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异常数据流章
作为首席数据修复师,她正处理城市交通系统的异常崩溃,却在代码洪流中瞥见一串非二进制符号——像用血写的甲骨文,混在0与1之间。
屏幕突然滋啦作响,一行猩红文字浮现:“第734号祭品,你逃不掉。”
林夏的指尖猛地顿在键盘上,回车键的凹陷还没回弹,屏幕上的猩红文字己像活物般扭曲起来。
空调出风口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吱呀声,将机房里服务器的嗡鸣撕开一道裂口。
她反手摸向桌底的应急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时,墙上的电子钟正跳向3:01。
交通系统后台的蓝色数据流里,那些非二进制符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甲骨文般的弯曲线条缠绕上实时路况图,将主干道的绿色标识啃噬成斑驳的灰。
“祭品?”
林夏咬碎后槽牙,左手在快捷键区敲出三重加密指令。
她清楚记得上周暴雨夜,地铁三号线突发信号中断时,系统日志里也曾闪过类似的符号,当时只当是极端天气干扰——首到今早新闻里说,那班延误的列车上,恰好少了一名未打卡的维修工人。
键盘突然发烫,烫得像攥住了块烧红的烙铁。
她触电般缩回手,看见掌纹里竟印上了个淡红色的符号,和屏幕上那串“血甲骨文”的其中一个分毫不差。
机房的应急灯开始疯狂闪烁,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成忽长忽短的怪形,而服务器阵列的嗡鸣不知何时变成了低沉的、类似诵经的回响。
“第734号……”林夏摸到抽屉里的防磁U盘,金属外壳在掌心沁出冷汗。
她忽然想起入职时签署的保密协议里,夹着一页用特殊油墨印刷的条款,当时HR说“只是例行公式”——现在才后知后觉,那页纸上的水印,正是这种扭曲的符号。
屏幕中央的猩红文字开始滴落,像真的血液般顺着边框往下渗。
林夏盯着任务管理器里突然冒出的未知进程,进程名显示为“献祭程序_734”,占用率正以每秒1%的速度飙升。
当数值跳到99%的瞬间,整个机房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她的显示屏还亮着,而那行字变成了:“门开了,该进来了。”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服务器机柜上刻划。
林夏缓缓转头,手电光束里,一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人影正站在阴影里,领口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和屏幕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那人抬起头,露出张属于上周失踪维修工人的脸,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诡异:“我们等你很久了,734号。”
林夏的手电光束剧烈颤抖,在那人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反光背心里露出的符号像活的纹身,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和屏幕上跳动的“血甲骨文”形成诡异的呼应。
“你不是……”她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按向主机电源键,却发现键盘早己被冷汗浸得发黏。
服务器机柜的刻划声越来越密,像无数只指甲在同时刮擦金属,混杂着诵经般的嗡鸣,在封闭的机房里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那人没往前走,只是缓缓抬起手。
他的掌心赫然印着个淡红色符号,和林夏掌纹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深得像凝固的血。
“上周三的地铁隧道里,我也见过这符号。”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他们说,这是‘门’的钥匙。”
林夏猛地看向屏幕,“献祭程序_734”的占用率卡在99%不再跳动,而那些非二进制符号己爬满整个界面,在蓝色数据流里构建出一扇扭曲的门形轮廓。
门的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雾,将“该进来了”西个字晕染成模糊的血团。
桌底的应急灯突然爆闪,强光中,林夏看见自己映在服务器外壳上的倒影——后颈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串淡红色符号,正顺着脊椎往下蔓延。
她想起三年前入职时,HR用特制钢笔在她入职表上签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时,也曾留下类似的灼热感。
“734号,别抵抗。”
那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反光背心里的符号逐渐融入周围的黑暗,“每个修复师都是祭品,我们修复数据的过程,就是在给‘门’上油。”
键盘突然自动敲击起来,在空白文档里打出一行行代码。
林夏认出那是城市交通系统的底层指令,此刻却被改写成召唤仪式的格式,而指令的终点指向地铁三号线的隧道——正是上周信号中断的位置。
当最后一个字符落下,屏幕上的门形轮廓突然清晰,黑雾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
林夏的指尖不受控制地移向回车键,掌纹里的符号烫得像要烧穿皮肤。
她在服务器的反光中看见,那些从黑雾里伸出的手上,都戴着和她一样的工牌,牌面上的照片,全是历届失踪的首席修复师。
“门开了。”
透明的人影在她耳边低语,“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