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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溪镇己经死了。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亡,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浸入骨髓的死寂。

刚过申时,日头还未完全西沉,镇上却己户户门窗紧闭,青石板长街上空无一人,只余下散落一地的纸钱,被阴冷的穿堂风卷起,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哀鸣。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烛燃烧后的呛人气味,混合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水腥与腐朽交织的怪味。

楚晏一身黑色劲装,按剑而立,剑眉紧锁。

他周身自然散发出的凛冽剑气,将周遭令人不适的阴秽之气都逼退了三尺。

从山上下来,己经过了两日,才到达了近期来被“鬼新娘”肆意作怪的澜溪镇。

楚晏几乎是刚站到村口,便有一个满脸愁容的老者迎了上来,他的脸色蜡黄,看上去憔悴又疲惫,但在看到楚晏的时候终于染上了光亮:“仙师!

您、您可是天衍宗派来的仙师?”

老者声音嘶哑,带着急切的期盼,几乎要跪下。

楚晏抬手虚扶了一下:“正是。

老人家可是镇长?”

老者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极快地说道,“仙师您可算来了!

您再不来,我们这镇子……怕是真要完了!”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死寂的镇子,声音里带着哭腔:“那、那鬼东西……专挑新婚夜下手!

己经、己经有三户人家遭了殃!

新郎官都死状凄惨,新娘子不知被她拐到何处去了,至今下落不明啊…如今镇上人心惶惶,有姑娘小子的人家早就送出去了,没送出去的也不敢再谈婚论嫁,这、这这叫什么事啊!”

楚晏眉头紧锁,声音却仍然沉稳:“遇害人家在哪?

带我去看看。”

“好好!”

镇长忙不迭地在他前面开始带路,脚步虚浮:“仙师您这边请…只不过现场有些…唉,主要是那邪祟手法太过残忍,没人敢去清理场地……”路过各户人家时,总有人探头来望,脸上都还带着被惊吓过的害怕。

果不其然,现场一股尸体的腐臭,随处都是碎骨与肉沫,新郎官的身体怕是早被那“鬼新娘”吃去大半。

楚晏这种场面见多了,冷硬的脸上没有显出任何变化。

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屋内的怨气。

镇长虽然是见过几次这场面了,可还是忍不住犯恶心,本来就差的脸色,现在更是苍白。

他颤抖着唇痛苦地说:“可惜这些无辜的新郎官了,本应是件喜事的……不知那恶鬼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怨……”镇长眼中满是恳求,抹了抹眼角的泪,“这邪祟来无影去无踪,平日根本见不着她的身影,只有在新婚夜晚才会现身。

和尚道士,贴符纸什么的我们都试过了,可是根本不管用。

就连你们这样的仙师我们也请过三两次,用法术将其逼出过一次,但是那邪祟厉害的狠,把那些仙师都整出不少伤,最后也没捉住她。

那一次后,不管请多少次仙师,都没有再将她逼出来过。”

“我们镇有老人说,天衍宗是数一数二的捉妖除鬼的门派,有邪祟出没,只要是天衔宗的都能将其制服……”话音未落,远处却传来一个清越好听的声音。

“哦?

那我今日前来怕是有些不巧了。”

语气轻松,不见半点生气。

镇长和楚晏己经探头出来观察的老百姓,都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只见镇口那棵枯朽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倚了一人。

身着凌霄宗标志性的月白常服,衣袂飘飘,头上带着帷帽,就算遮住了面容,但耐不住他气度非凡,一看便知其并非寻常弟子。

而且,他是凌霄宗的弟子啊。

镇长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还会再来一位仙师,他连忙躬身,语气更加恭敬,甚至带上了惶恐:“怎么会啊!

多来两个仙师还可以互相照料,也让我这小老头内心更加安定!

凌霄宗的仙长肯出手,是我澜溪镇天大的福气!

只是、只是先前不知仙长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仙长恕罪!”

那人轻笑一声,缓步走了过来,步履从容,仿佛踏着的不是散落纸钱的污秽之地,而是云端锦毯。

他掠过脸色苍白的镇长,最终站定在楚晏面前,就算隔层纱,楚晏也感受到了对方如有实质打量的目光。

“无妨。”

沈栖迟语调慵懒,“恰巧路过,听闻此地热闹,便来看看。”

他这话说得轻松,仿佛真是来看戏的。

被人打量的感觉不太好,楚晏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语气依旧冷静平稳:“有幸遇见,我是天洐宗弟子,楚晏。”

面前的人轻笑出声:“我叫沈栖迟。”

他又靠近一步,轻声道,“字知意。”

楚晏清晰的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鸢尾花香,连忙后退一步,没想到对方竟然连字都告知了自己。

沈栖迟歪了歪头,很平常的一个动作,一般人会认为这个动作代表不解,可楚晏却总觉得看出了一丝委屈,他清了清嗓子也压着声音说:“归辰。”

镇长不知道两位仙长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他只希望这两个仙长可以解救澜溪镇。

似乎是房间里的脏乱吸引了沈栖迟的目光,他面向房间,似笑非笑的声音又响起:“看来楚道友己经勘察过现场了,那妖怪非新婚夜不现身,没有踪迹,怕是不好寻找。

所以,可想到什么好法子让其出现吗?”

被骗出来过一次的“鬼新娘”显然变的十分警惕,寻常时候根本不会出现在小镇的周围,很难捕捉。

楚晏思考着办法,没有人说话就显得十分寂静。

这时镇长突然颤颤巍巍的开口:“我有一个法子,就是……”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晏开口:“但说无妨。”

镇长咽了口唾沫,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听去:“我认为既然那邪祟如此执着于喜事,不如就再举办一场,投其所好,说不定新婚夜,恶鬼会亲自出现。”

楚晏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沈栖迟得了先。

他抬头向街道的门户看去:“这法子是可以,不过谁来扮演这新郎新娘呢?”

此话一出,刚刚探头出来的人都把门窗紧紧关上了。

镇长无奈叹了一口气:“这邪祟手段残忍,镇里人搬出去不少,剩下的也都见过那场景,怕是都不敢……”沉默了一下,楚晏又开口道:“既然此法行不通,那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总……”话还没说完,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沈栖迟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楚道友,谁说这办法行不通了,不过是扮演新郎新娘罢了,旁人受了惊吓害怕,那我们必是不怕的。

而楚道友你修为高深,正气凛然,正好可以做这‘新郎官啊。”

这是让楚晏来扮新郎啊。

镇长看着眉头锁死的楚晏,擦了擦额角的汗,不敢吱声。

“我想,还有别的法子……那你想出来了吗?

镇长方才也说了,其他宗门前辈曾试过‘正道之法’,却也让它逃脱了,此后便再难寻其踪迹。

可见此獠狡猾异常,非常理可度之。

镇长的法子是眼下最快的方法了,为了让镇上早点过上安宁的生活,偶尔变通一下……也不是不可。”

沈栖迟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却让楚晏觉得有些怪异。

镇长在一旁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期盼:“沈仙师说得在理啊!

楚仙师,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楚晏看着镇长那绝望中又燃起一丝火光的眼神,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

他性情冷硬,却并非铁石心肠。

除魔卫道是本分,若此法真能减少伤亡,尽快解决祸端……他沉默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再次开口:“成婚需要两个人,就算我当了新郎,可也没有人敢来做这新娘子。

一个人怕是成不了这婚。”

沈栖迟微微颔首,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语气却轻松得像是决定今晚吃什么:“谁说无人了,新娘子怕是寻常人也做不得,需要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眼下也没人愿意,那这只能勉为其难由在下来代劳了。”

“!?”

楚晏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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