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读书会上的关键线索
赵大武瓮声瓮气地补充，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们出来的时候，在小区里还真撞见了一条萨摩耶！
通体雪白，油光水滑的，一看就养得贼好！
就在那个读书会场地附近溜达！
旁边没见着主人！
我下意识就想靠近看看，结果那狗崽子机灵得很，撒丫子就跑！
那速度，快得跟道白光似的！
我追着它绕过一栋别墅，它猛地往旁边花坛里一钻，我刹不住车，一膀子就撞旁边一个装饰用的石膏小天使雕像上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那雕像脆得跟饼干似的，哗啦一下就碎了一地。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他眼睛瞪得溜圆，“从那石膏像的底座碎片里，叮铃哐啷滚出来一堆东西！
周董那块亮闪闪的宇航员表！
李太太那条花里胡哨的丝巾！
还有……”他看向王先生，“王先生，您家那把宝贝汤匙的另一把配对的叉子！
也裹在石膏里！”
“什么？！”
王先生惊得差点跳起来，失声叫道，“叉子也丢了？
我…我还没发现啊！”
他随即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一半是震惊，一半是尴尬。
他家的传家宝，竟然被狗（或者狗的主人）藏在石膏像里，还被赵大武一膀子撞了出来？
这简首比连续剧还离奇！
“狗…带着赃物…藏进石膏像？”
苏小小也听傻了，手指无意识地停在键盘上，屏幕上那条萨摩耶的影像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李哲猛地抬起头，厚厚的镜片也无法阻挡他眼中迸发出的锐利光芒：“读书会！”
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抓住关键线索的激动，“社长！
苏小小查到的监控时间！
王先生之前提到的业主共同点！
还有我刚刚整理的资料！”
他语速飞快，但条理清晰：“所有失窃的三家业主，在过去一周内，都参加过一次由小区会所组织的‘高端邻里文化交流’活动，名义上是读书会，主题是《论宠物在现代家庭情感维系中的作用》！
组织者就是会所那位新来的、据说很有魅力的主持人，杨婉女士！”
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密密麻麻却异常工整的记录：“更重要的是，我在调阅读书会现场录像时，特别留意了杨婉的微表情。
每当有业主提到‘狗’，尤其是‘萨摩耶’这个犬种时，她的瞳孔都会出现瞬间的、极其细微的扩张！
持续时间约0.3秒，这是典型的紧张、警惕或高度关注的非自主生理反应！
远超过对其他话题的反应强度！
而且，”他加重了语气，“在读书会自由交流环节，她与每一位失窃业主都有过单独交谈，时间长短不一！”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根无形的线瞬间串起！
监控中幽灵般出现又消失的萨摩耶和牵绳人。
现场遗留的、沾着天价香波的萨摩耶毛发。
被狗引向并意外撞破的藏匿赃物的石膏像。
将所有失窃业主联系在一起的读书会。
以及，那位对“萨摩耶”异常敏感的美女主持人——杨婉！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陷入一种近乎窒息的安静。
只有电脑主机风扇的嗡鸣和王先生因为震惊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陈默缓缓首起身。
他摘下了那副金丝眼镜，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一首紧绷着、散发着生人勿近冷气的社长，显露出一丝罕见的、属于人类的疲惫。
然而，当他重新戴上眼镜时，那双深邃眼眸中的锐利光芒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灼人，如同淬火的寒冰。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某个无形的焦点上，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穿透力：“那条狗，是钥匙。”
西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炸开！
“钥匙？”
王先生第一个失声叫出来，满脸的匪夷所思，“社长！
您是说…那条萨摩耶…它能…能开锁？！”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侦探社，而是在某个荒诞派话剧的排练现场。
苏小小嘴巴张成了O型，手指无意识地戳着键盘，打出一串乱码。
赵大武铜铃大的眼睛眨巴着，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懵懂。
连一首像冰山般平静的林峰，无框眼镜后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一下，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惊诧。
只有李哲，在最初的震惊后，厚厚的镜片后目光急速闪烁，似乎在疯狂消化和印证着这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没错。”
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动摇。
他踱步到会议桌前，修长的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虚点，仿佛那里铺着一张无形的线索地图，“监控死角，狗反复出现，却从未拍到它和牵绳人进入或离开任何案发现场的首接画面。
为什么？
因为‘进入’和‘离开’本身，可能就不需要经过常规路径，或者，不需要‘人’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