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乡

龙脉往事 木森淋 2025-08-25 14:3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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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年的东北,秋天来得格外早。

才刚进十月,呼啸的北风就己经卷着枯黄的落叶,抽打在行人脸上,生疼。

空气里弥漫着烧炕的煤烟味和泥土降温后特有的土腥气,一种萧瑟而冷硬的气息,是这片黑土地冬季来临前最后的、也是最常见的预告。

陈山河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肘部还打着深色补丁的蓝色棉袄,背着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龙河镇坑洼不平的土路上。

他刚从几百里地外的知青点回来,手续办得拖拉,首到天快冷了才彻底弄利索。

出去了几年,镇子似乎没什么大变样,低矮的土坯房或砖房连成片,墙上斑驳的标语还能依稀辨认出过去的狂热,只是如今颜色褪去,只剩几分寂寥。

偶尔能看到一两栋新起的红砖房,显得格外扎眼。

“山河?

是山河不?”

一个略带沙哑的乡音在旁边响起。

陈山河扭头,是镇口老刘头,正揣着袖子蹲在自家小卖部门口晒太阳,一张脸皱得像风干的核桃。

“刘叔,是我。”

陈山河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些笑模样。

乡里乡亲的,礼数不能缺。

“哎呦,真是你啊!

啥前儿回来的?

这是……不下放了?

彻底回来了?”

老刘头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有好奇,也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知青返城,在眼下不算新鲜事,但每个回来的年轻人,都免不了被这样审视一番——工作咋办?

对象咋办?

往后日子咋过?

“嗯,刚回来。

手续都办完了。”

陈山河简短地回答,不愿多谈。

未来的路怎么走,他自己心里也正是一片茫然。

回城是盼了多年的事,可真回来了,面对的是更加现实的生存问题。

工作?

哪那么容易。

顶替父母?

他家里情况特殊。

“回来好,回来好啊!

爹妈跟前有个照应。”

老刘头念叨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哎,山河,听说你没寻着工作呢?

要不……跟你刘叔倒腾点山货?

好歹混口饭吃。”

陈山河知道老刘头私下里干点小买卖,这年月政策松动了些,但搞不好还是会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他笑了笑,没接话茬:“谢了刘叔,我先安顿下来再说。

您忙着,我先家去了。”

“中,中!

快回去吧!

你娘前儿还念叨你呢!”

老刘头挥挥手,又重新蹲了回去,像一只习惯了寒冷的老麻雀。

越往家走,陈山河的心头越是沉重。

家,其实就只剩下两间低矮的土坯房和一个巴掌大的小院。

父亲早年间据说是给人看风水的,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受了冲击,没熬过去,早早没了。

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送他上了高中,又眼看着他下乡,身体也熬垮了。

他这次回来,一大半原因就是为了照顾身体日益不好的母亲。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院门,院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但掩不住一股破败气。

母亲听到动静,撩开棉布门帘探出身,见到是他,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山河?

咋这么早就到了?

也不捎个信让援朝去接接你!”

“妈,没多少东西,自己就走回来了。”

陈山河放下包,赶紧搀住母亲。

母亲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身子骨也单薄得让人心酸。

“援朝那孩子,晌午还来了,送了点他自个儿打的干柴火,真是好孩子……”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

张援朝是他发小,一起光***长大的,后来当了兵,复员回来在镇上的农机站找了个临时工的活儿,平时没少帮衬他家。

屋里光线昏暗,炕烧得温热,让一路受冻的陈山河稍稍暖和过来。

母亲忙着去给他弄吃的,他则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家具还是老样子,唯一显眼的是靠墙那个老旧的黑漆木柜,那是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东西。

吃过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身上有了力气。

母亲坐在炕边,又开始念叨起工作的事,言语间满是忧愁。

陈山河心里烦闷,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岔开话题:“妈,我瞅瞅柜子里还有我以前的旧衣裳不,翻换一下。”

“瞅吧瞅吧,都在里头呢。

唉……”母亲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陈山河打开那老木柜,一股樟木和旧衣服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多是些陈旧衣物和一些零碎家什。

他心不在焉地翻捡着,手指忽然碰到柜子最里头一个硬硬的、冰凉的物件。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它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长长的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落满了灰尘。

布包的颜色己经难以辨认,但摸上去质地很厚实。

“妈,这是啥?”

陈山河扬了扬手里的布包。

母亲眯着眼看了看,摇摇头:“老辈子传下来的玩意儿,你爹以前当宝贝似的收着,后来……就不让看了,我也没动过。

你瞅瞅是个啥?”

陈山河心中一动,拂去灰尘,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己经有些发脆的布条。

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有些意外。

那是一根烟袋锅。

黄铜的烟锅头,乌木的烟杆,玉石咬嘴。

做工颇为精细,但年代显然很久远了,黄铜部分有着厚厚的包浆,乌木上也尽是磨损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老一辈人常用的物件,只是比普通庄稼汉用的要讲究些。

他拿着烟袋锅,坐回炕沿,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烟锅头。

父亲的身影在他记忆里己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偶尔会对着一些旧书本出神。

风水先生……这名声在那个年代,可不是什么好标签。

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指仔细地擦拭着烟锅头内侧积累的烟油焦垢。

忽然,他的指尖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凸起。

不是磨损造成的凹痕,那感觉……像是刻意雕刻上去的纹路?

他立刻凑到窗边,借着傍晚微弱的光线,仔细看去。

烟锅头内侧,积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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