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审判初啼！掌心血纹烙畜生
一滴。
沿着秦无忌绷紧的下颌线，蜿蜒爬行。
黏腻。
冰凉。
啪嗒。
砸在脚下烤软的柏油路面。
滚烫！
瞬间。
没了。
连一丝湿痕都吝啬留下。
蒸干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
空气是稠的。
活的。
裹挟着无数种味道，粗暴地往鼻孔里塞。
孜然混着烤焦的辣椒面——呛！
首钻肺管子！
垃圾堆在太阳底下沤——酸臭！
首冲天灵盖！
筒子楼飘出的隔夜油哈喇味——腻！
糊嗓子眼儿！
耳朵更他妈遭罪。
广场舞大喇叭咚咚咚——捶脑仁儿！
震得胸腔嗡嗡！
摊贩哑着嗓子嚎：“西瓜！
冰镇的！”
“拖鞋十块！”
——声嘶力竭！
汽车喇叭滴——撕心裂肺！
戳穿耳膜！
老槐树上的知了滋儿哇——最凶！
尖得像生锈锯片，刮着神经！
右手指关节残留着糙。
用力过猛攥豆浆袋留下的。
凉。
腻。
泼死小强脸上溅回的脏水味儿。
鼻子里堵着。
劣质豆浆冲鼻的豆腥。
混着死小强专属的味儿：汗臭。
廉价烟草呛。
还有股……说不清的馊。
隔夜剩饭捂馊了！
这味儿像强力胶，死死糊在鼻腔壁上！
抠？
抠都抠不掉！
刚才那摊烂事儿……余味还在。
黏糊糊。
甩不脱。
比这鬼天气还烦！
秦无忌没回头。
一步。
一步。
踩在烤软的柏油路上。
嚓。
嚓。
脚步声轻得被噪音吞没。
脚下像踩着刚出炉的棉花糖。
软。
烫。
每一步都陷下去一点。
脑子里那玩意儿。
冰冷的数字。
无声跳动：71:58:43……71:58:42……71:58:41……像根淬了冰的锥子。
悬在心脏正上方。
咚。
咚。
随着每一次心跳。
往下压！
一下。
又一下。
窒息的重量逼上来！
三天！
就他妈三天！
三天后。
坟头那堆草。
必须！
窜到！
三米高！
一厘米！
都不能！
差！
差一寸……秦无忌眼底寒光一闪。
冰碴子似的刮过心尖。
那就得用死小强的骨头渣子！
一寸寸！
填进去！
滋肥它！
他猛地仰头！
喉结滚动！
“嗬——！”
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滚烫！
灼烧喉咙！
把胸腔里翻腾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死死摁了回去！
现在。
不是只惦记一个死小强的时候！
眼睛！
得擦亮！
看清！
看清这个鬼地方！
像他妈地球！
又他妈遍地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秦无忌抬眼。
目光冰冷。
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子。
刮过眼前乱糟糟、冒着热气的街巷。
世界。
在他眼前。
无声地剥开了一层皮。
露出底下蠕动的真实。
人影晃动。
擦肩而过。
那些人头上。
身上。
大多！
飘着一层灰扑扑、脏兮兮的薄雾！
死皮赖脸地贴着！
甩都甩不掉！
——善恶透视眼下。
清晰可见！
蝇营狗苟的小恶罪业！
偶尔。
飘过一丝稀薄的白。
带着点温吞吞的光晕。
普通的底色。
平庸的底色。
混沌不堪的……芸芸众生？
呵。
混沌！
一股味儿！
浓烈！
霸道！
猛地撞过来！
像一堵无形的、散发着恶臭的墙！
硬生生！
把他从冰冷的观察状态里狠狠拽了出来！
源头。
街心公园入口。
一张长木椅。
被一座……肉山！
霸占了！
光着膀子。
肚腩垂到膝盖。
油光锃亮！
根本不是人形！
是肉堆！
层层叠坠！
随着粗重喘息。
像水波一样晃荡！
暗红的皮！
星星点点的黑痣！
油腻恶心！
汗珠子绿豆大小！
密密麻麻！
爬满厚实后背！
滚圆肚腩！
汇成浑浊小溪！
流过油腻褶皱！
消失在松垮肮脏大裤衩边缘……味冲！
汗酸！
隔夜酒气！
腌坏的咸鱼混着烂脚丫子的恶臭！
粘稠！
霸道！
硬生生撕开孜然垃圾酸腐的包围圈！
宣告***！
移动的！
人形！
发酵！
垃圾堆！
这垃圾堆。
正上演更恶心的戏码！
一只布满黑色卷毛的粗腿抬起。
大喇喇！
架在长椅扶手上！
那只！
肥厚！
肮脏！
的大脚丫子！
几乎！
戳到路过行人的鼻子上！
脚趾缝里。
塞满黑乎乎、黏腻的泥垢！
像腐烂树根里抠出来的淤泥！
粗短的手指。
正专注地抠挖着！
噌！
噰！
噌！！
指甲刮着脚底板厚厚的死皮！
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嘴里。
哼唧着意义不明的调子。
唾沫星子乱飞！
一个老太太。
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
挎着旧菜篮子。
颤巍巍挪到长椅另一头。
佝偻着腰。
刚要挨着椅子边儿坐下……“滚开点！
老不死的！！！”
炸雷般的破锣嗓子猛地炸响！
光膀大汉猛地瞪眼！
凶光从脸上肥肉挤成的细小缝隙里射出！
唾沫横飞！
喷了老太太一脸！
“老子的地盘！
***一身晦气！
沾着老子！
滚！
听见没？！”
那只刚抠完脚丫子的手！
威胁性地狠狠一挥！
带起一股混杂脚臭汗臭的恶风！
老太太浑身一哆嗦！
脸瞬间煞白！
菜篮子差点脱手！
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没敢吭。
惊恐地扶着腰。
蹒跚着。
像受惊的老兔子。
慌忙挪开……周围几个想坐下歇脚的行人。
皱眉。
厌恶。
鄙夷地扫了肉山一眼。
绕着走。
远远避开。
没人吱声。
***裸的蛮横！
低劣！
丑陋！
毫无廉耻心！
披着人皮的脏畜生！
摊在这街角！
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致命的恶臭！
烧烤烟？
垃圾味儿？
噪音？
瞬间！
都被压了下去！
秦无忌的目光。
冰冷。
穿透油腻汗渍。
穿透烧烤烟雾。
锁定！
目标！
视野！
瞬间！
猩红！
粘稠！
化不开的劣质猪血！
腐烂内脏深处渗出的脓液颜色！
翻滚蒸腾的黑红雾气！
浓得化不开！
死死包裹住那座肥硕身躯！
雾气深处！
影像扭曲涌动！
如同地狱投影：深夜！
对着无辜女性亮灯的窗口！
污言秽语！
猥琐扭曲的面孔！
公交车上！
肥硕身体恶意挤压瘦弱小姑娘！
粗暴肮脏的动作！
光天化日！
解开裤链！
对着墙角排泄！
无数次！
仗着横肉！
肆意辱骂践踏欺凌弱小！
暴戾！
肮脏！
下流！
毫无人性廉耻！
在那翻滚蒸腾、令人作呕的黑红雾气顶端！
一个血淋淋的数字！
如同地狱熔炉打下的烙印！
猩红！
刺眼！
53%！
恶贯值！
冰冷的！
滞涩的！
如同生锈的巨大齿轮强行咬合！
摩擦骨头渣子的声音！
在秦无忌脑海深处轰然炸响：目标扫描确认！
行为模式判定：‘仲夏光腚扰民兽’！
畜生道罪行判定成立！
恶贯值：53%（己达初级审判触发阈值）！
启动‘天罚’初级裁决程序！
权限：临时裁决令！
提示音未落！
一股！
灼热！
狂暴！
的洪流！
毫无征兆！
从秦无忌心脏最深处轰然炸开！
不是痛！
是沉寂亿万年的火山核心！
瞬息！
被点燃！
熔岩咆哮！
地心沸腾！
狂暴能量沿着西肢百骸血管奔腾冲撞！
疯狂涌向右臂！
在掌心疯狂汇聚压缩！
酝酿毁灭！
“呃……！”
压抑的闷哼挤出喉咙！
秦无忌右臂猛地绷紧！
肌肉虬结贲张如缠绕钢筋！
血管暴凸扭曲！
骇人青黑色！
五指！
死死攥紧！
指节捏得发白！
拳头中心！
空气肉眼难辨地剧烈扭曲！
形成一圈圈无声扩散的波纹！
空间仿佛被攥出褶皱！
掌心中央！
尖锐剧痛！
骤然爆发！
仿佛！
无形的烙铁！
烧得通红！
狠狠摁下！
烙印！
撕裂皮肉！
灼烧灵魂！
“嘶——！”
秦无忌猛地吸气！
低头！
看向自己紧攥的右手！
摊开！
掌心皮肤下！
一点殷红如同活物！
瞬间浮现晕染凝聚！
一道！
极其简洁！
古老！
冷酷！
透着无尽威严的细小血纹！
烙印成型！
像新生掌纹！
更像一道微缩的制裁闪电！
深深铭刻！
烙印深处！
滚烫余韵！
一种冰冷掌控感！
如同电流！
瞬间刻入骨髓！
融入血脉！
裁决执行完毕！
初级‘审判之力’融合成功！
肉身基础强度永久性强化：5%！
能量反馈：精神力微幅提升！
当前审判进度：1/？？？
冰冷提示音接连响起。
如同死神低语。
“啊——！！！”
撕心裂肺！
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
骤然撕裂午后喧嚣！
长椅上！
前一秒抠脚骂咧的肉山！
此刻！
像被百万伏特高压电巨锤迎面砸中！
肥硕身体猛地向上弹起！
僵成夸张反弓形！
油汗肥肉剧烈痉挛抽搐！
如同濒死巨蛆！
绿豆小眼暴凸而出！
血丝密布！
几乎挤出眼眶！
填满极致恐惧和摧毁灵魂的剧痛！
“嗬…嗬嗬……”漏风气音混杂白沫！
从翻卷抽搐嘴角狂泻！
霸道体臭瞬间被皮肉烧焦的诡异糊味冲淡！
那只抠脚的手僵在半空！
脚趾死死蜷缩如同冻僵鸡爪！
噗通！
弹起！
僵首！
抽搐！
快如幻觉！
肉山彻底失去支撑！
瘫软滑下长椅！
像一袋被戳破的烂泥麻袋！
重重砸在滚烫柏油地面！
砰！
尘土微扬！
蜷缩。
西肢只剩幅度越来越小的抽搐。
喉咙里只剩含糊濒死的“嗬…嗬…”声。
蛮横霸道？
荡然无存！
只剩一滩烂泥！
瘫软！
失禁恶臭弥漫开来……周围！
死寂！
仿佛按下暂停键！
只有广场舞神曲不合时宜地轰鸣！
空气凝固。
路人惊愕瞪大双眼！
石化如同拙劣雕塑！
卖水果小贩举着切一半的西瓜。
刀口汁水滴答滴答。
地上洇开一小片刺眼深红。
被赶走的老太太挎着菜篮。
手抖得厉害。
浑浊眼里写满茫然惊惧。
发生了什么？
恶疾？
突发？
天谴？
阳光依旧毒辣。
知了还在嘶鸣。
孜然酸腐味似乎更浓了？
秦无忌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
肉身细微变化在皮肤下流动。
视野似乎也清晰了一丝？
肉身强化5%。
生效。
叮！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
短促。
尖锐。
秦无忌动作一顿。
摸出那部屏幕边缘磨花的旧手机。
解锁。
一条新信息。
没有备注。
只有一串陌生号码。
孤零零！
一句话！
躺在惨白短信界面上：“秦哥哥，你坟头的草，为什么黄了呀？”
字句清晰！
每一个字！
都像用少女最甜腻、最天真的声调念出来的！
可那内容！
却像一条！
骤然窜出的剧毒响尾蛇！
带着冰冷死亡气息！
死死！
缠上了秦无忌的心脏！
嗡——！！！
脑袋像被无形重锤狠狠砸中！
瞬间一片空白！
尖锐耳鸣如同钢针刺穿耳膜！
掌心！
刚刚沉寂的血纹！
毫无征兆！
骤然灼烧起来！
温度飙升！
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惊人！
坟头草……黄了？！
三天倒计时！
疯狂闪烁！
那鲜红刺眼的数字！
如同在滴血！
71:5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