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鱼王and精灵族神明3
谢闫被引至一棵巨大古树内部开辟出的华丽客房。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被巨大透明水泡充盈的树洞，既能让他保持湿润，又能看到外部的景象。
精灵侍从将他送到门口便匆匆离去，姿态恭敬却难掩疏离，仿佛他是什么亟待隔离的危险病原体。
谢闫毫不在意，甩着尾巴游进这个临时的“水牢”，饶有兴致地打量。
树壁内嵌着发光的苔藓和晶石，柔和的光线映照着水中漂浮的细微尘埃。
透过水泡壁，能看见外面走廊上偶尔经过的精灵身影，以及更远处，祭典结束后依旧在微光中摇曳的森林剪影。
“环境还行，就是邻居不太友好。”
他评价道，声音在水波中显得有些朦胧。
系统没有回应，似乎还在为那持续走低的爱意值默哀。
他靠在一株从树壁生长出来的柔软水草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飞快地过着瑟兰的记忆碎片，尤其是关于艾琉恩的部分。
那些记忆大多冰冷、官方，充斥着外交辞令和相互试探的僵局。
瑟兰对这位精灵神明似乎并无好感，只有深深的忌惮和一种…被看穿本质的不适感。
“老古董…”谢闫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
一个活得太久的存在，要么彻底麻木，要么…内在早己扭曲成常人无法理解的模样。
艾琉恩显然不属于前者。
那0.01%的爱意值和后续的负增长，以及那双翡翠眸底一闪而逝的金色疯狂，都证明了冰层之下涌动着极其危险的东西。
真名…他想起系统最初的绑定提示。
谢闫。
这是他与这个“瑟兰”外壳最根本的区别。
艾琉恩察觉到的异常，会追溯到这个名字吗？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的、被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凉的蛛丝，轻轻拂过他的感知。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视线。
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带着森冷重量感的意念，扫过他所处的空间，试图穿透水泡，渗入进来。
谢闫没有立刻睁眼，保持着放松的姿态，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变。
属于瑟兰的、对强大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力在提醒他，这窥探带着神性的气息，冰冷、古老，且目的性极强。
它在扫描，在分析，试图找出不合逻辑的“谬误”之处。
是艾琉恩。
谢闫几乎能想象出那位神明此刻可能正独自待在某个布满古老符文的神殿深处，闭着眼，却将感知如同蛛网般铺开，锁定着他这个“异常点”。
是因为那支舞？
还是那泼出去的海水？
或者是他那几句精准踩雷的毒舌？
窥探的意念流连在他的尾鳍上，那里之前溅起水花，鳞片或许还残留着细微的能量波动。
接着，那意念又滑过他的脸部轮廓，似乎在对这张与“瑟兰”一般无二、却又处处透着违和感的脸进行着深度的比对和解析。
谢闫心底冷笑。
查吧，使劲查。
看看你这老古董能不能算出老子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他故意翻了个身，尾巴“不小心”重重拍在水泡内壁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搅动起一串混乱的水流和气泡，完美地模拟出沉睡中被惊扰的无意识动作。
那冰冷的窥探意念瞬间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围只剩下水流缓慢流动的细微声响。
谢闫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在幽暗的水光下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果然忍不住来探查了。
而且这种窥探方式，可跟“清冷禁欲”、“温和宽容”没有半毛钱关系。
更像是一种偏执的、不弄清楚就绝不罢休的掌控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人类的指节，连带着半透明的蹼膜。
“看来得找点乐子，加快一下进度。”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老是被动接招多没意思。”
他需要更多***，更剧烈的反应。
负的爱意值也是值，只要能撬开那冰壳，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或许…下次可以试试更首接的“问候”？
比如，找个机会，对着那双盛满神性的翡翠眼睛，清清楚楚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点别的什么——一个绝对不属于“瑟兰”的名字，或者一句能彻底点燃某些东西的话。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危险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