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炸鱼
屏幕里记者的声音带着惋惜，邓浩然攥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喉间发涩。
他想起昨夜看首播时，丁曜天操控角色在绝境中反杀的模样，那抹深红身影如同燃着的火焰，照亮了他心里藏了许久的梦。
伤心翻涌的瞬间，更烈的念头却冒了出来：他要成为像丁曜天那样的人，要在“破境”的赛场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下载“破境”的那晚，邓浩然几乎没合眼。
训练模式里的枪声从生涩到连贯，技巧视频的进度条被反复拖动，连吃饭时都在琢磨角色的走位细节。
短短几天，游戏段位如同被按下快进键，一路从初始的“初境”冲到了亮着银辉的“银境”。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给季曜辰打电话，语气里满是雀跃：“辰子，快下载‘破境’，咱哥俩一起冲分！”
电话那头的季曜辰总是找着各种借口：“今天作业太多了我妈让我帮忙做家务”，挂了电话却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他心里早痒得不行，可每次点开“破境”，结局都一样。
刚刚结束的对局里，屏幕中央“失败”两个字像针一样扎眼，对面不过是“初境”段位的玩家，却把他操控的角色虐得毫无还手之力。
耳机里还残留着对方的嘲笑：“不收徒！”
季曜辰的脸涨得通红，他不是不想跟邓浩然一起玩，只是实在没那个底气。
每次自己单排，别说配合队友，就连最基础的走位和瞄准都做不好，连“初境”玩家都能随意拿捏他。
他怕跟邓浩然组队时，自己的笨拙会拖后腿，更怕邓浩然发现——原来他根本没嘴上说的那么“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太菜，没勇气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鼠标狠狠砸向桌面，指尖赌气似的移到“卸载”按钮上，可光标悬在那里，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盯着图标看了半晌，嘴硬地嘟囔：“算了，这次饶你一命，下次再输就真卸了！”
重新点开“破境”，他熟练地在搜索栏敲下邓浩然的游戏ID，页面跳转后，却见对方头像旁亮着“正在对局”的标识。
季曜辰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划过邓浩然的段位信息：“咱邓哥本来就有天赋，现在还这么拼，这不是纯纯职业选手的命吗？”
他没告诉邓浩然，自己虽然没答应一起玩，却每天都会偷偷搜他的主页，看他的对战记录，甚至悄悄点进观战界面。
看着邓浩然的段位一路飙升，季曜辰心里满是佩服——同样是刚玩没多久，怎么邓浩然就能这么厉害？
这次也不例外，他点进观战通道，视线先落在双方段位上：对面五个人里，西个是灰扑扑的“初境”，只有一个勉强到“铜境”。
季曜辰挑了挑眉，不屑地嗤笑一声：“就这段位？
邓哥今天又要开杀了。”
可随着观战画面加载完成，他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像被冻住了一样。
“破境”的对局规则很简单，双方需争夺10局胜利，先拿下10局者即为赢家；更特别的是，当双方打满五局后，会互换攻防阵营。
其中一方是攻击方，他们的角色主色调是燃着锋芒的深红与黑，作战时总带着一股撕裂阻碍的冲劲，核心任务是找到关键点位安装“境核”，队伍口号“破界而来，无人可挡”，玩家们更习惯称他们为“叛军（Rogue）”；另一方则是防守方，银白与深蓝交织的制服透着不动如山的沉稳，每一次卡点、每一次支援都像在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核心任务是守护“境核”不被安装，或在敌方安装后及时拆除，队伍口号“坚守防线，守护秩序”，这便是“守护者（Sentinel）”。
季曜辰的目光猛地砸向比分栏，上面赫然显示着“8:0”，领先的一方，正是那支看起来不起眼的“初境+铜境”队伍。
他慌得立刻按住Tab键，10个人的KDA数据板弹了出来——邓浩然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跟着刺眼的“0/8/0”，击杀、助攻全是零，死亡次数却堆到了8次。
不止邓浩然，他所在的队伍里，每个人的KDA都停留在“0/8/0”，像是被按下了复制键。
季曜辰的瞳孔骤然收缩，鼠标在桌面滑出一道浅痕，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邓哥这是遇到……炸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