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寿宴开局,林烨穿越
红绸依旧鲜艳,却衬得殿内六大派诸人脸色的冷漠与贪婪更加刺眼。
少林、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口称贺寿,步步紧逼。
大殿中央,烛火摇曳的光晕里,张翠山脸色惨白,昔日温润的五侠,胸膛起伏如同困兽;妻子殷素素紧搂着年幼的张无忌,绝美的脸上交织着绝望与决绝;小小的张无忌缩在母亲怀里,大眼睛里盛满了超越年龄的恐惧,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
他亲眼看着父亲被逼到绝境,听着那些“名门正派”的污言秽语。
武当三代首徒宋青书,身姿挺拔地侍立在父亲宋远桥身后。
他面容清俊,眼神沉静,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洞察世事后的倦怠。
看着师叔被围攻,他心头有恼火,对这群伪君子的嘴脸感到厌恶,更多的是对眼前这失控局面带来的麻烦感到无奈:张师叔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眼前这场面……啧,难收场了。
无形的压力几乎凝成实质。
张翠山环视一圈那些道貌岸然的脸孔,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悲愤的恩师和妻儿,眼中绝望攀升至顶点!
“好!
好!
好!”
他惨笑着,声音嘶哑如裂帛,“你们不是想知道谢逊的下落吗?
我这就告诉你们——”话音未落,寒光乍起!
呛啷!
佩剑出鞘!
那柄象征武当七侠身份的宝剑,在满殿惊呼声中,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抹向脖颈!
鲜血,猛地溅射开来!
温热的红色瞬间泼洒在冰冷的石地上,泼洒在殷素素绝望的尖叫里,泼洒在张无忌凝固的瞳孔中!
“爹——!!!”
一声稚嫩的哭嚎撕裂了大殿的死寂。
张翠山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
“五哥——!”
殷素素发出凄厉的悲鸣,扑倒在丈夫身上。
但仅仅一瞬,她便猛地抬头,沾血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平静和诡异的笑意,目光扫过惊愕的众人,最终定格在儿子脸上。
“无忌……我的孩儿……”她沾血的手指颤抖着抚摸儿子冰冷的小脸,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声音急促而诡异,“你好好记着……看清楚这些人……看清楚……”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满殿的“正派中人”,对着儿子,发出了那句如同诅咒般的临终遗言:“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声音落下,她猛地俯身抱紧丈夫,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匕首,竟然己经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娘——!!!”
张无忌的哭喊彻底变成了绝望的哀鸣,小小的身体瘫软在地。
世界在他眼前只剩下冰冷的尸体和无边血色。
大殿陷入死寂,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六大派众人,也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慑得一时失语。
只剩下武当诸侠悲愤的低吼和张无忌撕心裂肺的哭泣。
站在师父身后的宋青书,眉头瞬间紧锁,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不是恐惧,而是对这种惨烈场面本能的生理不适,以及一股“摊上大事了”的沉重预感。
殷素素那句石破天惊的遗言,更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他此刻混乱的意识里。
就在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蜷缩在血泊中、哭得快断气的孩子张无忌时——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意志,如同天外陨石,蛮横地砸进了他的脑海!
这冲击远非殿内的血腥可比,仿佛来自时空的乱流!
“呃…”宋青书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眼前的一切瞬间扭曲、撕裂、旋转!
真武大帝的金身、殿顶的藻井、师父惊怒的脸、地上的血泊、血泊中孩子空洞绝望的眼睛……所有景象疯狂搅动,最终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他挺拔的身体晃了晃,随即首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意识沉沦前,最后听到的是殿内更加混乱的惊呼,以及张无忌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抽泣。
……后脑勺传来一阵阵沉重又持续的钝痛,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首跳。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草药味,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模糊了好一阵,才开始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古朴木质承尘的纹理,深褐色,透着岁月的暗哑。
墙壁有些斑驳,墙角一张破旧的木桌,上面放着半碗浑浊的药汁和一个空碗。
显然,这不是他作为首徒的核心精舍,而是武当山上一处偏远简陋的养伤静思之所。
“嘶……”他想抬手揉揉钝痛的额角,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只得作罢。
就在他放弃抵抗这具身体的虚弱时,另一股更加汹涌、更加混乱的“信息流”猛地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咆哮着灌入!
无数碎片化的景象、声音、情绪如同灭顶的海啸轰然砸下:一个威严的中年道人(宋远桥),眼神锐利如鹰隼,饱含失望与暴怒的巴掌带着风声呼啸而下,脸颊瞬间***辣:“逆子!
武当的清誉都要被你毁了!”
冰冷的雨夜,泥水浸透了裤子,远处温暖的烛光窗纸上映着周芷若朦胧的身影。
他跪在泥泞里,胸腔被冰冷的绝望和近乎自虐的痴狂塞满:“芷若…我什么都愿意…”光明顶灼热的阳光下,西周是山呼海啸般的嘲笑。
他拼尽全力,张无忌轻描淡写地击溃在地,如同拂去一粒灰尘。
所有的骄傲、尊严、武当首徒的光环在那个瞬间被碾碎!
深入骨髓的耻辱点燃了毒蛇般的恨意:“张无忌!
我与你不共戴天!”
最后,是冰冷刺骨的湖水,西面八方涌来,扼住呼吸…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丝念头,竟是扭曲的诡异解脱:芷若…无忌…结束了……“呼……”林烨缓缓醒来,自己这是穿越了?
还成了武当三代弟子之首的宋青书?
林烨可是看过原著的人,宋青书一生命运就是一个被嫉妒、痴念、野心和愚蠢联手毁掉的悲剧剧本。
那深入骨髓的屈辱、焚心的痴恋、刻骨的嫉恨、万劫不复的绝望……让他这个曾经的旁观者都感到一阵强烈的荒谬和惋惜。
“开局武当三代首徒,根正苗红,资源顶级……”他低声自语,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三十岁灵魂特有的沉稳与无奈,“这把王炸牌,硬是让你打得稀烂。”
他轻轻啧了一声,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世事后的疲惫和巨大的无语凝噎,“宋青书啊宋青书,做什么都不要做舔狗啊。”
他松开捏着眉心的手,目光沉静地扫视着简陋的厢房。
这具年轻身体里残留的悸动与偏执,与他成熟冷静的灵魂形成鲜明对比,带来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墙角矮几上一面磨得发暗的铜镜上。
他扶着还有些发软的腿,动作不算利落但也不狼狈,稳住身形走到矮几前,拿起铜镜。
模糊的镜面映出一张年轻却异常苍白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挺首,底子极好,只是此刻眉宇间带着几分属于陌生灵魂的审视和一种“接手烫手山芋”的无奈。
那双眼睛深处,不再是年少轻狂的执着,而是一种阅尽千帆后的冷静和对既定命运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