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港大章

梦回珠江 刘瑾 2025-08-15 18: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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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走在半山区的环形沥青小道上,下周大考后他在港大进修的商科就毕业了。

六月的香港闷热,早上从海边吹来的风带着腥味;小道上的紫红色的花开的很茂盛,莞香淡黄色的花蕊半开半合。

持续在广东土地上的战火刚刚停歇,***浪潮却又起伏跌宕起来,由于日本人的大纱厂无理由的开除男性工人,并克制工人的工资,***开始己经造成几十名无辜的工人惨死!

事件发生后,内地激起更大的反帝国主义运动。

内地如火如荼的运动同样牵扯着在港就读的内地学子们,云得知消息后充满了激动和愤怒,他心里感叹道:一个有着悠长历史古老的国家长期遭受帝国主义的欺负,主要是太过于懦弱了!

前清政府的割地赔款滋长外国势力在中国的飞扬跋扈,他认为如要强国必要强军,并团结全国各个有生力量方可一致对抗外敌。

中国人的性命不值钱!

在外国人的眼中如同草芥,这让在港生活两年的云更加感同身受!

据他了解英殖民地的华人长期饱受英人的挤压,甚至劳动时间长达12个小时以上;英人对中国人的轻视也处处可见,英人的高级餐厅的门牌上就注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云初见这样的牌子时,他有着要砸碎它的冲动。

华人这样的生活英人竟认为他们活得很自由,其实他们并没有享有英政府下的福利包括医疗!

最他妈的搞笑的是今年的毕业论文题目竟然讽刺至极!

这论文实际是对现实生活上的讽刺,是对内地香港学生思想上的侵蚀!

英殖民地的教育己完全偏离中式教育,它们的教育方式己带着浓厚英式色彩;中国几千年的文化探索不去学,偏偏学它们大英国的东西老祖宗都忘了!

这样的教育云相信再过两代,英式教育会完全替代了传统式的中式教育,可想这是多么悲哀!

云正为他的论文而苦恼!

不写毕业不了!

写了又违背了他的内心!

他看看手表己是早上7.30了,他得加快速度,他记得山下有一班公交是8.30,他得赶紧进城为论文找点现实的事情写写,哪怕违背论文原有题材也总比不交的好!

何况他有一周没回他二叔家的茶坊了。

于是他脚步不由的加快沿着环形小道下来,还有一小段阶梯小道绕下来便是大公路,公交站台就在环形小道的左侧边,站台没有坐椅只有一个竖立的路牌。

云下来后己明显错过了8.30的车,他往路牌上一看9.30仍有一班,再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他便靠在站牌下掏出裤袋的香烟盒抖出了一根,用火柴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吐着烟圈看向对面马路的山壁下。

等了好久时间车还没有来,他左右两边张望着,心想难不成停了一班,还等不等?

再等就又要干耗半小时!

正在他纠结时,对面石壁拐弯处走来两人,他仔细一看是樊永乐和林兰;他有点惊讶这俩人放假进城没有个三五天决不回来,前天下午去的,而且这两人的样子像是走回来的,俩人正喘气靠在石壁上,他急忙跑过去叫道:“你俩人怎么是走回来的?”

“电车停了,我要累死了先让我歇歇。”

林兰干脆就坐了下来。

“别在这坐呀,等会车来了撞死你,快起。”

云拉起林兰,他道:“没车啦,电车昨天就开始***了。”

林兰把手搭在云的肩上,重力全压在他肩膀。

“***的,俩人不会叫台黄包车回来。”

云骂道。

云扶着林兰,樊在后面跟了过来,明显他的体力要比上海佬好得多;三人在站牌下停住,一下,三人全坐在地上,云掏出烟递给樊,樊接过一根叨嘴上,云替他把烟点着,他深吸了一口说:“城内交通都瘫痪了去哪找车!”

“怎么会这样?

你们才去一天时间?”

“全***了!

没人干活,往返内地的货全扣在了码头,小赤佬他家的货也出不来了,估计你二叔的货也一样。”

“真的?”

“真的,那还有假?

有车我们不叫傻仔呀!”

樊又吸了一口烟。

小赤佬整个人躺在洋灰地上,正双手交叉垫着头在看着天空,他那两条细长的腿贴在地上;俩人狼狈之极,汗不停往下滴着,短袖衫衣的背面与皮肤粘在了一起,小赤佬的黑短裤己变成了灰色,估计两人是边走边坐歇着过来的;樊把他那棕色的长裤卷到膝盖处说:“早知也穿成小赤佬那样多凉爽,你咋还穿长裤出来?”

“我习惯了,现城里什么情况?”

“你还要进城?

城里店铺昨天就全关闭了,才一天没收垃圾,出来街边全是,这大热天一蒸成臭城了!”

“广生哥怎样了,他不是在码头扛活吗?”

“他呀!

别提了!

昨晚天没亮就赶我们回来了!

他跟夏中哥跑码头搞运动去了。”

“那你俩先回去吧,我上城去。”

“你怎么去?

走回去啊?”

云站了起来,樊也跟着站起,小赤佬用手抓着樊的脚腕说:“湖北佬先歇会,这气还没喘顺呢?”

这时云看到山上小道走下了一位小姐,穿着湖绿色的洋裙,披肩的长发上戴了个头箍,他连忙走上去打招呼道:“杨小姐,你返屋企啊?”

杨小姐看向他微笑道:“你也返去?

屋企有车来接?”

“无,你呢?”

“无车来接?

今日唔会有公交车来了,你要进城咁坐我车,我顺路搭埋你。”

“好啊。”

她双眼又越过云看向他后面两人,小赤佬己站了起来,两人咧嘴笑着向杨小姐招手,樊己走了过来,他向杨小姐礼貌的问道:“密斯杨你要进城?”

“对的,你们也要进?”

不太流利的北方话。

“是的是的。”

他连忙答应道。

云看向他道:“你们不是才回来吗?”

“你要去,我们当然也不能缺席啊!”

说话间对面石壁转角处开来了一台黑色小轿车,杨小姐看向那台车说道:“车来了。”

樊看向这位典型的广东女子,她不高,偏瘦,黄黑的脸上一笑嘴角边有两个小梨窝,他便觉得很可爱。

可杨小姐此时的眼睛却不时偷看着云,倒让他挺失望的!

车到了跟前,杨小姐替他们打开后座车门,三人便争先恐后的挤了进去,杨小姐笑笑也打开前面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关门后,车向城内开去。

杨小姐回过头问坐在中间的云:“刘先生,你去边度?”

“你在湾仔商业街放我们落来就得了,多谢杨小姐!”

“唔使客气!”

“你俩说北方话行不行,我们听不懂你们那些鸟语。”

小赤佬提议道。

“你能不能不要一出口就说粗话行不行?”

云转头看他。

杨小姐看着他们笑了一下头便转回了前面,小赤佬继续反驳道:“就我们粗言烂语,你们广东佬骂人才难听呢!”

“反正我不会用粗口骂人。”

“好啦,吵什么,让密斯杨笑话了!”

樊说着话眼睛却始终瞟向杨小姐,小赤佬一看便知道他的心事,他杵了一下云示意他看向樊,云看了一眼樊偷偷笑着。

跟着他又说道:“杨小姐,你屋企在边个区啊?”

“西营盘我们相差好远!”

“是嘅,不过冇关系,让司机多带一段路,我又不赶时间。”

杨小姐回头看着云笑,樊心里多少有些嫉妒,他是喜欢杨小姐的,于是他脸色有些不悦。

车很快就到了湾子,车在一条人多的街道边停下,杨小姐回头抱歉的说:“要麻烦你哋多走一段路了,这是鸿禧路,你们一首行拐个弯就到商业街了。”

三人道谢,云推樊开车门下车,樊回头同杨小姐笑竟有些木然,杨小姐让他看得不好意思便转回了头。

三人下车,樊还靠在前侧车窗同杨小姐再见,杨小姐笑着同他点了点头,车便向前开去。

小赤佬一把搂住樊的脖子笑道:“这女的你就别惦记了!

人家那心思可不在你这!”

他指指正走在前面的云。

俩人追了上去,小赤佬调侃道:“刘绍云,你发现杨小姐看你的眼神就像两个小灯泡一样。”

“乱说什么?”

“真的”樊搭着云肩膀,俩人一样高,小赤佬矮俩人半个头,樊说:“人家绍云有老婆了。”

“樊永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心机,人家杨小姐家世那么好能看上你?”

小赤佬调侃着,他也走上来要攀附着云的肩膀,樊把他手甩开道:“你伸手来能搭得上吗?”

“喂,刘绍云把你老婆照片再拿来看一下。”

小赤佬去掏云的裤袋,云捂着说:“干吗?

抢啊?”

“看看嘛!”

小赤佬乞求着,云就把钱包掏了出来,小赤佬一把夺过打开看:照片上的女子齐耳短发,刘海刚到眉梢,瓜子脸,一件浅黄色的旗袍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樊也凑过来看,他感叹道:“刘绍云你老婆这么好看,你怎么舍得丢家里?”

“别看了拿过来。”

他把手伸过去,小赤佬把钱包放进云手中,他顺手塞回了裤袋。

三人打打闹闹的来到茶坊门口,一看门果真关了,他们绕到后门,云敲门,一个女人声音从里传出:“来啦来啦。”

一开门见到云三人便笑道:“云少爷返来啦!”

“店无开,二叔去咗边度?”

“一早出去了,无讲。”

“逸仔呢?”

“好多日冇返来了!”

她让开通道给云三人过去道:“你们还未吃饭吧?”

“唉,仲未食!

要麻烦吴妈了。”

云转头看着吴妈笑,吴妈轻推了他一把道:“次次来都咁客气!

你们等阵,即刻有饭食。”

她转回了厨房。

三人来到大客厅,这客厅是与饭厅连在一块的,进门的右侧一个屏风隔开了饭厅;进门口处右边立了一个五斗橱上面摆了一瓶鲜花,门对面是一套欧式的皮沙发。

三人进来后,小赤佬倒在长沙发上躺着,樊坐在茶几另一边的短沙发上拿起旁边报纸架上的报纸看着,报纸上的一个大标题吸引住他,他对着正在坐对面啃苹果的云说:“五卅惨案原来是因为上海总商会私自把十七项交涉条件改为十三条才引起******!

云这和我们了解到的不一样,日本人太奸诈了,中国走狗也一样!”

“给我看看。”

小赤佬起身把报纸抢过来看着,樊一把夺过道:“你看什么,你爸就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说什么,你爸才汉奸呢。”

小赤佬吼道。

“我爸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你那小资本家的气势。”

小赤佬握紧拳头,他瞪着樊,樊怼道:“我说得没错吧!

刘绍云,你看他翻白眼了!”

小赤佬向他捶了一拳,力道不够,樊刚要还手,云把吃了一半苹果砸在樊身上骂道:“吵啥呢,樊永乐这是小赤佬他爸的事,算不到他头上,主要是这事都扩张到香港了,吃完饭咱们就去广生哥那里。”

云把报纸夺过看着上面的内容,樊坐在小赤佬旁边要伸手搂他,他厌恶的把他手甩开,樊收回手贴近云问道:“你想去了解码头现在啥情况?”

“不是,这不是我论文还没开头嘛!

广生哥对贫民这一带熟悉,我想让他带我去走走体验一下。”

“你写贫民不是与论文不搭吗?

要不就不写,反正我也不打算写了!”

“你俩都打算不交了?”

小赤佬看向他们,樊白了他一眼道:“交啥,不贴近现状怎么写,像你?”

小赤佬低头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毕业不了我爸会生剥了我!”

“反正我要去看看,你们去吗?”

云看向他们。

“去,当然去,香港屁大的地方来两年了还没全逛完呢!”

樊答道。

小赤佬看向俩人问道:“毕业了,你俩人打算做什么?”

“云你呢?”

樊也看向云。

“我?

我打算报考军校去。”

“真的。”

樊看向云的眼晴亮了起来,云正要回答,吴妈端着放饭菜的托盘进来道:“先食饭再讲啦。”

云放下报纸站起向饭厅走去,他见托盘有他爱吃的烧鸭笑道:“今日咁好菜。”

“还是老爷猜得准,一猜你周末会来,我早上就备好了。”

“二叔真好,但最好还是吴妈你。”

他搂着吴妈肩膀笑。

“就你嘴最甜,少爷有你这一半就好了!”

“逸仔还细嘛!”

他拿起一块吃着,樊,小赤佬也走了过来,樊是一脸的笑容,小赤佬是耷拉着脸,云搂过他说:“永乐的话你当他放屁,吃饭。”

菜是一荤一素,吴妈替他们装饭,并把饭放在三人跟前便走了出去。

三人拉椅子坐下,樊拿起筷子说道:“云,你当兵算我一个。”

“你也要去?”

“去,为国效力算我一个。”

云咧开嘴笑了,他看向小赤佬,他闷不作声扒着饭,于是他笑着说:“要不你也跟我们去?”

小赤佬低声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的!

我家就我一个男丁!”

“那你为什么还不高兴,高兴点咱们在一起时间不多了!”

话刚落下,小赤佬泪水也掉了下来,樊笑着说:“分开了又不是以后不见,想见就来嘛,把你那马尿收回去,高兴点,我这嘴一向不把门的,当我放屁。”

云三两下扒完饭走了,十分钟后,他在饭厅窗边叫着:“这个谁会玩?”

樊透过窗户见他正摆弄着一台单车,转头同小赤佬说:“云弄来了两台单车。”

“真的。”

俩人走出屋,云己把单车的链子过了一遍油,他骑上去来回踩了一圈说:“这烂单车能骑,你俩人轮着踩。”

“我不会。”

樊看向俩人,小赤佬一看他身板说道:“我弄不了他。”

云只好搭上樊,小赤佬先行一步,在街道飞跑起来,云搭着樊吃力的追着,他边骑边骂道:“你就不能少吃一点,这比猪还重!”

“那有,猪比我重好吗?”

“屁,在老家我驮着一头猪也比你轻!”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湾子码头,这一路上,云让堆在路边的垃圾臭味呛着,这些垃圾掺杂着屎尿味和食物馊掉了的味道,十分难闻!

路上商店全关门了,行人也不多。

正午太阳照在码头上,远看像蒸着一层雾气,他们看到了码头的拱门,小赤佬把车首接溜了进去,有位身穿短打的码头工人用棒棍横在车前拦住了他问道:“你来这里做咩啊?”

“我…我找伍广生。”

“找广生,你那个啊?

这一天揾他的人不少!”

小赤佬正要回答,云也骑了过来,樊用双脚替他刹车,云喘气的说道:“我是广生哥嘅细佬。”

那人上下打量他道:“细佬?

冇听他讲过。”

“表嘅”拦他们工人又开始上下打量樊和小赤佬,两人均傻笑着,他们犹豫一下便放行了。

三人推车进去,樊在云旁边笑着低声说道“还是你厉害,我们操着这一口北方话人家才不会理我们呢!”

“废话。”

进了里面云看到很多大型的外国轮船靠在码头上,堆得像山一样货物箱与麻袋装的货物在码头各个角落堆放着,任由烈日的熏烤;码头上只见着三三两两守码头的工人,而旁边一间木板室内则人声沸腾:“货主过来又点样,反正冇上面命令,边个都咪想动码头货物。”

“对,既然要谈判必须英政府给个明确的态度。”

“货主想法唔同,不涉及他们嘅利益,人家是高高挂起,懒得睬你。”

“对,这帮死吸血鬼最哀就是他哋,这次非整死他。”

里面的人七嘴八舌的,有敲动桌子声音。

云把车挨板壁边靠着,小赤佬扶着单车与樊在前面看着他,云伸头到门口,见广生正无聊的用铁棒在地上戳着,便叫了一声:“广生哥…”广生循着声音看去,便站起走了过来道:“你们来做咩?”

他拉着云到前面不远处堆放货物的地方又小声问道:“是为你二叔那批货过来?”

“唔是。”

“咁为咩过来?”

“睇你们这个形势,估计你抽唔出时间陪我了!”

“咩事要我帮忙?”

他看向小赤佬他们又道:“是为小赤佬他屋企个批货嘅事?”

云摇摇头道:“唔是,是这周我要写毕业论文,正想揾你带我去贫民区搞点题材。”

“咁我就没办法了,宜家正乱紧!”

“怎么不见夏中哥?”

“到西贡码头去啦。”

广生向樊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这俩人才靠了上来,他们走到跟前看着广生的脸,一想到昨夜广生的凶相还是有点害怕!

原来昨天俩人从学校回来,小赤佬回到他家办事处时才知道他家的货给码头扣了,于是又风风火火的跑来找广生,他想广生在码头不是很吃得开,心想这问题不大。

谁知广生一见到小赤佬不等他开口,便把小赤佬他爸数了一顿:“上海发生的事你知道吧,你爸也是商会的跟小日本同穿一条裤子。”

小赤佬觉得理亏不敢还声,货自然没得商量!

这事没办好,又挨了广生一顿数落,小赤佬当时就有点难堪,见天色晚了广生却又留他们睡了一夜,挨到天亮时又说:“早点回去吧,再晚就没车了,天这么热有你们受的!”

俩人又匆匆往校赶。

这会一见面,小赤佬又怕他数落,低着头,樊笑着道:“广生哥。”

广生绷着脸道:“怎么又转回来啦?”

“我们跟云过来的,他叫得我们,不是我们要过来的。”

“小赤佬为什么哭丧着脸。”

“怕你骂呗!”

“怕个***,哥昨天脾气差了点!

你还真记仇了?”

“没有。”

小赤佬抬头看他,广生摸着他头说:“那是你爸的事,哥分得很清楚的,货是拿不回来了!

云他家的也扣了,一视同仁!”

“不管它了!”

“你们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留港吗?”

“不留,我和永乐打算回广州报考军校,小赤佬回上海。”

“报考军校有志气,小赤佬回去了少跟你爸学那些不好的!

奸商都没好下场!”

他拍拍小赤佬的肩膀,他低着头,他也恨他爸与小日本做生意,原本他家做皮货的,现在他爸做的黑市生意牵扯很大,杂七杂八的医疗用品,食物,几乎外销的都做:“考完试什么时候回内地?”

“大概七月份吧。”

“祝你俩考试顺利!”

他看向云和樊,云问他:“广生哥吃饭了没有,我们请你吃饭。”

广生用衣服抹着脸上的汗道:“不了,这天太热了你们还是别在码头呆了,小心中暑先回吧!

现在也乱得很,总督府那边还******呢!

这印度警察一天进码头巡逻西五次的,打起来就麻烦了!

你们这周回学校不?”

“不回。”

“行,空出时间我再找你们。”

“唉。”

广生送三人出了码头,走远了三人仍回头同广生招手告别。

上了车,三人沿着来时的路使劲蹬着,樊捂着鼻子向周边看着,苍蝇“嗡嗡”的成群在垃圾堆上盘旋。

此次的大***影响很大,1925年6月19日是香港市民永生难忘的日子,因为此次***是真正的融入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比起政治带给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这更贴近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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