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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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坐在窗边,看着青禾将箱子抬上马车。

箱子上了锁,锁芯是苏家特制的,只有她给林砚的那把小铜钥匙能打开——那钥匙,此刻正躺在林砚贴身的布包里。

“夫人,二房的林管事又来了,说要清点府里的药材库。”

青禾低声回禀,语气里带着担忧。

苏婉捻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

药材库是幌子,他们想查的,是锁灵散的用量,想从这里找到林舟逃亡的“佐证”——比如证明她给的药剂量不对,林舟是不堪忍受才跑的。

“让他去查。”

苏婉淡淡道,“顺便告诉账房,这个月的月钱,先给护城卫送过去。

就说……天寒,添些炭火。”

青禾应声退下。

苏婉望着窗外落尽了叶的海棠树,树底下,去年林舟埋的许愿符还在,用红布包着,风吹过时会轻轻晃动。

她那时站在廊下看着,没说话,心里却数着:还有两年,等阿舟十二岁,就停药。

如今,倒比预想中早了些。

密林里的雪没到脚踝,林砚背着林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林舟的咳嗽声弱了些,却开始发困,头歪在他颈窝里,呼吸温热。

“哥,我包里有东西硌着。”

林舟迷迷糊糊地说。

林砚把他放下来,解开那个打满补丁的旧包——是他们从柴房带出来的,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裳和林砚攒的碎银。

他伸手一摸,摸到个硬纸包,抽出来一看,是张折叠的纸条、一把小铜钥匙还有一小袋用油纸包好的粉末,闻着有淡淡的草木香。

纸条上是苏婉的字:“***镇,百草堂,见王掌柜,提‘兰心’。”

林砚捏着那袋粉末,指尖发凉。

他认得这纸——是府里账房记账用的糙纸,苏婉向来只用宣纸写字。

她故意用这种纸,是怕被人查出来?

“哥,这是什么?”

林舟指着粉末问。

“不知道。”

林砚把东西塞回包里,重新背起弟弟,“可能是……路上用的药。”

他没说,这粉末的气味,和他小时候偷偷藏起来的、苏婉偶尔会喝的安神茶,有几分像。

那时候他以为是毒药,藏了几天,又偷偷倒回了她的茶盏里。

风穿过树林,带起一阵雪沫子。

林砚抬头望了望,***镇的方向隐在雾里,看不真切。

他突然想起临走前,柴房的门闩是松的——他明明记得前一晚特意插紧了。

还有门槛下的碎银,不多不少,正好够雇一辆去***镇的马车。

这些念头像雪片一样落在心里,轻轻巧巧,却积得越来越厚。

林府的回廊上,两个洒扫的婆子蹲在墙角烤火,声音压得极低:“听说了吗?

二房的人把柴房翻了个底朝天,说是丢了宝贝。”

“什么宝贝?

比小少爷跑了还要紧?”

“谁知道呢……不过我瞅着,苏夫人今天把那瓶锁灵散倒了,就在后花园的井边,我亲眼看见的。”

“倒了?

喂了小少爷那么多年,说倒就倒了?”

“谁说不是呢……婆子们的声音渐渐远了。

林城站在假山后,脸色阴沉。

他刚从药材库回来,账册上的锁灵散用量清清楚楚,挑不出半点错处。

想起账册上毫无破绽的记录,他指节捏得发白。

突然想起这些年苏婉的样子——每次二房想挑错,她总能拿出恰好的理由;每次府里出事,她总能干干净净撇清关系。

就像这次,明明是她的儿子跑了,可查来查去,竟连半分能牵连到她的痕迹都没有。

“公子,要不要去查查***镇?”

随从低声问。

林城冷笑一声:“查?

一个废了灵根的小崽子,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到了外面也是死路一条。”

他转身往回走,披风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深痕,“倒是妖族百宝阁那边,派人盯紧了。

那布包要是真落在林砚手里,他们比我们急。”

他要做的,是坐收渔利。

天色擦黑时,林砚带着林舟钻进一处避风的山坳。

他捡了些枯枝,用打火石点燃,火苗窜起来,映得兄弟俩的脸发红。

林舟靠着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火苗:“哥,***镇有糖人卖吗?”

林砚愣了一下,才想起去年林舟生病,他曾买过一次糖人,哄他喝药。

林舟记到了现在。

“应该有。”

林砚从书包里摸出那袋碎银,数出两枚铜钱,“到了镇上,给你买两个。”

他把铜钱递给林舟,自己则重新拿出那张纸条。

火光下,“兰心”两个字格外清晰。

他想起苏婉的名字,苏婉,字兰心。

原来不是暗号,是她的名字。

林砚把纸条凑近火苗,烧了,他一首以为那是个心狠的,没想到……“哥,你在想什么?”

林舟啃着干粮问。

“没什么。”

林砚笑了笑,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睡一会儿,天亮我们就赶路。”

火苗噼啪作响,林舟很快睡着了。

林砚望着跳动的火光,心里第一次有了个模糊的念头:或许,他该去见见那个王掌柜。

风渐渐停了,雪也小了些。

林砚牵着林舟走到一片开阔的雪地,远处己能看见***镇的轮廓,烟囱里冒出的白烟在冷空气中首首升起,透着几分人间暖意。

“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镇上了。”

林砚揉了揉林舟冻得发红的耳朵,心里松了口气。

林舟点点头,刚想说话,却突然被一阵极轻的“咔嚓”声惊得缩了缩脖子。

“哥……”他拽紧林砚的袖子,声音发颤,“有声音。”

林砚立刻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风声穿过树林,带着枝桠摩擦的轻响,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异常。

他正想安抚弟弟,那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像是有人踩碎了结冰的枯枝,就在左前方的树丛后。

他猛地将林舟护在身后,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空无一物,他们逃亡时根本没带武器。

掌心瞬间沁出冷汗,难道是二房的人追来了?

还是妖族百宝阁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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