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骨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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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高后巷的积水漫过帆布鞋时,林默闻到了铁锈和尿骚混合的恶臭。

十七岁的他缩着脖子,校服外套被雨水泡得沉甸甸的,像块浸了水的抹布。

巷口的霓虹灯牌忽明忽暗,把 “红灯发廊” 西个字映在积水上,碎成一片扭曲的血红。

“默子,真要等啊?”

赵磊的声音发颤,右手攥着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指节泛白。

这是他俩攒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本想趁着周末去网吧包夜,却在校门口被高二的校霸刘强堵住,逼着交 “保护费”。

林默咬着下唇没说话。

他看见刘强带着三个跟班拐进后巷,为首的刘强染着黄毛,校服拉链敞着,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 T 恤。

雨下得更急了,打在垃圾桶的铁皮上,噼啪声像无数只手在拍掌。

“跑!”

林默突然拽起赵磊的胳膊。

可没跑出两步,赵磊脚下一滑,重重摔在积水里。

刘强的跟班像饿狼似的扑上来,林默想回头拉人,后颈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脸狠狠砸进冰冷的水里。

窒息感涌上来时,他听见赵磊的惨叫。

有人用脚踩着赵磊的背,另一个人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满是碎石的地上。

刘强蹲下来,从烟盒里抽出支红塔山,打火机 “咔哒” 响了三下才点燃。

“不是挺横吗?”

刘强吐着烟圈,烟头在雨里明灭,“刚才在教室不还瞪我?”

他把燃着的烟头往赵磊手背上按,滋滋的灼烧声里,赵磊的惨叫像被掐住的猫。

林默挣扎着想爬起来,后颈却被碾得更紧。

他看见赵磊的手背冒出白烟,皮肉卷曲成焦黑的硬块,五十块钱被雨水泡得发胀,混着血沫粘在地上。

刘强的跟班在旁边哄笑,有人用手机录像,闪光灯在雨幕里炸开刺眼的光。

“放过他……” 林默的声音被积水呛住,变成含糊的呜咽。

他比谁都清楚,赵磊的爸妈在工地打工,这五十块钱里还有他刚发的生活费,“钱给你们,别打了……”刘强一脚踹在他腰上:“早干嘛去了?”

他夺过跟班手里的钢管,掂量了两下,“听说你俩想告老师?”

钢管带着风声砸下来时,林默下意识地扑到赵磊身上。

剧痛从后背炸开的瞬间,林默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不是钢管撞击肉体的闷响,而是更清脆、更细密的碎裂声,像有人踩碎了一捧冰碴。

他趴在赵磊身上,感觉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刘强鞋底沾着的、属于赵磊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里的脚步声远了。

林默撑起身子,雨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辣得生疼。

赵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右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手背的焦痕在路灯下像块烤熟的五花肉。

“磊子?”

林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摸出手机想打 120,屏幕却在刚才的殴打中裂成蛛网,指尖按上去毫无反应。

他咬着牙背起赵磊,少年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每走一步,后背的剧痛都让他眼前发黑。

医院急诊室的白炽灯亮得晃眼。

林默看着医生剪开赵磊的校服,露出后背青紫交加的伤痕,其中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

护士递来的登记表上,“伤人者” 一栏他迟迟写不下去,刘强嚣张的脸和赵磊焦黑的手背在眼前反复闪现。

“家属呢?”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凝重,“脊椎有骨裂,右手神经损伤严重,能不能恢复还不好说。”

林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赵磊总说想当厨师,说要给爸妈开家小饭馆。

凌晨三点,赵磊的妈妈跌跌撞撞冲进病房。

这个在工地扛水泥的女人瞬间瘫在地上,哭声像被砂纸磨过的铁器。

林默站在角落,看着她用粗糙的手掌抚摸赵磊缠满纱布的手,突然觉得喉咙里堵着什么,吐不出也咽不下。

第二天一早,刘强的父亲出现在病房。

教育局副局长刘建国穿着熨帖的西装,手里拎着个印着 “万事如意” 的果篮,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小孩子打闹没轻重,医药费我们出,再赔点营养费,这事就算了了?”

林默盯着他手腕上的金表,表盘反射的光刺得眼睛疼。

他突然想起赵磊昨天摔在地上时,校服口袋里掉出的半截火腿肠 —— 那是他省了三天早饭钱买的,本想今天给林默当生日礼物。

“算了?”

林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让空气凝固的寒意,“要是碎的是你儿子的骨头呢?”

刘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换上倨傲的冷笑:“小兔崽子,说话注意点。

刘强在少管所待几天,出来照样是我儿子,你呢?”

他凑近林默耳边,吐气带着烟酒味,“职高毕业去搬砖,还想跟我斗?”

林默没再说话。

他看着刘建国拍着医生的肩膀走出病房,看着护士悄悄收起果篮里的烂苹果,看着赵磊妈妈蹲在走廊里,用袖子抹眼泪的背影。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可他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还泡在后巷的积水里。

出院那天,林默没回学校。

他绕到废品站后面的垃圾堆,在一堆生锈的铁皮里翻找。

指尖被划破时,他终于摸到了冰凉的金属 —— 一把弹簧刀,刀身缠着胶布,刀刃上布满锈迹,却依旧锋利。

他坐在垃圾堆上,用袖子擦掉刀上的泥。

远处传来收废品的三轮车铃铛声,清脆得像学校的上课铃。

林默把刀揣进裤兜,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朝着职高的方向走去。

雨又开始下了,不大,却足够把后巷的积水重新填满。

林默蹲在墙根,看着刘强和跟班勾肩搭背地走来,嘴里哼着跑调的歌。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弹簧刀,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条蛇钻进骨头缝里。

这一次,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稳得像巷口那盏不会熄灭的霓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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