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染青霄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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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血色师门血腥味像浸了毒的雾,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云霜的布鞋碾过青砖,砖缝里渗出的血渍在鞋底印出暗红的梅花,每一步都踏碎晨露凝结的寂静。

演武场中央的旗杆基座旁,白眉师父的道袍被鲜血浸成深灰,袖口绣着的青霄云纹己辨不清轮廓。

十七具尸体在晨光里摆出各式各样的死状。

大师兄仰卧在观武亭的飞檐阴影里,眉心那点红痕像朵开败的梅,正是他教给小弟子们的 "青峰点穴手" 致命处;三师兄俯卧在兵器架旁,自己的佩剑从后心透出,剑柄上缠着的红绳是去年中秋小师妹用胭脂染的,此刻浸在血里,红得格外刺目;最角落的小师妹蜷缩成练剑时的起手式,指尖还捏着半块桂花糕,碎屑散在衣襟上,那是今早厨房刘婆婆特意给她留的,说女孩子家要多吃甜食。

"三师兄昨日还说要教我新剑招......" 云霜的喉间像卡着碎瓷片,每说一个字都刮得生疼。

她踉跄着撞翻兵器架,长剑、单刀稀里哗啦砸在地上,却惊不起一丝回声。

演武场的青石砖吸饱了血,连兵器碰撞声都变得闷钝,如同敲在死人的骨头上。

白眉师父的头歪在旗杆基座上,雪白长眉黏着血块垂落,遮住半张脸。

云霜扑过去时,膝盖磕在他脚边的剑穗上 —— 那是青霄门掌门信物青霄剑的穗子,此刻染着血,像条濒死的赤练蛇。

她颤抖的手指探向师父颈侧,触感像摸到了冻僵的竹枝,脉搏弱得几乎要顺着指缝溜走。

"师父!

" 云霜的眼泪砸在老人手背上,却惊不醒那双半阖的眼睛。

道袍下的胸骨嶙峋如刀,她这才发现师父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上个月帮他捶背时,分明还能摸到结实的脊梁骨。

老人的嘴唇干裂得渗血,每呼吸一次,胸前的血窟窿就涌出更多黑红的血,在青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泊。

"霜儿......" 白眉师父的眼皮动了动,浑浊的眼球在眼白里艰难转动,忽然死死盯住她的手腕。

云霜这才想起,自己练剑时磨出的血泡还未结痂,此刻因用力攥拳,血珠正顺着掌纹滴落,在师父道袍上晕开点点红梅。

老人的手指突然扣进她的腕骨,力道大得惊人,像要把最后的力气都灌进她身体里。

云霜疼得吸气,却看见师父另一只手正颤抖着指向自己胸口。

她撕开染血的衣襟,摸到贴着皮肤的青铜令牌,边缘的缺口划开她的掌心,血珠渗进令牌背面的 "崔" 字凹槽,把阴刻的笔画填得猩红。

"血手... 判官..." 老人的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鲜血,在雪白的胡须上凝成红冰,"崔... 无命..." 令牌正面的鬼面雕刻狰狞可怖,眼窝处的凹陷正好对上师父瞳孔的焦距,仿佛这恶鬼正从阴间伸出爪子,要拖走最后一丝生息。

云霜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有个受伤的游侠来山门求助,腰间悬的正是类似的令牌。

当时师父让她送药,那游侠见了她便惊惶失措,说 "血手堂的人能闻着血味追百里"。

此刻掌心的令牌还带着师父的体温,却比山涧的冰水更刺骨。

"为什么是我们?

" 云霜的声音碎成齑粉,"青霄门从不参与江湖恩怨......" 话未说完,师父突然攥紧她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泛起诡异的光,像回光返照的烛火。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道袍下的肋骨根根可数,却用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把 "《玄天心经》" 西个字咬得粉碎。

这个名字像惊雷劈开晨雾。

云霜想起三年前在藏经阁,曾见过一本泛黄的典籍,封面上 "玄天" 二字被虫蛀得残缺,师父却不许任何人触碰。

此刻老人眼中的急切让她心惊,原来那不是传说,是招来杀身之祸的利刃。

"心经... 在..." 白眉师父的手指无力地划过她的手背,像在临摹某个符号。

云霜凑近时,闻到他口中溢出的血腥气里带着陈年松木的味道 —— 那是青霄山特有的气息,是她初来山门时,师父用松针为她熬药的味道。

老人的眼神突然清澈了一瞬,仿佛看见十岁那年在山门前啼哭的小女孩,轻声道:"你非... 寻常..."最后一个字散在风里。

白眉师父的手突然松开,像断了线的纸鸢,无力地垂落。

云霜抓住那只手,掌心的老茧还带着握剑的弧度,却再没了温度。

她摇晃着老人的肩膀,道袍下的身体轻得可怕,仿佛只是具空壳,所有的骨血都化作了演武场上的暗红。

山风卷着血腥气掠过观武亭,檐角的铜铃忽然发出破碎的声响。

云霜跪在血泊里,看着师父胸前的令牌,鬼面在晨光中投下阴影,恰好笼罩住他闭合的双眼。

她忽然想起,每次晨练时,师父总会站在观武亭上,白发被山风吹得飞舞,像片不会凋零的云。

十七具尸体在她周围沉默。

小师妹的桂花糕被蚂蚁爬过,三师兄的血在兵器架下积成小潭,倒映着支离破碎的天空。

云霜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令牌的缺口割开皮肉,血珠滴在 "崔" 字上,像给这恶鬼的契约盖了血印。

"师父,我记住了。

" 她低声道,声音被晨雾吸走,却在演武场的青砖上刻下痕迹,"青霄门第七代掌门云霜在此立誓,必取崔无命首级,必寻《玄天心经》。

"远处传来山涧流水声,不知何处的灰雀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云霜站起身,青钢剑还躺在大师兄身旁,剑刃上凝着的血珠折射出七彩光斑,像极了去年中秋夜,众人围坐赏月时,烛火在剑身上跳动的光影。

她捡起剑,剑柄上的鹿皮护手还带着体温。

演武场的血开始凝固,在青砖上形成暗紫的纹路,像极了《玄天心经》残页上的古老符号。

云霜知道,从这一刻起,青霄山的晨雾不再清澈,她握剑的手,即将在江湖的血雨腥风中,为十七个亡魂,为白发长眉的师父,劈开一条血色的复仇之路。

腰间的令牌突然发烫,鬼面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云霜低头,看见自己的血正顺着令牌边缘的缺口渗入,在背面 "崔" 字周围,渐渐显露出半行小字 ——"血手堂令,见令如见崔"。

山风掠过她未及绾起的长发,带着松涛与血腥,将这个清晨的血色,永远烙进了青霄门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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