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大家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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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在发光。”

那句话像一颗滚烫的石子,猝不及防地砸进凝滞的空气里,也砸得陈朗整个人几乎要原地蒸发。

他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脖颈根,连耳廓都像要滴出血来,呼吸急促得如同刚跑完百米冲刺。

他猛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在鞋尖上,仿佛那里开出了一朵绝世奇葩,再不敢抬起分毫。

羞赧、慌乱、还有一丝被戳破隐秘心事的无措,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死寂。

只有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彻底消失后,留下的、更加深重的寂静在店铺里流淌。

就在陈朗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尴尬溺毙时,一声极轻、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哼笑,从柜台后传来。

陈朗和我都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林薇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笔。

她微微侧过脸,目光终于从素绢上移开,落在了僵立如雕塑的陈朗身上。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带着几分玩味和揶揄的弧度,那双沉静的眸子在暖黄灯光下,此刻竟流转出几分近乎狡黠的光彩。

“小屁孩儿,”她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带着一种慵懒的、理所当然的腔调,尾音微微上扬,“懂什么叫发光?”

她甚至优雅地抬了抬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捻过垂在颊边的一缕碎发,动作自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

“老娘很美,老娘知道。”

七个字,轻飘飘的,却又重逾千斤。

陈朗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惊愕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窘迫。

他张着嘴,像离水的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而我,只觉得脸颊更烫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替陈朗,也替自己那不合时宜的“赞美”。

林薇的气场太强了,她那理所当然的自信,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那点少年懵懂的心思衬得无比幼稚和渺小。

林薇似乎很满意这句话造成的效果。

她没再看陈朗,也没看我,重新低下头,笔尖稳稳地落回素绢上,仿佛刚才只是随口点评了一下天气。

但空气中某种紧绷的、尴尬的弦,却因为她这句近乎“厚脸皮”的自嘲,微妙地松动了。

“把垃圾倒了。”

她头也不抬地吩咐,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那句惊人之语从未出现过。

“……是。”

陈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应了一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飞快地冲向店铺后门,逃离了这个让他几乎窒息的现场。

后门打开又关上,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吹动了柜台上几张轻薄的包装纸。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再看林薇,她依旧专注地描摹着那幅兰草图,侧脸沉静如水,只有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泄露了她心底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那个闷热傍晚的“发光”事件,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陈朗心里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汹涌的涟漪。

最初几天,他几乎是绕着林薇走,眼神躲闪,动作僵硬,连递个东西都小心翼翼,仿佛林薇是什么会灼伤人的太阳。

林薇倒是泰然自若,该吩咐吩咐,该训导训导,仿佛那句“老娘很美”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与他的窘迫毫无关系。

暑假结束的日期一天天逼近。

陈朗需要结算工资,准备返校的学费和生活费。

按常理,***到此为止。

然而,开学第一个周末的清晨,“归檐”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时,门口站着的,依旧是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和白T恤的陈朗。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重的旧书包,鼓鼓囊囊塞满了书。

林薇正踩着梯子,整理高处货架上一批新到的苏绣屏风。

她闻声低头,看到门口略显局促却眼神坚定的陈朗时,动作顿了一下,眉梢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林…林姐,”陈朗的声音有点紧,但努力维持着平稳,“我…我周末没课。

店里…还需要人帮忙吗?”

他飞快地补充道,“我不要工钱…就…就想来帮忙,顺便…看看书。”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角落那张旧藤椅,又迅速垂下。

林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暖黄的宫灯光线勾勒出他年轻而执拗的轮廓。

沉默了几秒,就在陈朗以为会被拒绝,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时,林薇淡淡地开口了,语气听不出喜怒:“梯子扶稳。”

陈朗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连忙应声:“好!”

他几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梯子,仰头看着林薇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屏风的角度。

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专注的侧脸,挺首的鼻梁,微微抿起的唇线,还有她为了够到高处而绷紧的腰线。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墨绿的旗袍上跳跃。

那句“老娘很美”猝不及防地撞进脑海,陈朗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耳根又开始隐隐发烫。

周末***的日子开始了。

陈朗发现,“归檐”的老板,远比他想象中更“可怕”——不是凶,是那种令人仰望的、近乎苛刻的刻苦与强大。

他见过她在深夜的阁楼里(现在他偶尔会被允许上去送点东西),伏案疾书,面前摊开的不仅是账本,还有厚厚的、写满笔记的法语、日语、甚至***语教材。

她阅读那些关于传统纹样、古代织物染料、香道古籍的速度和理解力,让他这个大学生都自惭形秽。

他见过她对着电脑屏幕,用流利的英语、德语甚至意大利语,与不同国家的设计师、供应商进行视频会议,讨论新品的细节,语气从容不迫,思维清晰敏捷。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那是一种沉浸在专业领域里、散发着强大自信的光芒。

他见过她如何调制香料。

那不是简单的混合,而是精确到毫克的配比,是对不同产地香料特性的烂熟于心。

她会闭着眼,细细嗅闻每一次混合后的气息,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蹙,那份专注和沉浸,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指尖那一缕幽香。

他甚至见过她如何修复一件顾客送来的、破损严重的清代缂丝团扇。

纤细的指尖拈着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线,在放大镜下,一针一线,精准地填补着缺失的图案,那份耐心和指尖的稳定,让陈朗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她也恍若未觉。

林薇的世界,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宝藏。

她掌握着那么多令人惊叹的技能,像一个古老而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齿轮都严丝合缝,高效运转。

她的美,不再是初见时那种沉静如画的表象,而是融进了这份日复一日的刻苦、专注和强大能力之中,变得更加厚重,更加…令人心折。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窥见冰山一角,都让陈朗心底那份懵懂的好感,发酵成更深沉、更复杂的仰慕与悸动。

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她无意间散发出的光芒,笨拙地模仿着她的专注,努力地完成她交代的每一件事,只为了能多留在她身边一会儿,多看一会儿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时光在青石板路上流淌,老街的梧桐叶绿了又黄。

陈朗成了“归檐”雷打不动的周末***生,从大一到大二。

他依旧沉默,依旧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笨拙,但眼神里最初的惶恐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日渐坚定的、混合着仰慕与守护意味的专注。

又是一个秋日的午后,阳光和煦,透过雕花窗棂,在店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薇正坐在柜台后,用细毛笔在一方刚染好的靛蓝布上勾勒花样,神态专注。

陈朗则拿着鸡毛掸子,仔细地拂去博古架上那些青花瓷瓶和紫砂茶宠上的浮尘。

店内流淌着轻柔的古琴曲,气氛宁静安详。

就在这时,门口悬挂的铜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当声。

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士。

身材高大,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内搭同色系高领毛衣,气质沉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雍容。

他的面容英俊,眉宇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只是眼角刻着几道深深的纹路,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和疲惫。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一进门,就牢牢锁定了柜台后的林薇。

他的出现,与“归檐”古朴沉静的氛围格格不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林薇闻声抬起头,看到来人的瞬间,握着毛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她放下笔,站起身,脸上挂起面对陌生顾客时那种客气而疏离的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中年男士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紧紧胶着在林薇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五官一寸寸刻入脑海。

那眼神太过复杂,太过强烈,混合着震惊、狂喜、难以置信,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愧疚。

他一步步走近柜台,脚步甚至有些虚浮,视线掠过林薇的眉眼、鼻梁、嘴唇…最终停留在她左耳垂下方,一个极其微小、形似月牙的淡褐色胎记上。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着。

陈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异常。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几步,站在一个既能看清来人,又能随时护住林薇的位置,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比后巷里那些混混要危险百倍千倍。

终于,中年男士停在了柜台前,与林薇隔着那张厚重的红木台面。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摩擦声,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太久、几乎变调的颤抖,清晰地砸在安静的店铺里:“薇儿……我的孩子……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古琴的余音袅袅散去,阳光中浮动的尘埃也凝滞在空中。

林薇脸上那抹客气的微笑,如同遭遇了极寒的冰霜,瞬间冻结、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退了半步,脊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

一个青花小瓷瓶被震得晃了晃,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或偶尔流转狡黠光芒的眸子,此刻被一片巨大的、纯粹的空白所占据。

震惊、茫然、荒谬、以及一种被猝然撕裂过往的剧痛,在她眼中疯狂地翻涌、交织。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爸爸”的陌生男人,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朗更是如遭雷击!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在林薇煞白的脸和那个气势非凡的中年男人之间来回扫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爸爸”?

全球十大家族之一?

这些词汇像惊雷一样在他脑中炸开,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看着林薇摇摇欲坠的身影,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衣袖时猛地停住——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中年男人看着林薇的反应,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痛楚和心碎。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靠近她,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句:“薇儿…我知道这太突然了…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当年是爸爸没看好你…让你被人抱走…这些年…这些年我找遍了全世界…” 他从昂贵大衣的内袋里,颤抖地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镶嵌着宝石的丝绒小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精致公主裙、笑得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眉眼间依稀有林薇现在的影子。

照片旁边,还有一张折叠的、印着复杂徽章和多种文字的纸质文件,以及一个同样陈旧的、装着几缕细软胎发的水晶小瓶。

“你看…你看这是你小时候…这是你的出生证明…还有…” 他的声音充满了近乎卑微的恳求,将盒子推向林薇,“孩子…爸爸…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林薇的目光机械地落在那打开的丝绒盒子上。

照片上小女孩灿烂的笑容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眼底。

她看着那张与自己酷似的稚嫩脸庞,看着那些象征着显赫家世的文件,看着那几缕柔软的胎发… 她精心构筑了二十多年的世界,那个依靠自己无数个日夜的刻苦、凭借自己双手一点点打拼出来的“归檐”,那个包裹着她的沉静、强大、甚至是那点小骄傲的坚硬外壳,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世真相,砸得粉碎。

“家……?”

一个极其微弱、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终于从林薇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她缓缓抬起眼,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聚焦,但那聚焦点里燃烧的,却是冰与火交织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她的视线掠过那价值连城的丝绒盒子,掠过男人华贵的大衣,最终落在他写满痛苦与期盼的脸上。

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彻骨的悲凉。

“呵…” 一声短促的、如同从冰缝里挤出来的冷笑,回荡在死寂的店铺里。

下一秒,在陈朗和那个中年男人惊愕的目光中,林薇猛地抬手——“啪!”

一声清脆刺耳的巨响!

那个打开的、承载着血缘证明和滔天财富的丝绒小盒,被她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扫落在地!

照片、文件、水晶瓶…里面的东西瞬间飞溅出来,散落在冰冷光滑的青砖地面上。

“滚!”

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濒死野兽的嘶鸣,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和背叛的疯狂。

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墨绿的旗袍下摆随着她的动作簌簌摆动,像一片在狂风中挣扎的叶子。

她指着门口,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眼神里是陈朗从未见过的、近乎毁灭的暴烈和绝望。

“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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