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红砖瓦房的新房里,我未来的丈夫正和厂长的千金汗流浃背地“打扑克”。
上一世,我撞见这场面时哭得撕心裂肺,换来的却是他和新欢联手将我踩进泥里,
最后病死在潮湿的筒子楼。重活一世,我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背叛大戏,不但没哭,
反而笑出了声。顾卫东,我的好同志,准备好了吗?这辈子,轮到我送你下地狱了。
01“向晚,你怎么回来了?”顾卫东慌乱地从白茹雪身上爬起来,
那张平日里被全厂女工夸赞的俊脸,此刻写满了惊慌失措。他手忙脚乱地想把裤子提上,
动作滑稽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我没说话,只是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抱着臂,
目光饶有兴致地从他涨红的脸,滑到床上那个同样慌乱,却还保持高傲的女人身上。白茹雪,
我们红星纺织厂厂长的独生女,此刻正用被单紧紧裹着自己,
只露出一双淬了毒的眼睛瞪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看什么看?
我和卫东哥是真心相爱的!”她色厉内荏地喊道,声音因为心虚而有些发颤。真心相爱?
这词儿可真新鲜。就在昨天,顾卫东还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
等分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就立刻跟我领证结婚,让我当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今天,
他就和别的女人在这张我亲手铺上的新婚床上,上演了一出“爱情动作片”。上一世的我,
就是被这句“真心相爱”***得失去了理智。我冲上去撕打,却被顾卫东一巴掌扇倒在地。
他骂我是个不懂情趣的泼妇,说我手背上那道为了救他而留下的疤痕丑陋又恶心。后来,
他们顺理成章地结了婚,住进了这套本该属于我的房子。而我,
被扣上了“作风有问题”的帽子,从厂里最年轻的技术员,沦为人人唾弃的扫地工,
最后在悔恨和病痛中死去。再睁眼,我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
闻着空气中那股子混杂着汗水和廉价雪花膏的暧昧味道,我胃里一阵翻涌。但我忍住了,
甚至还对着他们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真心相爱啊,那敢情好。”我慢悠悠地走过去,
甚至还好心帮白茹雪把滑落的被角往上拉了拉,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光洁的肩膀,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林向晚,你发什么神经!”顾卫东终于提上了裤子,
挡在白茹雪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我没理他,自顾自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两个崭新的红本本,和一沓“大团结”。“喏,结婚证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虽然是假的,但图个吉利。这五百块钱,是我准备结婚用的,现在也用不着了,
就当是我给你们的份子钱。”我把东西“啪”地一声拍在床头柜上,
发出的声响让那对狗男女又是一哆嗦。五百块,在这个工人月薪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
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的巨款。这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画设计图挣来的奖金,
是我原本打算用来置办我们小家未来的启动资金。顾卫东和白茹雪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死死地盯着那沓钱,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向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卫东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里满是贪婪和不解。“意思就是,”我收起笑容,
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婚,我不结了。这房子,这钱,都送给你们。祝你们,天长地久,
不得好死。”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带走一片云彩,也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走出这间令人作呕的屋子,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顾卫东,白茹雪,
你们以为这是结束吗?不,这只是个开始。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分一分地讨回来。
我能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他们因为分赃不均而压抑的争吵声。我走到楼下,没有回家,
而是拐了个弯,朝着厂区深处的职工夜校走去。
上一世我为了顾卫东放弃了所有提升自己的机会,这一世,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只是我没想到,刚走到夜校门口,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很高,
身上带着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却并不难闻。
他手里拿着一本翻得卷了边的《机械原理》,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对不起。
”我下意识地道歉。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那双眼睛黑得像墨,沉静得像一潭深水。是他,
沈晏。厂里最古怪的维修工,也是几年后,整个北方都赫赫有名的机械大王。此刻的他,
只是个因为家庭成分不好,被所有人排挤的“怪人”。上一世,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只有他,
曾经默默地递给我一个热乎的馒头。“没关系。”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说完便侧身让我过去,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我看着他手里的书,一个大胆的计划,
在我心中悄然成型。02第二天,
我悔婚并把婚房和五百块钱“送”给顾卫东和白茹雪的消息,
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红星纺织厂。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向晚,你是不是傻?
那可是两室一厅的楼房!你跟顾卫东处了三年,说不要就不要了?
”同宿舍的工友李大姐痛心疾首地拉着我,好像被抛弃的是她自己。“就是啊,
那可是顾卫东,技术科的一枝花,多少小姑娘排着队想嫁给他呢!
”另一个小姑娘满眼都是羡慕。我只是笑了笑,没解释。很快,我就用行动告诉了她们,
我图的不是顾卫东,而是他***底下那个技术科副科长的位置。厂里要推行技术革新,
号召大家集思广益。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上一世,
顾卫东就是靠着一份“改良型纺纱机”的设计图,坐上了副科长的位置,从此青云直上。
而那份设计图,其实是我熬了三个月通宵,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画出来的。
我当时爱他爱得盲目,心甘情愿地把所有功劳都给了他,
只为他一句“我的向晚真是我的贤内助”。现在想来,真是蠢得可笑。这一世,
我不会再把机会让给任何人。我直接拿着早就烂熟于心的设计图,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大门。
“白厂长,这是我为厂里技术革新准备的一点小小的建议。”我将图纸递了过去,
态度不卑不亢。白厂长,也就是白茹雪的父亲白建国,是个笑面虎。他扶了扶眼镜,
慢条斯理地展开图纸,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在他看来,
我不过是个被他女儿抢了男人的可怜虫,现在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和关注。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图纸上时,那份轻蔑瞬间就凝固了。他虽然不懂技术,
但图纸画得是否专业,他还是看得出来的。我这份图纸,结构清晰,数据精准,
甚至连每一个螺丝钉的规格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这是……你画的?”他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我挺直了腰杆,“我希望能凭这份图纸,竞争技术科副科长的职位。
”白建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当然希望这个位置留给未来的女婿顾卫东。他沉吟了片刻,
说:“林向晚同志,你的精神可嘉,但是技术科副科长这么重要的位置,
不是光靠一份图纸就行的,还要看资历和群众基础。”这是要压下我的意思了。我早有预料。
“厂长说的是。”我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
我听说最近从德国进口的那台新型染色机总是出问题,德国专家都束手无策。
如果我能修好它,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能力,足以胜任这个职位?
”那台德国染色机是厂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宝贝,也是白建国引以为傲的政绩。
可自从装好后就一直水土不服,三天两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白建国眼睛一亮,
随即又暗了下去:“口气不小。连德国专家都修不好,你一个黄毛丫头能行?”“行不行,
试了才知道。”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要是我修好了,副科长的位置归我。要是我修不好,
我不仅放弃竞争,还主动申请调去后勤洗厕所。您看怎么样?”我这是在赌,
赌他对这台机器的重视,也赌他对我的轻视。白建国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在评估我话里的真实性。半晌,他一拍桌子:“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全厂职工给你作证!”他料定我不可能成功,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我彻底打发掉,
为他女儿和顾卫东扫清障碍。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因为我清楚地记得,
这台机器根本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因为南北气候差异,
导致一个关键的湿度传感器失灵了而已。上一世,
这个问题直到半年后才被一个来访的老工程师无意中发现。而现在,这个天大的功劳,
我要定了。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我看到顾卫东和白茹雪正等在外面。
看他们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赌约。“林向晚,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白茹雪抱着胳膊,下巴抬得像只骄傲的孔雀,“就凭你?还想修好德国机器?
别到时候哭着去洗厕所。”顾卫东也用一种怜悯又带着优越感的眼神看着我:“向晚,
你何必呢?安安分分地找个人嫁了不好吗?非要争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亮出右手,
手背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这是当年为了把他从失控的机器下拉出来,
被飞溅的零件划伤的。“顾卫东,”我平静地问,“你还记得这条疤是怎么来的吗?
”他脸色一僵,眼神有些闪躲。“过去,我以为这是爱的勋章。现在我明白了,
这不过是瞎了眼的证明。”我收回手,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们放心,
厕所我是不会去洗的。但是技术科副科长的办公室,我很快就会搬进去。到时候,
还要请两位多多指教了。”说完,我径直走向维修车间。顾卫东和白茹雪的脸,
比调色盘还精彩。我知道,他们现在肯定觉得我疯了。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维修车间里,沈晏正一个人默默地擦拭着工具。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游离在人群之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走到他面前,
开门见山:“沈晏同志,我想请你帮个忙。”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帮我一起,修好那台德国机器。”03沈晏的反应很平静,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扳手,
用一块干净的布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手上的油污,然后才看着我,问:“为什么找我?
”在红星纺织厂,沈晏是个禁忌。人人都知道他技术高超,连最老道的师傅都自愧不如。
但也人人都知道他家成分不好,父亲是“右派”,至今还在西北的农场里改造。
大家对他都是避之唯吉,生怕沾上一点关系。我敢在这个时候找他,
无疑是把自己也推到了风口浪尖。“因为全厂只有你有这个本事。”我回答得坦然。
我需要他的帮助,不仅因为他技术好,更因为我知道,用不了两年,他父亲就会被***,
官复原职。届时,沈晏将不再是人人可以踩一脚的泥,而是谁都想攀附的“高枝”。
我现在拉他一把,是投资,也是为我自己铺路。沈晏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钟,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好。”他只说了一个字,便重新拿起工具,
走向那台被众人判了***的德国染色机。我跟在他身后,心里有块石头落了地。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沈晏几乎是泡在了车间里。消息传出去,整个厂子都炸了锅。
“林向晚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居然去找沈晏那个‘黑五类’帮忙!
”“我看她是想男人想疯了,顾科长不要她,就随便找个野男人。
”流言蜚语比车间的棉絮还要密集,几乎要将人淹没。顾卫东和白茹雪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到处宣扬我“自甘堕落”、“思想有问题”。白建国也找我谈了一次话,隐晦地警告我,
如果再和沈晏搅和在一起,就算赌约赢了,副科长的位置也别想了。我只当耳旁风。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眼中的“黑五类”,未来会是怎样一个翻云覆雨的人物。
沈晏似乎对外界的议论毫无所觉。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台精密的德国机器上。
他拆卸零件的动作,有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精准、沉稳、有力。他话很少,
但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湿度传感器电压异常,需要更换。”第三天下午,
他终于得出了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结论。“能修吗?”我故作紧张地问。“可以。
但是需要一个特制的电阻。”沈晏皱起了眉,“厂里没有,
要去市里的电子元件厂才可能买到。”我心头一喜,机会来了。“我去!”我自告奋勇。
去市里要坐长途汽车,来回就是一天。我故意挑了个顾卫东当班的时间,
大张旗鼓地去车间办公室找他批条子。“我要去市里买零件,修那台德国机器。
”我把申请单拍在他桌上。顾卫东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大概没想到,
我们真的能找到问题所在。他拿着笔,迟迟不肯签字,眼神阴鸷。“林向晚,
你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买回零件,也未必能修好。何必呢?”“那就不劳顾同志操心了。
”我敲了敲桌子,“你只管批条,还是说,你怕我真的修好机器,抢了你的副科长?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痛处。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同事,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最终,
他还是咬着牙,在条子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字。我拿着批条,转身就走。我知道,
他绝不会让我这么顺利地回来。果然,当我从市里买好电阻,赶到长途汽车站时,
最后一班回厂里的车,刚刚在我眼前开走。售票员告诉我,今天厂里有人打电话来,
说临时有任务,让司机早半小时发车。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这个年代,没有手机,
没有网络。错过了这班车,我就只能在车站等到明天早上。而我和白建国的赌约,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顾卫东,算盘打得真精。他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让我无法按时回去,
自动认输。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我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尾气,
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车票。就在来之前,我就留了个心眼,
多买了一张去邻县的车票。从那里,我可以转一趟运煤的货车,虽然辛苦,
但能在午夜前赶回厂里。上一世吃了那么多亏,如果连这点“未卜先知”的本事都没有,
那我真是白活了。当我顶着一身的煤灰,在深夜十二点前出现在维修车间时,沈晏的眼中,
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接过我递过去的电阻,转身开始工作。
那一刻,车间里只有机器运转的微弱声响,和我们两个人平静的呼吸声。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这个男人,像一座沉默的山,
可靠得让人心安。而此刻,在不远处的职工宿舍里,顾卫东和白茹雪,
大概正在庆祝他们的“胜利”吧。他们不会知道,真正的较量,明天才刚刚开始。
04第二天一早,红星纺织厂的公告栏前,人山人海。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等着看我的笑话。赌约的最后期限到了。按照约定,如果我没有修好机器,
今天就得卷铺盖去扫厕所。顾卫东和白茹雪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白茹雪甚至还假惺惺地对身边的人说:“哎呀,向晚也太冲动了,女孩子家家的,
扫厕所多难为情啊。”顾卫东则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怪我,没有劝住她。
她就是太要强了。”两个人一唱一和,简直是“渣男贱女”的现场教学。白建国也背着手,
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结果。就在这时,
一个响亮的声音划破了嘈杂的人群。“让一让!让一让!”众人回头,
只见维修车间的老主任,一路小跑过来,脸上的表情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厂长!厂长!
天大的好消息!”老主任跑到白建国面前,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台……那台德国机器,好了!修好了!”什么?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白建国、顾卫东和白茹雪的脸上。他们的表情,
比吃了苍蝇还难看。“老李,你……你说什么?”白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机器修好了!”老主任拉着白建国就往车间跑,“不信您自己去看!
现在运行得好好的,染出来的布,颜色比以前正多了!林向晚同志和沈晏同志,
简直就是我们厂的大功臣啊!”“林向晚”和“沈晏”这两个名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顾卫东和白茹雪的脸上。白茹雪的脸瞬间就白了,
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顾卫东更是如遭雷击,他死死地盯着我。
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恐惧。我冲他微微一笑,
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惊喜吗?”他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白建国毕竟是厂长,
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跟着老主任,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涌向了维修车间。车间里,
那台曾经被视为“废铁”的德国机器,此刻正平稳地运转着,吐出一匹匹色彩鲜艳的布料。
沈晏靠在机器旁,正在记录着运行数据,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站在他身边,享受着众人投来的惊叹和敬佩的目光。“厂长,您看,完全没问题了!
”老主任兴奋地拿起一块刚染好的布料,展示给白建国看。白建国的脸上,
终于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林向晚同志,做得好!
你为厂里立了大功!我代表厂党委,向你和……沈晏同志,表示感谢!
”他在提到“沈晏”时,明显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向前一步,朗声说道:“感谢厂长的肯定。不过,这次能够修好机器,我只是打了打下手,
真正的功臣是沈晏同志。没有他,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并解决问题。
他的技术水平,我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我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沈晏。
沈晏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而周围的工人们,则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看沈晏的眼神,已经从过去的鄙夷和排斥,变成了敬畏和好奇。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沈晏不是什么“黑五类”,而是有真才实学的技术大牛。“所以,
”我话锋一转,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建国,“厂长,我们之前的赌约,现在还算数吗?”杀人,
还要诛心。我就是要当着全厂人的面,逼他兑现承诺。白建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看看我,又看看周围一张张看好戏的脸,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顾卫东。可顾卫东此刻,
已经彻底傻眼了,哪里还能给他出主意。“当然算数!”白建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白建国说话,一向一言九鼎!从今天起,你,林向晚,
就是我们红星纺织厂技术科的……副科长!”“哗——”人群彻底沸腾了!
二十出头的副科长!这在整个厂,不,在整个市,都是闻所未闻的!
我迎着无数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走到了顾卫东面前。他曾经是那么高高在上,而现在,
却需要仰视我。“顾同志,”我学着他以前的腔调,语重心长地说,“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安安分分地工作,别总想着走歪门邪道。毕竟,不是什么东西,都属于你。”我把他的话,
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顾卫东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而我,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转身走向沈晏。“沈师傅,晚上有空吗?为了庆祝,
我请你下馆子。”在众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一直沉默寡言的沈晏,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05我当上副科长的第一天,办公室的气氛就很微妙。技术科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