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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冯见英的第四年,那个曾经爱我如珠如宝的男人,移情别恋了。

对方是银行家的千金,不是我这样的烟花女能比的。

我不识趣问他,“我与她,哪个好?”

冯见英眼里满是欣赏,“林旖她懂经济学,又会弹钢琴,是新时代的女性。”

看见我的失落,他又安慰,“玉楼,你不一样。

你是笼中雀,掌上珠,天生的玩物。”

我笑了。

笑自己,穿越到这里,成了旧时代的糟粕。

01冯见英来堂时,我刚吃过夜饭。

他摘了帽子,又将斗篷随意搭在架上。

登时,粒粒雪珠子吃进地毯里。

“外头下了雪,你还来做什么。”

我阴阳怪气问他。

听出我话里的醋意,他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包热食。

“每回下雪,春先生都闹着要吃糖炒栗子。”

冯见英自顾倚在我的床头,翻看着晚报。

我剥开栗子,软软糯糯,粘着牙的甜丝丝。

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你昨天刚结婚,今天就来书寓,不好的。”

“哪有刚出洞房,就进花房的。”

进来沏茶的小婢看见了,揶揄道,“冯老爷真真喜欢春先生,一天都不落。”

冯见英抬了头,奉上新得的玉坠,讨饶道,“玉楼,别赶我走。”

他这副好样貌,又阔气,谁看了不喜欢。

我笑笑不说话,低头看湿地毯。

雪下的真大呢。

02这是我跟着冯见英的第四个落雪天。

冯家有着梁溪城最大的地产,而冯见英是家中最受宠的孙辈。

他祖父从棉纱起家,工商业繁荣,地产业开花,家中私园大过小太湖。

我呢?

小篓八岁没了爹娘。

被黑心嫂子一块银元卖到了丹青书寓,成了李妈妈的讨人。

李妈妈嫌我名字丑,嘴一撇。

小篓变成了李玉楼。

李玉楼十六登台,讨一口饭吃。

酒局上认识了冯见英。

我能说会道,与他相谈甚欢。

“玉楼,我生平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妙人。”

他大手一挥,同我当了相好。

我跟了他四年,成了远近闻名的春先生。

直到他一声不响,要结婚了。

冯见英刚与银行家千金结婚,第二日就上赶着登门请罪。

人人都说,冯见英爱惨了我。

可我不是他的妻,不是他的妾。

说好听点,我是丹青书寓的春先生。

挑难听的话说,我只是他养的宠物。

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我吃完最后一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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