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地库的灯光像被水泡过的底片,忽明忽暗地闪烁。李志瘫在驾驶座上,

手机屏幕的蓝光打在他浮肿的脸上。"附近的人"列表里,

那个叫"土豆"的头像跳了出来:"哥,我到了。"他摇下车窗,

劣质香水味混着地下车库特有的霉味一起涌进来。一个影子从水泥柱后面晃出来,

短裙下的腿细得像两根竹竿。"两百?"女孩的声音比想象中沙哑。李志眯起醉眼。

她最多十六岁,手腕上有一圈淤青,像是被什么捆过。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自己方向盘上颤抖的双手,以及后视镜里迅速消失的自行车。"你未成年吧?"他嗓子发紧。

女孩——土豆——嗤笑一声,涂着荧光橘的指甲敲了敲车顶。"怕就别玩。

"她拉开车门钻进来,廉价皮革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李志注意到她右腿膝盖上结着血痂,像是最近刚摔过。"你开车吧,我喝酒了。

"他往副驾驶挪了挪。"不会。"土豆干脆地说,伸手去调后视镜。

镜子上挂着的平安符剧烈摇晃,那是妻子去年在寺庙求的。李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淤青在指缝间泛紫。"有套吗?"土豆抽回手,语气平静得像在问有没有餐巾纸,

"下面都磨肿了。"李志胃里翻涌。后视镜里,几个改装电动车的小青年正在不远处转悠,

排气管喷出的蓝烟在地库低空盘旋。领头那个穿着铆钉皮衣,

后座载着个紫发挑染的精神小妹,正朝这边比划下流手势。"去便利店。

"李志甩出一张钞票盖在仪表盘上。便利店的荧光灯把土豆的脸照得像具尸体。

她站在计生用品货架前犹豫,手指在三种包装间游移。

李志看见她牛仔裤后袋露出半截空盒——一小时前刚用掉一盒的证明。"快点。

"他往收银台扔了包最贵的,玻璃门外传来改装车的轰鸣。

紫发小妹正把脸贴在玻璃上往里看,口红在玻璃上拖出一道血痕。

自动门"叮咚"打开的瞬间,冷风灌进来。皮衣青年——阿龙——甩着蝴蝶刀走近,

刀片开合的咔嗒声让土豆整个人僵住。"又接活啊?"阿龙用刀尖挑起土豆一缕头发,

"这妞欠我们车队三千。"李志看见土豆开始发抖,她把手伸进书包,摸出来的不是钱包,

而是一张皱巴巴的医院账单。"市精神卫生中心"的红章盖在"欠费"两个大字上。

"我妈..."土豆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她需要吃药。"阿龙一把抢过账单,

扫了一眼就笑出声:"精神病遗传不?怪不得你..."话没说完,

李志的拳头已经砸在他鼻梁上。蝴蝶刀当啷落地,紫发小妹尖叫着往后躲。"酒店。

"李志拽着土豆往外走,背后传来阿龙的咒骂和电动车发动的声音,"二楼。

"破旧酒店走廊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土豆一进门就冲进浴室反锁,

呕吐声透过薄门板传来。李志坐在床沿,床单上有可疑的黄色污渍。

他注意到土豆的书包敞着口,里面露出半张褪色的纸。市青少年舞蹈大赛二等奖。

照片上的土豆大概十三岁,穿着红色舞蹈服,笑容明亮得刺眼。

获奖证书日期是四年前——正好是李志醉驾逃逸那年的夏天。浴室门开了,

土豆脸上水珠未干,妆花得像幅被雨淋湿的油画。"我妈的'好哥哥'资助她开理发店,

"她突然开口,"后来店没了,人疯了。"她抓起书包往地上倒,

药瓶、安全套、口红滚了一地,"现在我得当别人的'好妹妹'才能买药。

"李志捡起一个药瓶——奥氮平,他妻子也吃这个。三年前那场车祸后,

她再也没能从抑郁症里爬出来。平安符就是那时求的,可惜既没保住婚姻,

也没保住被撞女孩的腿。窗外传来改装车的轰鸣,由远及近。土豆扑到窗边,

脸色煞白:"他们找到这里了。"李志摸出车钥匙塞给她:"熄火,然后滚回家。

"他想起舞蹈证书上的地址,西郊城中村,和自己撞人的地方只隔两条街。土豆攥着钥匙,

突然哭了:"我没有家。"警笛声从远处飘来,李志走向门口:"我也没有了。

"走廊尽头安全出口的绿灯幽幽亮着,像某种指引。李志没回头,所以没看见土豆站在窗前,

晨光第一次照在她没化妆的脸上,年轻得令人心碎。楼下的改装车急刹,阿龙摘下头盔。

阳光照在他脸上,李志如果在场会震惊地发现——他的眼睛和土豆一模一样。"妈醒了,

"阿龙仰头喊,"叫你回去熬粥。"钥匙在李志手心留下的齿痕还在发烫。

土豆站在酒店二楼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

楼下的改装车排气管喷出最后一道蓝烟,阿龙的头盔反射着初升的太阳,刺得她眼睛生疼。

"妈醒了,"阿龙的声音穿过玻璃,"叫你回去熬粥。"土豆的指甲掐进掌心。

母亲已经三年没认出她了,怎么可能突然清醒?这又是阿龙的什么新把戏?

书包里的奥氮平药瓶随着她下楼的脚步哗啦作响,像在嘲笑她的天真。酒店后巷的垃圾桶边,

紫发小妹正给阿龙点烟。见土豆过来,她故意往阿龙身上靠了靠,

挑衅地露出锁骨处的纹身——一只被铁链锁住的蝴蝶。"账单呢?"阿龙吐着烟圈问。

土豆把李志给的车钥匙举到两人之间:"够抵三千了吧?"阿龙突然大笑,

烟灰抖落在紫发小妹的渔网袜上。他摘下左手的机车手套,

露出小指残缺的伤口:"记得这个吗?去年'老头子'要用熨斗烫你脸,是我用手挡的。

"他凑近土豆,酒气混着机油味喷在她脸上,"现在为个老男人,想跑?

"阳光突然变得很冷。

土豆看见阿龙左耳垂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畸形褶皱——那是父亲用晾衣架抽出来的共同印记。

她胃里泛起酸水,想起七岁生日那天,阿龙把唯一的奶油蛋糕推给她,

自己却被醉鬼父亲用皮带抽得后背渗血。"妈真的...?"土豆声音发颤。阿龙没回答,

拧动油门示意她上车。后座残留着紫发小妹的体温,土豆刻意保持着距离,

却还是在急刹时撞到阿龙的背。他T恤下的脊椎骨节分明,像一串即将散落的佛珠。

市精神卫生中心的走廊永远泛着消毒水味。309病房门半掩着,

土豆听见里面传来碗勺碰撞的声响。她推门的动作惊动了窗边的麻雀,

扑棱棱飞起来撞在铁栅栏上。病床上的女人正在喝粥,稀疏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听到动静,

她缓慢地转头,浑浊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两下,突然定住了。

"小豆子..."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粥碗从土豆手里滑落,

白粥在地板上泼出一幅抽象画。母亲上次叫这个小名,还是四年前舞蹈比赛那天。

她冲过去抓住母亲枯枝般的手腕,摸到一串凹凸不平的疤痕——和自己腕上的淤青位置相同。

"他们说你欠债..."母亲用指尖碰触土豆的荧光指甲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床头柜上的药瓶被碰倒,滚出一张泛黄的剪报。土豆捡起来,

呼吸停滞了——《市艺术学校特招录取通知》,她的名字后面跟着"全额奖学金"四个字,

日期是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那天。阿龙在门口冷笑:"老头子当年撕了这玩意儿,

说跳舞的都是***。"他踢了踢地上的碎碗,"就像他撕了你妈。

"母亲突然抓住土豆的衣角,

力道大得不像病人:"别回那个家..."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四年前挣扎时留下的墙灰,

"永远别回去..."走廊传来护士的喝斥声。阿龙迅速退到窗边,

阳光把他残缺的小指投影在墙上,变成一把扭曲的刀。土豆突然明白了什么,

颤抖着从书包里掏出舞蹈证书:"妈,我还在跳..."病床上的女人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从枕头下摸出半张照片——被撕毁的全家福上,年幼的阿龙站在角落,

眼神阴鸷得不像十岁孩子。照片边缘沾着褐色的污渍,土豆不用闻也知道那是血。

"他保护你的方式..."母亲气若游丝,

"和他爸一样扭曲..."阿龙突然冲过来抢走照片撕得粉碎:"够了吧?

"纸屑像雪片落在母亲被子上,"药费我搞定了,你们继续演母女情深。

"他拽起土豆往外拖,紫发小妹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正用手机拍摄病房里的混乱。

"放开她!"母亲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到床边,输液架轰然倒地。警报器尖啸声中,

土豆看见母亲病号服领口露出的锁骨——那里纹着一只和紫发小妹一模一样的锁链蝴蝶,

只是颜色已经褪成淡青。阿龙的手突然松开。土豆跌坐在地,看着母亲被护工按回床上。

镇定剂推入静脉的瞬间,老人安静下来,嘴唇无声地动着。

土豆读懂了那个口型——"逃跑"。紫发小妹的手机还在录像,镜头对准土豆泪痕斑驳的脸。

阿龙夺过手机摔在墙上,零件四溅。"车队今晚去邻省,

"他拽下脖子上的骷髅项链塞给土豆,"卖了能换三个月药钱。

起:"请车牌江A·X3481的车主移车..."土豆浑身一震——那是李志的车牌尾号。

她冲向窗口,看见停车场里几个警察正围着那辆灰色轿车。更远处,

一个坐轮椅的少女正被推进复健中心,阳光在她轮椅金属扶手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阿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突然笑了:"那瘸子?三年前被个醉鬼撞的。

"他扳过土豆的脸强迫她看自己,"知道为什么我让你接附近的人?

那老男人每周三都去车祸路口烧纸..."土豆耳边嗡鸣。

她想起李志塞钥匙时手腕上露出的念珠疤痕——和母亲如出一辙的自我惩罚痕迹。

轮椅上的少女突然抬头,目光穿过停车场与土豆隔空相接,

两人同样年轻的眼睛里盛着不同形态的破碎。"走吧。"阿龙推了她一把,声音罕见地疲惫,

"粥都凉了。"土豆握紧骷髅项链,金属棱角刺进掌心。走廊尽头,

晨光透过铁窗在地上画出一道金线,像舞蹈教室把杆的高度。她迈出第一步时,

听见背后传来母亲哼唱的曲调——四年前舞蹈比赛的伴奏音乐。

护士站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知名舞蹈家张小媚将在本市举办公益演出,

门票收入用于精神疾病救助..." 屏幕上,农村出身的舞者在稻田里腾跃,

脚踝上隐约可见与土豆相似的陈旧淤青。张小媚的脸在医院电视屏幕上晃动着,

像浸在水里的旧照片。土豆盯着她脚踝上的淤青特写——那团紫黑色像只垂死的蝴蝶,

停驻在舞者隆起的踝骨上。护士站的遥控器突然失灵,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