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百五
场子里的小姐和服务员，可以说个个都是人精，总能将客人哄得很开心。
真捅到高扬这里的篓子，无非两种：一种是官方临检——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这里，因为老板陈欢的后台足够硬，就算有什么检查，所以，这种情况近乎传说。
至于另一种，也是最常见的，无非也就是客人喝多了酒闹事。
高扬赶到六号包间时，门内污言秽语正喷涌而出，同时还混杂着砸东西的闷响。
门口站着有两个服务员，看到高扬过来，像是见到了救星，立刻凑上来，语速飞快：“九哥，里面仨喝大了，还他妈嗑了药！
非逼小蝶跟着吸，还要扒她衣服！
凤姐就冲了进去，并把人拽出来来，自己堵门让小蝶跑了…现在他们扣着凤姐打，还嚷嚷着要见经理！”
小蝶？
凤姐的老乡，虽然混在夜总会里，却也是个怯生生的丫头。
而凤姐……高扬眼神一沉，这名字勾起一段往事：凤姐曾经也是鎏金时代的红牌，后来因为花期凋零太快，性格又倔，便只能转行做了保洁。
可能因为是老乡的原故，凤姐对小蝶格外照顾，像护着自家妹妹一样。
嗑药？
还他***人？
高扬胸腔里一股邪火猛地窜起。
他曾在鎏金时代定下了铁律，在这里，不得与毒字沾上一点边！
可这帮杂碎不仅带了进来，还敢把爪子伸向他场子里的人！
“操！”
高扬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目光像是刀子般刮过两个服务员，“你们他妈杵这儿当门神来了？
看着自己人被糟践？！”
两个服务员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其中一个嗫嚅道：“九哥…客人是…是强哥带来的…小蝶也是芬姐安排过去的…我们…”又是阿强！
高扬心头怒意翻涌，这个靠姘头芬姐而活的软饭王是活腻了？
敢把他立的规矩当擦脚布？
还让芬姐把人往火坑里推？！
强压着火气，高扬声音很冷：“里面的客人是什么来路？”
“生面孔，虽然是强哥带来的，但以前绝对没来过，不懂咱这儿规矩。”
高扬心下稍定，鎏金时代水深，客人非富即贵，场子里有份“禁忌名单”，标注着哪些是惹不起的佛，哪些是碰不得的刺头。
不过今晚……管他是哪路神仙！
踩了他的底线，动了他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滚后面去。”
高扬不再废话，猛地抬脚——“砰！”
包间门被高扬狠狠踹开。
刺鼻的酒气混合着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
这间很是奢华的小包间里一片狼藉：厚厚的地毯上泼洒着暗红的酒液和果肉，大理石茶几歪斜，几瓶昂贵的洋酒东倒西歪。
三个满脸通红的男人则陷了在真皮沙发里，眼神浑浊而又亢奋。
凤姐蜷缩在一个角落的地上，她的半边脸肿得发亮，嘴角还挂着血丝。
但凤姐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进来的高扬。
或许，凤姐觉得自己扫了客人的兴，坏了夜总会的规矩，挨顿打也是正常的。
而至于高扬，她或许也会觉得，虽然定了不得带毒进入夜总会的规矩，但定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了客人的。
在大理石茶几的一角，残留的白色粉末痕迹被匆忙擦拭过，只留下一点极浅的污渍。
看来，他们也知道这里的忌讳。
领头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戴了一条夸张的金链子，他醉醺醺地指着高扬，唾沫星子横飞：“***就是经理？
磨蹭你妈呢！
这臭娘们坏了老子兴致，你说咋办！”
他的舌头还打着结，显然是药劲酒劲正上头。
高扬没理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弯腰抄起了半瓶没洒光的洋酒瓶，在手里掂了掂，瓶身反射着迷离的光。
高扬抬起眼睛，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三位老板，听说…想在我们这儿玩点‘不被允许’的花样？”
“操！”
金链男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猛地蹦了起来，“什么他妈叫做‘不被允许’？
老子花钱是来找乐子的，老子到哪里不都是想干啥就干啥！
阿强那孙子拍胸脯保证的！
结果呢？
不让玩药，不让玩妞儿？
你们他妈是开窑子还是开佛堂？
给老子让阿强滚过来！
不然老子拆了你这场子！”
说完这话后，接着他又掏出了手机，虚张声势地晃着:“你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卷铺盖滚蛋？”
高扬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却是更加的犀利：“我还在这里一天，这里就是我的场子，你要有能耐让***不下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但今晚的事情，你们得给我一个交待！”
那个金链男拿出电话来，其实也只是吓唬一下高扬，见高扬不吃这一套，抓起了外套就准备走，嘴里依然骂骂咧咧：“妈的！
真他娘的晦气！
什么几把破地方！
兄弟们，走，咱们去‘金色年代’，那儿妞儿便宜又听话！”
“金色年代？”
高扬嗤笑一声，那地方是什么货色，他门儿清。
虽然他们想换地方是他们的自由，但坏了这里的规矩，打了这个场子里的人就想走，真把这里当菜市场了？
高扬横跨了一步，堵死去路，而目光则扫过地上依然沉旧的凤姐，而凤姐则冷冷的看着高扬。
“想走？
也不是不行，但打人的账，得先清了。”
“我清你妈！”
金链男破口大骂，“这老鸡婆活该，打她都是轻的，老子没让她赔钱就够意思了！
滚开！”
高扬纹丝不动，头也不回地问身后：“他们今晚消费多少？”
旁边一个机灵的服务员立刻报出了数目：“三瓶蓝方，果盘小吃，一共西千二百五！”
高扬点点头，盯着金链男，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做主，抹个零，算西千二。
另外，三位点的姑娘，小费结一下。”
“结你妈！”
金链男彻底炸了，“酒老子喝了！
但妞儿没玩爽，而且还跑了一个！
还想找老子要钱？
***做梦！”
“哦？”
高扬眉毛一挑:“那这样，小妹的钱我们认了，你们那就结清了酒水钱就行。
我再大度点……”高扬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提高了声音说道:“首接免了你们那二百五好了。”
“二百五？”
金链男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是瞬间明白了这数字的羞辱意味，脸也涨成猪肝色，“******，你才是二百五！”
金链男己被酒精和药力彻底冲昏了理智，他像头发疯的野猪，低头就朝高扬猛撞了过来！
高扬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侧身让过冲势，左手闪电般搭上对方肩膀，看似随意地一拨一送……“哎哟！”
金链男收不住脚，踉跄着撞向了旁边一个同伙。
高扬的本意，只是小惩，不料那金链男在同伴身上一撑，稳住了身形后，反手就抄起了茶几上一个沉甸甸的洋酒瓶。
“操！
给老子***他！”
金链男嘶吼着，抡圆了胳膊，酒瓶裹挟着风声，狠狠朝着高扬的头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