽，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我想起两年前，

我刚进公司，那时的秦晗还是市场部经理，我是她带的实习生，她手把手教我做方案，

加班时给我泡咖啡，说“沈峥，你很有潜力”。那时候她眼里有光，看我的时候，带着笑意，

不像现在，满眼都是不耐烦和冷漠。不知道坐了多久，门锁突然响了，我赶紧把烟掐了，

用脚踢到沙发底下。灯被打开，秦晗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包，脸上带着疲惫，还有一丝酒气。

“你怎么坐地上？”她皱了皱眉，换了拖鞋走进来，没看我，径直走向卧室。我站起身，

跟在她后面，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转身看见我，

愣了一下：“你还不睡？明天还要上班呢。”“你真的要把我调岗吗？”我问她，

声音哑得厉害。5她皱了皱眉：“你别闹脾气，调岗是为你好，分公司那边能独当一面，

对你以后升职有帮助。”“为我好？”我笑了，笑得很难看，

“把我调到离市区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每天通勤四个小时，这叫为我好？秦晗，

你摸着良心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了给傅允熙腾位置？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沈峥，你能不能别这么狭隘？允熙是我助理，帮我处理工作很正常，

你别总把人想那么坏。”“我狭隘？”我指着自己的胸口，“当初是谁说‘沈峥，

只有你最懂我’？是谁在我感冒时请假照顾我？是谁当初说要跟我一起攒钱买房子？现在呢？

你眼里只有傅允熙，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秦晗别过脸，

不看我：“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是总裁，要以公司为重，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成熟？”我心凉了半截，“在你眼里，成熟就是看着你跟别的男人亲近，

看着你把我推走，还要笑着说‘谢谢总裁栽培’？我做不到。”她没再说话，

拿着睡衣走进了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发泄不满。我坐在卧室的床上，

看着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傅允熙发来的微信：“秦总，你到家了吗？

今天谢谢你送我，早点休息，明天见。”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得我指尖发麻、微微颤抖，可这点疼，连我心里那万分之一的疼都抵不上。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秦晗走出来，看见我盯着她的手机，脸色更差了：“你看我手机干什么？

沈峥，你能不能有点分寸？”“分寸？”我抬头看她，“我们是情侣，看一下手机叫没分寸？

那傅允熙对你动手动脚，对你嘘寒问暖，就叫有分寸？”“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拿起手机，

转身躺到床上，背对着我，“我累了，要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