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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签字笔的抉择那支黑得发亮的签字笔,笔尖离认购书上那个需要我签名的方框,

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空气里弥漫着新房独有的,甲醛和油漆混合的甜腻气味,

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所有人都罩在里面。我叫孟清岚,今年五十七。就在刚才,

银行打印机吐出的那张流水单还带着温热,上面一长串的“零”像一排排小小的坟墓,

埋葬了我大半辈子的辛劳。拆迁款。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一笔钱。我儿子孟骁,

就坐在我对面,二十九岁的大小伙子,西装革履,头发用发胶抓得锃亮,

此刻正紧张地搓着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笔。他旁边,是我的准儿媳,林玥。

她正低着头,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温柔,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那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屏幕,

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售楼处的中介,一个嘴皮子比刀片还利索的小伙子,

脸上的笑已经堆成了一朵快要烂掉的菊花。“阿姨,您就签这儿,

签了这套黄金楼层的三居室就是您家的了!以后您儿子结婚,您抱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多好!”他的声音又高又飘,像个喜庆的气球。我捏着笔,手腕却像灌了铅,沉得抬不起来。

我的眼角余光,能瞥见孟骁投来的,那种催促又带着点哀求的眼神。他总这样。从小到大,

想要什么东西,就用这种眼神看我。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而我,

一辈子都没学会怎么对这眼神说“不”。从他爹走得早,我一个人在纺织厂三班倒,

机器的轰鸣声震得我耳鸣,到后来下了岗,在街边支个摊子卖包子,

凌晨四点的寒风刮得我脸生疼。我就是这么一分一毛,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现在,

他要结婚了。这笔拆迁款,就是我给他备下的最后一份家当。我准备落笔。就在这时。

“叮——”一声清脆的、仿佛计算好了时间的提示音,从林玥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她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挂着那种我熟悉的,甜得恰到好处的微笑。她没有看孟骁,

也没有看中介,而是直接把手机屏幕转向了我。屏幕上,是他们家的家族微信群。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点,一条语音信息就这么公放了出来。还是她自己的声音,又软又糯,

像裹了蜜的糖糕。“妈,我跟我爸妈商量好了,他们也心疼我跟孟骁,

说我们年轻人刚开始过日子不容易,愿意出二十万给我们装修。”我心里“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我,重点在后面。果然,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就是……我爸妈有个小小的要求,他们说,既然也出钱了,为了让大家以后都安心,

能不能……在房本上,也加上他们的名字呀?”“这样,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住在一起,

也名正言顺嘛!”话音刚落,另一条语音自动连着播了出来。是她妈王淑华的声音,

和我那亲家母平时说话的调门一模一样,又高又尖,带着一股子不容商量的强势。“对!

清岚姐!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我们老两口以后肯定是要跟着他们住的!

房本上写上我跟她爸的名字,不为别的,就是给我们一个保障!也是给玥玥一个保障!

省得以后小两口万一吵个架什么的,连个说话硬气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

我们出二十万装修呢,这要求,不过分吧?”售楼处里,那股甜腻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中介脸上的菊花,僵住了。孟骁的脸,“唰”地一下,从脖子根红到了耳尖。

我手里的那支笔,停在了半空中,笔尖的墨水在白纸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圆点。

像一个句号。也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我慢慢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紧张得快要坐不住的儿子,落在了林玥那张依旧挂着完美微笑的脸上。

她好像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的事。我把笔,轻轻地,放回了桌上。“嗒。

”声音不大,但在死一样寂静的售楼处里,听着格外刺耳。我看着他们三个,一字一顿地问,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这是你们一家四口结婚,还是我儿子结婚?”“妈!

”孟骁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又急又气地吼。“您说什么呢!什么你家我家的!以后不都是一家人吗!”一家人?

我在心里冷笑。一家人这三个字,不是挂在嘴上的口号,是刻在骨子里的担当。

是我一个人撑着天,给你们买遮风挡雨的房子,你们却盘算着,

怎么把你们全家老小都挂在这根房梁上,顺便再把我这根顶梁柱给抽了?我没再搭理他,

也没再看林玥那张已经开始发白的脸。我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穿了五年的旧外套,

转身就往外走。“妈!妈!您去哪儿啊!认购书还没签呢!”孟骁在后面追着喊,

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我头也没回。签?签下我的名字,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辈子的血汗,

变成别人家砧板上的肉吗?我还没那么老糊涂。第二天,我还是要去银行。不是去付首付,

而是去办点别的事。孟骁和林玥的车,天不亮就停在了我那栋老破小的楼下。黑色的本田,

是我掏钱买的,车本上写的是孟骁的名字。我下楼的时候,林玥抢在孟骁前面,

小跑着过来给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脸上的笑,比昨天在售楼处还要甜上三分,甜得发腻。

“妈,您别生气了,也别多心。我爸妈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就是老思想,

怕我嫁过来受委屈。”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胳膊,

好像我真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器。我没理她,甩开她的手,自己坐进了车里。去银行的路上,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震个不停。我拿出来一看,又是他们家的那个家族群。

林玥还在孜孜不倦地发着消息,每一条都精准地@了我。“妈,您看,我小姨也说了,

他们那边嫁女儿,房本上都写父母名字的,这是风俗,也是给女方娘家吃一颗定心丸。

”“妈,我二舅也说,这叫‘两家并一家’,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不分彼此。

”王淑华更是直接开启了刷屏模式。“清岚姐,咱们都是当妈的,将心比心,

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好?房本上有我们老两口的名字,这房子才算真正稳固了,

小两口以后就算闹翻天,都不敢轻易提离婚两个字!这对孟骁也是一种约束,是好事啊!

”一个不知道是她家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跳了出来。“就是啊,孟骁妈,

你这就是想不开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攥在手里干嘛?

不都是为了儿女嘛!你现在把钱都给他们,他们念着你的好,以后才能好好孝顺你啊!

”“都是为你好。”这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铁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街道,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陌生。

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划动着,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手机浏览器。在搜索框里,

凭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了我那准亲家公的名字。林志远。

回车。页面跳转。一行刺眼的、鲜红的标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

狠狠地扎进了我的眼睛里。

“法院执行信息公开网——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冰水浇透了,

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我颤抖着手,点开了详情。一条。两条。三条。

一条条的执行信息,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密密麻麻地罗列在下面。欠款金额,利息,

违约金……累计金额,超过四十万。限制高消费。限制乘坐飞机、高铁。

限制……我眼前一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人一旦心里有了鬼,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

什么妖魔鬼怪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终于明白了。他们哪里是要什么狗屁的保障。

他们分明是看见我这笔拆迁款,就像看见了一根能救他们全家命的稻草!

他们不是想在这套房子里住,他们是想把这套房子,当成他们家那个巨大债务窟窿的填土!

到了银行门口,我没急着下车。我把孟骁一个人叫了下来,让他陪我坐在银行外的长椅上。

冬日的阳光,惨白惨白的,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反而冷得瘆人。“婚房,我买。

”我看着我这个**十岁的儿子,看着他那张被我从小亲到大的脸,一字一句,

说得清清楚楚。“全款买,或者我出首付,你们俩自己还贷款,都行。”“但是,房本上,

只能写你一个人的名字。”我盯着他的眼睛,把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你要结婚,

是你和林玥两个人结婚。不是你,和他们林家上上下下五六口人,一起过日子。”他的脸,

瞬间就变了。那种被戳穿了心事的恼羞成怒,让他整个人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妈!

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路过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您调查玥玥家?

您这是打听我们家的隐私!您这是瞧不起他们家!”瞧不起?我抬起头,

看着我这个穿着体面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出来的话却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幼稚的儿子。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不瞧不起任何人。”我慢慢地站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但我更不瞧不起我自己。”“我孟清岚,辛辛苦苦,

当牛做马一辈子,不是为了到老了,还要给别人的窟窿当垫脚石的。”“做长辈,

是给晚辈指路的,不是给他们递刀子,让他们反过来捅自己的。

”我没再看他那张涨成了猪肝色的脸,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银行那扇冰冷的玻璃大门。

他跟了进来,像个影子一样坐在我身边,一个劲儿地给我发微信,

手机在我口袋里嗡嗡地持续震动,像一只垂死的蜜蜂。“妈,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妈,玥玥她不知道她爸外面的事,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妈,就算她爸欠了钱,

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您不能因为这个就……”我看着叫号机上跳动的红色数字,

心里一片冰凉。“A134号,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轮到我了。我站起来,

走到柜台前,把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从那个磨得起了毛边的布袋子里拿出来,递了进去。

柜台里那个小姑娘,还是昨天那个,看见我,笑得一脸灿烂。“阿姨,您好,

是办理转账业务吗?金额比较大,我需要跟您再确认一下收款方信息。”我摇了摇头。“不。

”我看着她,也看着她身后,那个坐立不安,死死盯着我的儿子。“我不转了。

”“之前预约的大额转账,全部取消。”“钱,给我转回活期。”“我下午过来,

办成现金理财,五年期的,死期。”柜员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孟骁的脸,

在那一刻,白得像一张纸。从银行出来,我没坐他们的车。我直接回了家,

孟骁像个讨债鬼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我没理他。打开衣柜,从最顶上,

拖出那个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旧行李箱。十五分钟。我的几件换洗衣服,我的身份证,

我的户口本,我的银行卡,所有属于我孟清岚的东西,都被整整齐齐地码进了箱子里。

“拉链”一响,隔开了一个世界。他终于慌了,堵在门口,高大的身躯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眼睛都红了,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就非要闹成这样吗?

你这是在逼我!逼我跟玥玥分手!”我拎起箱子,箱子的滚轮在老旧的木地板上,

划出了一道刺耳的、长长的尖啸。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一辈子,也怨了一辈子的儿子。

心里最后一点柔软,也终于硬成了冰。“不,我不是逼你分手。”我绕开他,走到门口,

拉开了门。“我是逼你,长大。”我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身后,是他声嘶力竭的,

带着哭腔的呐喊。“妈——!”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

买了最近一班南下的车票,去哪儿,我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高铁穿过城市,穿过田野,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像我被快进的人生。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但屏幕却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地亮起。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三天。

一百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密密麻麻的列表,像一串永远也数不清的念珠,

每一颗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孟骁。林玥也发来了十几条长篇大论的微信,字里行间,

都是化不开的“委屈”和理直气壮的“不解”。“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要让您这么对我们。一个女孩子,嫁到婆家来,本来就够不容易的了。我爸妈只是心疼我,

想给我一点最基本的保障,这也有错吗?您这样做,说到底,就是从头到尾,

都没拿我当过自家人!”我看着那段文字,一个字都懒得回。我只在心里冷笑。自家人?

你要的是房本,不是家。你喊的那声“妈”,喊得有多甜,心就有多狠。喊妈是不用花钱的,

掏心是要命的。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完全陌生的风景,

心里反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这辈子,我好像一直在为别人活着。

为早逝的丈夫守着这个家。为年幼的儿子撑起一片天。为他们那个所谓的新家,

掏空我最后的积蓄。现在,我不想再背这个锅了。天冷了。我要给自己,过冬了。

2 包子铺与律师函南方的天气,又湿又黏,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我租的短租房里,

总有一股散不去的、淡淡的霉味。但我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痛快。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

我当儿媳妇的那几年。那时候,我那个婆婆,就喜欢盘腿坐在热炕头上,

一边“咔嚓咔嚓”地磕着瓜子,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清岚啊,

你嫁过来,彩礼还差五百块钱没给齐,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能说什么?

我二话不说,回屋里,把我藏在枕头底下的,

在纺织厂拼死拼活干了半年才得来的“先进生产者”奖金,三百块,

再加上我妈临出门前偷偷塞给我的二百块私房钱,凑齐了五百块,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里。

她接过钱,用沾着瓜子皮唾沫的指头,一张一张地数了三遍,

然后揣进了自己那打了补丁的口袋里。从头到尾,一个“好”字都没说过。

我怀着孟骁的时候,孕吐得昏天黑地,吃什么吐什么,闻到油烟味就想死。家里没人管。

男人在外面跑长途运输,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我照样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

给一大家子做饭,洗衣,喂猪,下地干活。有一次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实在起不来了。

我婆婆就站在我床边,叉着腰,骂了足足半个钟头。“懒骨头!怀个孩子就金贵了?

我们那会儿,生孩子前一天还在地里刨食呢!你这就是矫情!”最后,还是我自己,

撑着发软的身体,一步一晃地走到村里的卫生所,抓了两包苦得能齁死人的中药,

回来自己熬了,捏着鼻子,含着眼泪,一口一口地灌下去。那些苦,我都咽下去了。所以,

轮到我当婆婆了,我就在心里发誓。我吃过的苦,绝不能让我的下一辈再吃一遍。

我拼了命地想当一个“开明”的婆婆。我尽量不插手他们年轻人的事。林玥说,

她们老家那边的风俗,彩礼要十万八千,图个吉利。我眼睛不眨,给了。她说,

结婚要买三金,不能含糊。我第二天就去了市里最大的金店,老凤祥,

挑了那年最时兴的款式,花了我三万多。他们说,没车不方便,上下班太远。我二话不说,

拿出我卖包子攒下的养老钱,给孟骁全款提了辆十几万的代步车,车本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从订婚宴,到拍婚纱照,再到办婚礼,里里外外,花了我小二十万。

就连他们俩要去马尔代夫度蜜月,那三万多块钱的团费,

都是我从包子铺那个装零钱的铁皮罐子里,一张一张,用被碱水泡得发白的手,

数出来给他们的。我以为,我给出去的,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最深的祝福。我以为,

我掏出来的,是一个婆婆对儿媳最大的善意。现在我才想明白。我哪里是在给祝福。

我分明是在亲手,一点一点地,挪动我自己的底线。我每一次的退让,每一次的“好说话”,

都让他们觉得,下一次的索取,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像孟骁后来在电话里,

对我理直气壮地嘶吼:“妈!不就是加个名字吗!房子你都买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你就不能帮我们帮到底吗!”是啊。就差这一步。就差这一步,我就要把自己一辈子的血汗,

连同我晚年最后的一点安稳和尊严,一起打包,恭恭敬敬地,送进他们那个无底的黑洞里。

结婚才一年。林玥那句“我娘家不容易”,我就听了不下十遍。第一次,是她来找我,

扭扭捏捏地说,备孕前想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但很多项目医保不给报销,得自费。

她话说得特别漂亮:“妈,我这不也是为了给您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大孙子嘛!

”我一听“大孙子”三个字,心都化了,高高兴兴地就给她转了五千块钱过去。第二次,

是她那个宝贝弟弟,要考公务员,报了个什么“状元冲刺班”,学费三万块。

林玥又是那套说辞,拉着我的手,晃来晃去地撒娇:“妈,您想啊,我弟要是考上了,

以后也是孟骁的靠山啊!咱们家有个人在体制内,以后办什么事不都方便嘛!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孟骁在一旁期待的眼神,还是给了。最离谱的一次,就是她那个爹,

林志远。林玥哭哭啼啼地跑到我那小小的包子铺来,妆都哭花了,

说她爸在外面做了个装修工程,对方的尾款拖着不给,

他手底下那帮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再不给钱,就要被人告到劳动局去了。

她拉着我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我那沾着面粉的手背上,又热又烫。“妈!

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帮帮我爸吧!这十万块钱就是周转一下!等尾款一到,

我们马上就还给您!”“急用”。“周转”。“马上就还”。前前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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