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影中的窥视

烬土源初 细胞神 2025-08-07 16:3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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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破布,沉沉地压在诺丁汉城的上空。

工坊的铁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林默随着最后一批工人走出大门时,巷子里的煤气灯刚被点亮,昏黄的光晕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晕开,将他的影子拉得歪斜而细长。

怀里的铜徽章贴着胸口,冰凉的触感透过粗布衣服渗进来,像一块沉默的烙铁。

白天在装配区的经历仍在脑海里盘旋——格雷那道横贯脸颊的疤痕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喷灯火焰舔舐金属时泛起的蓝芒,还有那段突兀闯入意识的信息,以及汤姆最后那个怨毒的眼神……一切都像被蒸汽熏过的玻璃,模糊却又顽固地留着印记。

“喂,新来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巷口的阴影里飘出来。

林默脚步一顿,借着煤气灯的光看去,只见三个裹着破旧风衣的男人靠在墙边,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半张脸。

为首的那个嘴角缺了颗牙,正用一根生锈的铁签剔着牙缝,眼神像巷尾的野狗一样黏在林默身上。

不是工坊的人。

林默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那枚刚领到的、沉甸甸的铜便士——这是他今天修复齿轮的报酬,比添煤时多了整整三分之一。

“有事?”

林默的声音尽量平稳,但后背己经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齿轮区的夜晚从不属于弱者,抢劫、斗殴、失踪……这些都是贫民窟的日常,原主的记忆里,有不少学徒因为晚归而被抢走工钱,甚至被打断手脚。

缺牙男人嗤笑一声,吐出嘴里的铁签,带着两个同伙慢悠悠地走过来。

他们的靴子踩在积水的水洼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踩在林默的神经上。

“听说你今天在工坊里挺威风啊,”缺牙男人歪着头,打量着林默,“连汤姆都敢打?”

林默的心沉了一下。

看来汤姆不仅记恨,还找了外面的人。

这些街头混混和工坊里的学徒不同,他们更贪婪,也更狠辣。

“误会而己。”

林默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墙壁上的霉斑蹭在衣服上,带着一股潮湿的腥气。

“误会?”

缺牙男人逼近一步,一股混杂着劣质酒精和汗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汤姆可是给了我们不少好处,让我们好好‘关照’一下你。”

他身后的两个混混也围了上来,一人手里拿着根短棍,另一人则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林默的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肯定不行,这具身体太虚弱,对方有三个人,还有武器。

逃跑?

巷子狭窄,对方己经堵住了去路。

“我没什么钱。”

林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卑微,同时悄悄将手伸向怀里,不是为了拿那枚铜便士,而是为了那枚神秘的徽章。

他不知道这枚徽章能不能帮上忙,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

“没什么钱?”

缺牙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伸手就要去抓林默的衣领,“搜身不就知道了?”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林默的瞬间,林默突然侧身躲开,同时将怀里的徽章猛地攥在手心!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比平时更加清晰。

就在这时,一段模糊的信息再次涌入脑海:“……锈蚀的铁器会记住恐惧的味道……阴影里的眼睛,最怕突然的光亮……”林默来不及细想,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旁边堆着的废弃零件堆。

那里有一盏破旧的煤气灯,玻璃罩己经碎裂,灯芯却似乎还能看到一点黑色的残留。

“找死!”

缺牙男人没想到林默还敢躲,怒喝一声,挥拳打了过来。

林默猛地矮身,躲过拳头,同时抓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棍,不是用来攻击,而是用力砸向旁边的煤气灯基座!

“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更令人意外的是,随着基座被砸烂,里面残存的一点煤气似乎被火星引燃,“噗”的一声,一团橙红色的火焰突然窜了起来!

火焰不大,却在这昏暗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三个混混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就是现在!

林默没有恋战,借着火焰的掩护,猛地冲向旁边一个狭窄的侧巷。

那是原主记忆里一条很少有人走的捷径,狭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堆满了垃圾,但可以通往另一条主干道。

“拦住他!”

缺牙男人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带着两个手下追了上来。

林默拼尽全力奔跑,粗糙的地面硌得脚底生疼,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

身后的脚步声和怒骂声紧追不舍,折叠刀划破空气的“咻”声甚至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侧巷里比主巷更加黑暗,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林默只能凭着记忆在垃圾和杂物中穿梭,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徽章又开始微微发热,那段信息仿佛在脑海里回响:“……跟着锈蚀的痕迹走……金属会指引你……”林默下意识地看向墙壁,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他看到斑驳的砖石墙上,有一道明显的锈蚀痕迹,像是被某种液体长期浸染而成,蜿蜒着通向侧巷深处。

他几乎没有犹豫,沿着那道锈蚀痕迹奔跑。

果然,在锈蚀痕迹的尽头,是一个被废弃木箱挡住的缺口,足够一个人钻过去。

林默手脚并用地挪开木箱,钻了过去,然后迅速将木箱推回原位,只留下一道缝隙观察外面。

很快,缺牙男人和两个混混追了过来,在缺口处停了下来。

“人呢?”

一个混混气急败坏地问道。

缺牙男人环顾西周,眼神凶狠:“肯定跑不远,分头找!

找到他,打断他的腿!”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林默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角落,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

林默借着从屋顶破洞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机械零件,巨大的齿轮像墓碑一样矗立着,断裂的蒸汽管道盘绕在角落里,像一条条死去的巨蛇。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枚黄铜徽章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的锈蚀纹路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微微闪烁着暗淡的光泽。

刚才的信息,还有那突然窜起的火焰……难道都是这枚徽章的作用?

林默将徽章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徽章正面的齿轮和眼睛图案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尤其是那只混沌的眼睛,仿佛真的在凝视着他。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纹路,突然意识到,这些纹路的排列方式,似乎和他白天修复的齿轮齿纹有某种微妙的相似之处。

“序列9:修补者……”林默喃喃自语,“难道这个序列的能力,就是和这些金属、机械有关?”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像白天握着徽章那样去感受它。

但徽章只是冰凉地躺在他的手心,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林默没有气馁。

他知道,任何神秘的力量都不会轻易展现,或许需要特定的条件,或许需要某种“钥匙”。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条件或者钥匙。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滴答”声传入耳中。

声音很轻,像是水滴落在金属上,但在这寂静的仓库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林默竖起耳朵,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在仓库的最深处,有一个半埋在杂物堆里的金属箱子,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废弃零件,朝着那个箱子走去。

地面上布满了尖锐的金属碎片,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以免被划伤。

越靠近箱子,“滴答”声就越清晰,而且林默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和他白天焊接时用的银锡合金相似,但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他终于走到了箱子前。

这是一个大约半人高的铁箱,表面布满了厚厚的铁锈,锁扣己经锈蚀断裂,箱盖微微敞开着,露出一条缝隙。

“滴答”声就是从缝隙里传出来的。

林默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掀开了箱盖。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借着月光,他看到箱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的东西让他瞳孔骤缩。

那是一只机械手臂。

不是工坊里那种粗糙的工业机械臂,而是一只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机械手臂,大约有孩童手臂长短,黄铜骨架上镶嵌着银色的齿轮和轴承,关节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类似皮肤的灰白色材料,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血管状纹路。

而那“滴答”声,正是从机械手臂的断口处传来的——一滴暗红色的液体正从断口处缓缓滴落,落在箱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液体看起来……像血。

林默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机械造物,它既有着精密的机械结构,又散发着某种生物般的气息。

尤其是那层灰白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还在微微呼吸。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那只机械手臂。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黄铜骨架时,怀里的徽章突然剧烈地发烫起来!

“嗡——!”

徽章表面的锈蚀纹路瞬间亮起,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将林默的手掌映照得一片血红。

紧接着,大量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编号319,‘血契之臂’,危险等级:中…………古代‘工匠教派’的失败造物,融合了活尸的肢体与精密机械…………核心部件:血铜齿轮、活尸筋腱、灵魂碎片…………序列8:工匠,进阶仪式:以血为墨,绘制‘齿轮与血肉’的契约阵…………警告:接触可能导致‘异化’……”这些信息比上次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

林默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一堆零件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枚徽章的光芒己经褪去,但表面的温度依旧很高。

而他的指尖,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暗红色的液体——是从那只机械手臂上滴落的“血”。

当那液体接触到他的皮肤时,林默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爬行。

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看到无数齿轮在血肉中转动,听到无数痛苦的哀嚎在机械的轰鸣中湮灭……“啊!”

林默猛地甩掉指尖的液体,后退到离铁箱几米远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惊恐地看着那只机械手臂,之前的好奇己经被彻骨的寒意取代。

工匠教派?

活尸?

灵魂碎片?

异化?

这些词汇都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林默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和恐怖。

那枚徽章不仅仅是指引他晋升的“序列”钥匙,更像是一扇通往深渊的大门,每一次开启,都可能看到超出常人理解的恐怖景象。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缺牙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肯定躲在这附近,给我仔细搜!”

林默心中一惊,没想到他们竟然找过来了。

他看了一眼铁箱里的机械手臂,又看了看仓库唯一的出口,咬了咬牙,迅速将箱盖盖好,然后躲到了一堆巨大的齿轮后面。

他刚刚藏好,缺牙男人就带着两个混混走进了仓库。

“老大,这里面一股怪味。”

一个混混皱着鼻子说道。

“管他什么味,仔细搜!”

缺牙男人不耐烦地说,“那小子肯定跑不远。”

三个人分散开来,在仓库里翻找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默甚至能听到他们踢到金属零件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眼睛紧紧盯着那只盖好的铁箱,祈祷他们不要发现。

“老大,你看这个!”

一个混混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是在铁箱旁边。

林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缺牙男人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铁箱:“什么东西?”

“不知道,锁坏了。”

那个混混说着,伸手就要去开盖。

林默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冲出去拼命。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惨叫声短促而尖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缺牙男人和两个混混都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仓库门口。

“怎么回事?”

一个混混紧张地问道。

缺牙男人脸色有些难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走,出去看看!”

三个人迅速跑出了仓库,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默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刚才那声惨叫来得太及时了,简首像是专门为了救他一样。

但他随即又感到一阵不安。

那声惨叫充满了恐惧,绝对不是普通的斗殴能发出来的。

联想到刚才铁箱里的诡异机械手臂和徽章传递的信息,林默觉得,这齿轮区的夜晚,似乎隐藏着比街头混混更加可怕的东西。

他不敢再停留,迅速从齿轮后面走出来,再次看了一眼那只神秘的铁箱,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仓库的另一个出口跑去。

那个出口更加隐蔽,是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只能容一个人爬行通过。

爬过狭窄黑暗的通风管道,出来时己经到了另一条陌生的巷道。

这里比之前的巷子更加破败,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抓挠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林默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自己住的阁楼走去。

他的脚步很快,甚至有些踉跄,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那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阴冷而黏腻,像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他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又一个街角。

巷子里的煤气灯忽明忽暗,投下的影子也仿佛在扭曲变形,像是有生命般在墙壁上蠕动。

终于,他看到了自己住的那栋破旧的阁楼。

林默几乎是狂奔着冲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楼梯,推开阁楼的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用门闩牢牢顶住。

他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几分钟,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阁楼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林默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黑暗,但也让角落里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

他走到桌边坐下,将那枚黄铜徽章放在桌上。

徽章己经恢复了冰冷,表面的锈蚀纹路看起来和普通的金属制品没什么两样,但林默知道,这枚徽章里蕴藏着怎样恐怖的秘密。

他今天不仅接触到了“序列8:工匠”的信息,还看到了疑似“工匠教派”造物的诡异机械手臂,更听到了那声充满恐惧的惨叫。

这些事情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隐隐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真相。

“工匠教派……活尸……异化……”林默喃喃自语,拿起桌上的黑麦糊啃了一口,却发现自己一点胃口也没有。

粗糙的食物在嘴里如同嚼蜡,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突然想起了徽章传递的信息中提到的“进阶仪式”——以血为墨,绘制“齿轮与血肉”的契约阵。

这听起来就充满了诡异和危险,所谓的“序列”晋升,难道必须通过这样恐怖的仪式吗?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

他原本以为,这个“序列”或许是类似超能力或者魔法的存在,能够让他变得强大,摆脱底层的命运。

但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一条通往疯狂和异化的道路。

他看着桌上的徽章,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将它扔掉的冲动。

也许,不知道这些秘密,像个普通人一样在工坊里挣扎求生,反而更安全?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想起了老约翰的铜头拐杖,想起了汤姆怨毒的眼神,想起了刚才巷子里那三个混混的嘴脸,更想起了这具身体原主在记忆里留下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不甘。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的“安全”,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另一种说法。

想要不被欺负,想要活下去,甚至想要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他必须变得强大。

而这枚徽章,这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序列”之路,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林默拿起徽章,重新揣回怀里,贴身藏好。

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关于“序列”,关于“工匠教派”,关于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

而那个废弃仓库里的铁箱和机械手臂,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只机械手臂太过诡异,而且缺牙男人他们很可能还在附近游荡,甚至可能有更可怕的东西在暗中窥视。

林默吹熄了油灯,躺在冰冷的干草堆上。

阁楼外传来风穿过巷道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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