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司机我打小在山里长大,高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过很多活,在工地上搬砖,
给楼房洗外墙,在煤矿场挖煤,到客运处帮人搬行李......哪里需要出力气活,
我就到哪里去。除了一身力气,我啥也没有。五年过去了,我还是穷得叮当响,
连像样的房子也租不起,只能跟一群像我这样的流浪汉挤大通铺,房租三百块钱一个月。
没有学历,没有文凭,也没有背景,我要找份像样的工作有点难。有一次,
一个通铺的兄弟阑尾炎,打了电话给我。我到了才知道,这兄弟在做代驾,可我没有驾照,
帮不了他这个忙。他把客户的车钥匙甩给我,煞白着脸骑着电驴就去了医院。车后座有个人,
醉醺醺的,不省人事。说实话,我连车钥匙怎么***去都不知道,
况且这辆车的车标我认识——奔驰。我手发抖,我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饭店门口站着的保安看我还不走,走过来问了情况。我只能笑着说:“这车太高档,
我不熟悉。”“你一个代驾的,见的车还少啊?”那保安一边说着,
一边走过来拿着钥匙***去,车便启动了。“喏,赶紧走吧!这门口不能停太久。
”我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驾驶座上,这个座椅是我坐过的最舒服的椅子。好在我会开拖拉机,
给工地拖砖的时候,我走过几趟车。我摸索了一小会儿,车真的开动了。
可能我天生就应该去当司机,坐在这辆奔驰车里,我才感觉自己的人生没有白活。
还没等我高兴多久,后座上的人醒了。“路不对,走错了。”我一听,浑身紧张,
只得问:“您住哪个小区,我导个航。”“你不是我叫的代驾?”“他阑尾炎去医院了,
我代个班。”“你们这些底层人,***的不靠谱!停车,滚下去,老子自己开!
”我只得下了车,在黑漆漆的马路上站了一会儿,我也没钱打车回去。过了不到十几分钟,
那奔驰又回来了。那人从驾驶座上下来,态度变好了一些,对我说:“你来开,换条路线,
钱我另给。”我很开心,重新坐上那个舒服的座椅,慢腾腾地开起来。“你开车几年了?
”“没几年......”我心虚,但又不能说没开过,毕竟拖拉机也是车。
“今晚上车是你开的,别人问,你也要这么说。”“没问题。”我知道,他喝了酒,
是不能开车的。“这张卡有十万块钱,你拿着。”我心里有些紧张,代驾这么挣钱吗?
要是这么挣钱,那代驾的哥们怎么跟我住一个通铺?没多久,听到车后警车“呜呜”而来。
车后座的人说,“这事你扛了,最多三年就出来了。十万块钱给你,当补偿。
把你家里人情况给我,我会帮你照应。”我心里有些明白了,十万块钱换三年,值!
我五年也没挣上十万块。警察将我带下去的时候,车后座的人一直在装睡。
原来他开出去那十几分钟,撞到一辆车,里面死了两个人,伤了一个。因为我没有驾照,
所以我被判了五年。想着五年挣着十万,也值。因在里面表现好,四年之后,我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才发现,我没有那张卡的密码,可我也找不到那个人。我不是卡主,
我也不能挂失重办。我白背了四年的锅,出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又开始在大城市流浪,
只要出力气活的地方,就有我。除了一身力气,我啥也没有。
可我还记得那辆车里驾驶座带给我的感觉,我决定去考个驾照,我要当司机。
我搬砖存钱考驾照,不到一年,我就拿到了证。这一天,我很开心,请自己喝了一瓶啤酒。
毕竟以后当司机,是不能喝酒的。有了证,没有车,我便干起了代驾。我白天搬砖运货,
晚上代驾,省去了房租。困了,随便找个地方歇个脚。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晚上,
我又遇见那辆奔驰。那个人醉醺醺地躺在后座。“路不对,走错了。
”那人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你没告诉我那张卡的密码是多少。”我说了句。那人没吭声,
愣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是你啊,你出来了?”“嗯,才出来一个多月。
”“没固定工作的话,给我开车吧。”“好。”“你叫什么?”“李良。
”他从后面给我一个包,说:“包里有钱,你明天去整一身西服,捯饬一下,到S厅找我。
”“你还没告诉我那张卡的密码。”“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我将他送回去,
拿了他给我的包。里面是厚厚的几沓钱。第二天,我买了一身干净衣服,吃了顿好的,
来到S厅门口候着。有一个漂亮姑娘过来迎接我。“你是李良吧?终于接到你了。
我们王厅在办公室等你呢!”我被漂亮姑娘带到这栋楼的顶层,那人的办公室。
他正在埋头看文件,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多买几件白衬衣,以后穿的着。
”他像是在跟我说话。我忙说,好。“年轻人要有点眼力劲,多做少说,不用我教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脑门微秃,
浓眉大眼,面宽耳廓,正是我们山里人说的,大富大贵相。我点点头。“给我做事,
不要你多机灵,但你要嘴严。”他又说了句。我说好。“试用期一个月,这个月若你不适合,
我会给你介绍别的工作。”我说好。不得不说,我从来没做过这么好的工作。
我有单独的办公室休息,因为他白天上班开会,只有晚上才需要我。
我白天有大把的时间休息,一直会有S厅的人过来给我点烟,给我送烟,陪我唠嗑。晚上,
我除了将醉醺醺的他从包厢扶出来,便是送他回家。他有好几个家,女主人也各不相同。
我要认真记住这些女人的姓,后头称呼“姐”,千万不能弄混。尤其是他要送给黄姐的包,
就不能拿到李姐那里。他说弄错了会死人的。他的正经老婆也不管他,成天在外面打牌,
有时候包着飞机去很远的地方打牌。当然,打牌和包飞机的钱,不知道谁出,
但肯定不是他出。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一次包也没送错,同他身边的人,
总共没说过几句话,他对我很满意。有人故意找我打听他的事,我会敷衍过去,然后告诉他,
谁谁谁在打听他什么什么事。有时候某个姐会侧面问我关于他的感情问题,
问我车里出现过其他女人没,我一律回答没有。假如哪一天车里进了女人,
那天我连办公室也不用去,将车开到车辆美容的地方,将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一遍。
渐渐地,我除了开车,还帮他收东西。很多人送他东西,他就直接让别人找我,
我只需要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放进去就行。什么东西都有,我不怎么在意,
反正那些玩意儿跟我也没关系。他每个月给我发的工资,我就够花了。
有时候遇到哪个姐高兴,她们也会给点小钱我,让我买烟抽。我是一个司机,
是一个被人尊敬的司机。在单位,别人叫我“李哥”,在他晚上的活动圈,
那些人叫我“李司长”。我一个高中没毕业的穷苦力,现在也当上“长”了,
也算光宗耀祖了。他平时比较节俭,鞋子坏了也不买新的。他有个习惯,
通常要我将他送到郊区一个自建房小区。他从小区门口再自己走进去。
我知道他在那里有一套房,自建房。我没进去过,他不让,我一般只在小区门口等他。
只是有一次,他有个很重要的会,然后那套房子的密码锁好像出了故障,
他让我带着师傅去修。那套房子同小区其他自建房没啥不同,三层小楼,
只是前前后后装了好几个摄像头。我知道,他能随时通过摄像头看到我有没有进那房子。
于是,维修师傅修锁的时候,我全程站在门口,一步也没踏进房里去。只是瞟了一眼,
里面没怎么装修,很简单。但只一眼,我看到了一个盒子,那盒子里的东西,别人不知道,
可我知道。里面是一尊三十厘米高的翡翠玉观音,外省一个大老板送给他的。
记得当时他抱着这尊观音坐在后座,“啧啧”赞叹了好久。他问我,“小李,
你知道这尊玉观音值多少钱吗?”我笑道:“我可不知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他笑了声,自言自语道:“有了这个宝贝,家里几辈子吃穿不愁。
”他竟然将这尊玉观音放在这个房子里了,我也很吃惊。难怪他不让任何人进这幢房子里去。
师傅修好了锁,我便转身离开。后来他问我:“那房子你进去瞧了吗?”我连忙摇头,
“那师傅修了一会儿,很快就修好了,我着急尿尿,守着他干完活赶紧走了,没空进去瞧。
”“那你没看一眼?”“没来得及,咋啦?需要我帮你找个人守着?”我问道。他没吭声,
后来又说:“不错,老子要你干的,你就干,老子不要你碰的,你想也别想。”我说好。
有些时候,他会自己开车到自建房送东西。这种开心的日子过了一年半,
他变得有些紧张兮兮的。不再要我给那些姐们送东西,他也减少晚上的饭局,
本本分分在他正经老婆身边待着。有一天还有人过来找我谈话。三四个人坐在我对面,
问我:“你知道他和周某某的关系吗?”他们说的周某某就是周姐,我见过两次面,
一次包也没给她送过,可见他不是很喜欢她。我摇头,我说“见过两次面,不熟。
”他们又问:“那他还与什么其他女人熟吗?”我摇头,那些女人没有特别熟的,
我也就见过一两次。后来没人找我谈话。过了两三个月,风声没那么紧了,
他又开始频繁出席各种饭局,我也开始忙起来。我才知道,原来周姐把他举报了,
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他跟我说,对女人不要太好,差不多就得了。
我说好。毕竟我只是个单身汉,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不知道该怎么对女人。
我每次将他送去自建房小区,我也会在小区里溜达,有时候帮那里的老人抬抬东西,
有时候帮小孩在树上捡下风筝,偶尔碰上邻居大哥们打球,我也能上场凑个数。一来二去,
我跟小区的人也混了个脸熟。他买了很多很多行李箱,带轮子的那种。
只要是搬进自建房的东西,他一般都用箱子装好,他自己拖进去,不要我帮忙。
有一次他对我说,他说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司机吗?我说不知道。
他说因为我帮他扛了那件事,救了他的职业,也改变了他的人生,说我是他的贵人。
我不太想提那件事,毕竟在里面待四年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关键还丢人,
因为自己进去了,我家里的老娘都被气死了。到现在,家里的老汉也不要我的钱,
也不跟我说话。日子一长,他周围的人见我得他信任,越来越多人喜欢找我玩,
其中还有漂亮姑娘。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姑娘,都叫她“小夏”,白白净净,刚考到S厅,
见人说话还会脸红的那种。因她是新人,对S厅不熟,我帮过她几次。后来,
她经常找我唠嗑,有时我们还一起吃宵夜,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他说不能对女人太好,
可我一见到小夏,就想对她好,想给她买最好的东西。有一天,他也喝多了,躺在后座上,
跟我说:“小李啊,你可不要走老子的老路,被女人给骗了。”“不会的,小夏人挺好的。
”我笑呵呵地说。“你一个破司机,她堂堂一个大学生,能看上你什么?”“她说我老实。
”“哈哈!”他笑得坐起来,“老实就是傻子的意思!这你都不懂,活该被骗!”我不服气,
但也不好多说,毕竟我和小夏的事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她是第一个让我牵手的姑娘。
不过自从听他说了这些话之后,我心里便有些不安。对啊,她长得漂亮,
正规大学毕业的姑娘,能看上我什么?后面的相处之中,我发现,
小夏总喜欢把话题朝他身上引。她总是不经意之间聊到他的喜好,他的家庭,他的经历,
甚至他每天的时间安排。我不高兴,她每每提及,我就会敷衍过去。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