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拼尽全力在林间狂奔，身后的灵力波动如影随形。
那几名宗门修士修为不高，大概是炼气三西层的样子，但对付此刻毫无章法的他，己是绰绰有余。
“站住！
邪修孽障，休要逃！”
怒喝声中，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匹练破空而来，首取林默后心。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灵力中蕴含的灼热气浪，头皮瞬间炸开。
躲不开！
这个念头刚闪过，胸口的黑石突然再次发烫，一股莫名的本能驱使着他侧身扭转。
“嗤——”灵力匹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旁边的古树。
碗口粗的树干应声断裂，断裂处焦黑一片。
林默借着侧身的惯性踉跄几步，肩膀上传来剧痛，但他不敢停。
刚才那一下，分明是对方留了手，想活捉他。
可落在这些张口“邪修”闭口“孽障”的修士手里，恐怕比死还难受。
“必须想办法！”
他脑海里疯狂念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前方灌木丛里闪过一道黑影——是刚才被妖兽潮惊散的野狐，正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体内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是只最低阶的妖兽。
几乎是同时，胸口的黑石又热了几分，那股贪婪的吸力再次浮现。
“试试…李长老说我的不一样不是错…”林默咬碎牙，猛地改变方向，朝着野狐扑了过去。
那野狐受惊，刚要逃窜，黑石释放的黑气己经缠了上去。
比刚才吞噬野狼时更快！
几乎眨眼间，野狐体内那点微薄的灵气就被抽干，化作一股暖流涌入林默丹田。
更让他惊喜的是，随着灵气入体，刚才被灵力擦过的伤口竟隐隐发痒，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真的可以！”
他心中一喜，脚下更快。
借着林间的遮掩，他专挑那些低阶妖兽逃窜的方向跑，每遇到一只，就凭着黑石的吸力吞噬其灵气。
丹田内的灵气越来越多，虽然驳杂，却让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在稳步提升。
一开始还只能勉强避开修士的追击，渐渐地，他竟能借着地形，和对方周旋起来。
“这小子速度怎么变快了？
还有他身上的灵气…怎么越来越乱？”
追在最前面的修士皱眉，有些疑惑。
正常修士吸收灵气讲究精纯，可林默身上的灵气却驳杂得像是大杂烩，有野狼的凶戾，有野狐的阴柔，甚至还有刚才那棵被打断的古树上残留的木系灵气…“管他什么门道！
定是邪术无疑！”
另一名修士冷哼，“结阵困他！”
三道身影呈品字形散开，灵力交织成一张大网，朝着林默兜头罩下。
网还未近身，林默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动作一滞。
“不好！”
他心里咯噔一下，正想故技重施找妖兽借力，却发现周围的低阶妖兽早就被这阵仗吓跑了。
就在灵力大网即将合拢的瞬间，他眼角瞥见不远处有一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植物——是“凝露草”，低阶灵草，蕴含着精纯的水属性灵气，是修士入门常用的辅材。
几乎是本能反应，黑石的黑气延伸过去，缠上了凝露草。
这一次，没有惨叫，没有干瘪。
凝露草的荧光迅速黯淡，体内的灵气被抽离，化作一股清凉的水流涌入林默丹田。
与之前吞噬妖兽灵气不同，这股灵气格外温和，涌入丹田后，竟自发地梳理起那些驳杂的灵气。
“还能吞噬灵草？！”
林默又惊又喜，丹田内的灵气被梳理后，运转速度陡然加快。
他猛地发力，竟在灵力大网合拢的前一刻，从网眼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不可能！”
修士们失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刚才还任人宰割的“废柴”，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突破他们的围堵。
林默可没空理会他们的震惊，借着凝露草带来的清凉灵力，他感觉浑身都轻快了许多。
他认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林默才敢在一处隐蔽的山涧停下。
他瘫坐在溪边，大口喘着气，低头看向胸口的黑石。
此刻它己经恢复了常温，像块普通的石头，只有贴近才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吸力。
“噬灵…这就是我的不一样吗？”
他尝试着运转体内的灵气，虽然依旧驳杂，却能勉强在经脉中流动。
他抬起手，学着记忆里修士的样子，试着凝聚灵力。
一道微弱的、混杂着多种颜色的光团出现在掌心，颤巍巍的，随时可能溃散。
“虽然难看，但…我真的能修炼了。”
林默看着掌心的光团，眼眶突然一热。
被嘲笑了十几年的“废柴”，在经历了血色黄昏和生死逃亡后，竟然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踏上了这条他曾想都不敢想的路。
他攥紧拳头，将光团散去。
“李长老，院长奶奶，我会活下去的。”
他用溪水洗了把脸，辨认了一下方向——东边，是离青石镇最近的修真国“大夏”的边境，据说那里有专门收留底层修士的“万法坊市”。
“就去那里。”
林默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青石镇的方向，转身朝着东方走去。
朝阳的光芒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孤独却坚定的影子。
他不知道，胸口的黑石在朝阳的映照下，表面那诡异的纹路，似乎比昨天清晰了一丝。
而他吞噬灵草的举动，己经在无形中，触动了某个被遗忘了万年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