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配错的药剂与记混的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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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实训室的白大褂套在身上,总觉得松松垮垮的。

我低头拽了拽衣角,看见袖口沾着块褐色的药渍,像块洗不掉的疤。

“喂,称错了!”

旁边的女生突然敲了敲我的实验台。

我低头一看,天平上的砝码明明标的是9克,可烧杯里的氯化钠堆得像座小山,指针早偏到了最右边。

“0.9%的生理盐水,懂不懂?

连这点数都算不明白?”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跟别人说笑去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听说了吗?

他中考才考了西百五十一分,连普通高中的建档线都差二十分呢。”

西百五十一。

这三个数字像根针,扎得我耳朵嗡嗡响。

来报到那天,招生老师拍着胸脯说:“西百五十分以上就能进我们精英班,三年后首接保专升本!”

现在才知道,所谓的“精英班”,不过是把一群没考上高中的学生凑在一起,连实验台都是隔壁中专淘汰下来的旧家伙儿。

下午的《药物化学》课,老师在PPT上放着阿司匹林的结构式,六元环像个歪歪扭扭的齿轮。

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脑子里却反复蹦着那三个数字——西百五十一。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我还高兴的跟我爸说 这次我破天荒的考了451分,父亲蹲在门口唉声叹气,说“今年分数线上去了,你这分数只能上最差的普高,家里有钱就让你去读个私立高中了,可惜你爸我没本事啊。”

后来招生老师找上门,说这里“比高中强毕业就是技术员”,我像抓住根救命稻草,揣着家里东拼西凑的学费就来了。

下午上《药理学》,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药名,什么“阿司匹林青霉素”,字又小又密,像一群爬动的蚂蚁。

我盯着黑板看了没十分钟,眼皮就开始打架,昨天晚上打游戏到半夜,现在脑袋沉得像灌了铅。

迷迷糊糊间,听见老师点名:“阿哲,说一下青霉素的禁忌症!”

我猛地惊醒,腾地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旁边的黄毛男生(后来知道他叫张伟)偷偷碰了碰我胳膊,嘴里含糊地说:“过敏……”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大声说:“过敏!”

教室里哄地一声笑开了。

老师皱着眉敲了敲黑板:“我问的是你吗?

我问的是你旁边那个——你叫什么?”

“我……我叫阿哲。”

我站在原地,腿都在抖,全班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脸上烫得能烙饼。

原来老师根本没记住我名字,连错认都懒得错认。

下课铃一响,我几乎是逃着跑出教室的。

张伟跟在我后面,掏出包烟递过来,被我摆摆手拒绝了。

他自己点上一根,吐了个烟圈:“怕啥?

这破课有啥好听的?

我爸托人问了,这学校的毕业证,好点的药厂根本不认,混三年拉倒。”

我没说话,心里堵得厉害。

混三年?

可我爸妈还以为我在这儿能学门手艺,将来能进个正经厂子,每次打电话都叮嘱我“好好学,别偷懒”。

他们哪知道,我连最基本的药名都记不住,配个溶液都能弄错浓度。

晚上回宿舍,我从枕头下摸出我刚买的化学课本,想再试试能不能看懂。

可那些“分子式化学键”像天书一样,看不了两行就头晕。

李伟躺在床上打游戏,耳机里的喊杀声震得床板都在颤。

我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突然觉得眼睛发酸——也许他们说得对,我这种人,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更别提考什么专升本了。

正发呆呢,李伟突然把耳机摘了,扔过来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喏,我哥以前记的,他现在在药店里当学徒,说这些基础的还是得背。”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迹,记着各种药名和用法,有些地方还用红笔标了重点,比如“青霉素皮试!

皮试!

皮试!”

后面画了三个感叹号。

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笨没事,多记几遍,总能记住。”

我捏着笔记本,手指把纸都捏皱了。

多记几遍?

可我连一遍都记不住啊。

可不知为啥,看着那行字,鼻子突然有点酸,刚才被嘲笑的委屈,配错药的沮丧,好像都被这粗糙的字迹轻轻托住了一点。

也许……再试一次?

我咬咬牙,把课本摊开,凑到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氯化钠……分子量58.44……”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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