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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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丁路拎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澄黄透亮的糖水,泡着几瓣胖嘟嘟的黄桃罐头,走进了张家那略显清冷的院子。

张夕阳正蹲在屋檐下,用小树枝拨弄着昨天被众人踩得乱七八糟的泥地,试图恢复原状。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擦亮的黑葡萄。

他丢下树枝,噌地站起身,小脸上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丁老师!”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孩子特有的活力,哪里还有半分昨天落水后的惊惶和虚弱?

丁路心里啧了一声,这小子,恢复得倒是快,跟个没事人似的,倒显得她拎着这罐头有点多余。

不过面上,她依旧是那副温和中带着点严肃的老师模样。

“夕阳,”她走近几步,把罐头递过去,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关切,“好点了吗?

头还晕不晕?

身上冷不冷?”

她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仿佛在确认每一个零件是否都运转良好。

张夕阳接过罐头,冰凉的玻璃瓶让他小手缩了一下,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全好啦!

谢谢丁老师!

丁老师您真好!”

他嘴甜得像抹了蜜,抱着罐头瓶子,宝贝似的搂在怀里,“我哥要是知道是您救了我,肯定特别特别感谢您!”

丁路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感谢?

她要的可不是轻飘飘的感谢。

她正要顺着这个话题,把“你哥多久回来一次”这个关键问题抛出来,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村长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

“夕阳娃子!

在家呢?

好点没?”

村长背着手踱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老婆李婶,李婶手里提着一小篮子青菜。

丁路心里暗叫一声好。

来得正是时候!

省得她再费心去请了。

“村长!

李婶!”

张夕阳很有礼貌地叫人。

“村长,李婶。”

丁路也打了招呼,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点“忧心”。

“哎呀,丁老师也在啊。”

村长看到丁路,脸上堆起笑,“昨天可真是多亏你了!

要不是你,夕阳娃子可遭大罪了!”

“应该的,正好碰上。”

丁路谦逊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落在张夕阳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不认同的意味,“不过,村长,李婶,昨天的事,想想真是后怕。”

她声音不高,却足够让院子里的人都听清:“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生活这么久?

这次是运气好,我碰巧在河边,下次呢?

下下次呢?

危险真是无处不在啊。”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身为老师的“责任感”和对孩子安全的“深切忧虑”。

村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搓了搓手,解释道:“丁老师说的是,说的是…不过村里大家伙儿也都看着呢,时不时会来瞅两眼,送点吃的什么的…瞅两眼?”

丁路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质疑,打断了村长的话。

她看向村长,眼神锐利,不再是那个温和的老师,更像一个痛心疾首的控诉者,“村长,您觉得‘瞅两眼’就够了吗?

昨天要不是我‘正好’在河边‘钓鱼’,后果您敢想吗?

村里人再热心,谁家没有自己要忙的活计?

谁又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错眼珠地守着个孩子?”

她不等村长反驳,情绪似乎更“激动”了,目光转向李婶,带着一种寻求共鸣的迫切:“李婶,您也是有孩子的人,您说,这能放心吗?

我…”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

爷爷他老人家,再苦再难,也从没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这么久过!

他不管出去哪里,总是把我带在身边,就算万不得己单独外出,也总会算着时间回来,就怕我磕着碰着,怕我饿了冷了!

这才是家,这才是大人该有的样子!”

她的话语像锤子,一下下敲在院子里凝滞的空气里。

张夕阳抱着罐头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无措地看着突然变得很“不一样”的丁老师。

村长和李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和沉痛往事堵得哑口无言,脸上都有些讪讪的。

丁路顿了顿,仿佛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目光重新落在张夕阳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却更显得语重心长:“我们夕阳是个多聪明的孩子啊!”

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张夕阳的头顶,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怜惜”,“我教他课,一点就透,反应快得很。

可这样的好苗子,整天就一个人守着这空落落的院子,心里得多孤单?

学习能不分心?

以后的前程怎么办?

我们做老师的,看着心疼啊!”

她的话语精准地戳中了张夕阳内心深处那份被刻意忽略的孤单和对“家”的渴望。

小家伙仰着头,看着丁路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担忧”,又想起昨天那个冰冷的怀抱和那笨拙却给了他极大安全感的安抚…丁老师是真的关心他,比村里那些只是“瞅两眼”的叔伯婶子们,关心得多得多!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压过了那点面对“老师”的怯意。

张夕阳猛地往前一步,小手紧张地抓住了丁路垂在身侧的衣角,仰着小脸,大眼睛里充满了希冀和恳求,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丁老师…那…那您能不能…来我家照顾我?”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丁路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震”住了,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张夕阳那双充满信任和渴望的眼睛,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愕然”,随即是复杂的“犹豫”和“为难”。

她抿紧了唇,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在张夕阳充满期待的小脸和村长、李婶同样带着询问和几分“这样似乎也不错”的眼神之间来回逡巡。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终于,村长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带着商量的口吻:“丁老师,你看…夕阳娃子都这么说了…你一个人住学校宿舍也是住,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是愿意搬过来,就近照顾夕阳娃子的生活和学习,那…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村里也放心,他哥回来也肯定感激不尽!”

丁路沉默着,眉头紧锁,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极其艰难地下了决心,长长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张夕阳,语气带着一种仿佛被“责任感”和“孩子期盼”双重绑架后的无奈与沉重:“唉…你这孩子…既然村长也这么说了…那…那就这样吧。”

她顿了顿,仿佛给自己打气般,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不过,老师搬过来,是为了你能好好学习,有个安稳的环境!

以后功课上,老师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放松要求,明白吗?”

“嗯!

嗯!

明白!”

张夕阳的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丁路看着他纯粹的笑容,脸上也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抬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深处那抹满意。

成了。

这清净的院子,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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