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好不容易赖床却被门铃吵醒，这让不知羽不禁有些烦躁。
“……谁？”
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不知羽从枕头底下摸枪，然后开了门。
本想如果是熟人或是萨麦尔那个脑袋空空的暴躁狂就首接冲他脑门来上一枪，可开门才发现敲门的竟是个身高不到自己腰部的小不点。
不知羽：？
似乎自从到了日本之后，他的不解远比在美国时的要多得多。
在疑惑里，不知羽悄***收起了藏在袖口里的袖珍型手枪——“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朋友。”
不知羽对小朋友的态度还算友善，起码比对成人要好得多。
萨麦尔调侃他是百年难得一出的圣父，竟然还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那套。
玛门那个女人则讽刺他小心掉进MI6或是FBI专门针对他的慈善陷阱，从此一去不回。
对批评，不知羽全盘接受，却坚决不改。
他见过恶种，也见过被大人世界污秽侵染的孩童。
在战场上利用小孩做***的不在少数；在边境线自愿成为走私犯罪一环的早熟小孩更是不计其数，对这类人他从不手软。
可他曾受过小孩子的恩惠。
爱屋及乌，对幼崽这种生物难免就多了几分怜惜。
而眼前的孩子完全就属于正常幼崽。
不仅没有恶种那种恶意缠身的粘稠感，眼神干净得像幽谷里的消息，清澈而明亮。
可就是这么个可爱的小朋友，打搅了他的美梦。
打又打不了，骂了也没必要，不知羽只能按捺住脾气低声询问小孩敲门的目的。
小孩犹豫了一下，怯怯地向不知羽问了个好，随后补充说，“先生您好。
是这样的，有位约翰逊先生委托米花报社给您送未来一年的报纸。
我是米花报社的报纸配送员，对不起打扰了。”
约翰逊，萨麦尔那家伙的化名。
不知羽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就知道，一个小孩只要不是恶作剧再如何也不会随意乱敲门，果不其然，是那个恶棍的锅。
那家伙自己的事情没处理好就来找他的麻烦，果然符合他那哈士奇一般的性格。
不过他从哪儿找来的小孩？
这小孩还不到八岁吧？
日本这么丧心病狂吗？
“你这么小，难道不是雇佣童工吗？”
“不是的先生。”
小孩偷偷踮了踮脚，希望自己能显得更高一些，“实际上是约翰逊先生特意嘱咐说让小孩来敲门的。
妈妈去工作了，正好我就坐在桥下阿姨旁边，便自告奋勇想要过来帮忙。”
“……他有给小费吗？”
“有的。”
小孩很诚实，“约翰逊先生给了两万日元。”
两万？
真是符合他吝啬的性子。
“我出五万，以后送报纸不要敲门。”
“好的吧。”
小孩一脸不愿，可不知羽却并没有在意。
小孩这边刚走，他转头就把电话打到了美国。
而美国那边现在正值深夜。
一开始，电话并没有拨通，对方早早地将不知羽放进黑名单，但不知羽也不在乎。
他换了备用卡，开始拨第二通电话，第三通、第西通……在第八通电话的时候，萨麦尔终于接到电话，只见他破口大骂：“贝利尔你要不要看看美国时间？？？
我都给你拉黑了你还好意思用小号？”
贝利尔，不知羽的代号。
就和约翰逊是萨麦尔的化名一样，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代号反而才是真名。
不知羽百无聊赖地回道：“那你把小号拉黑。”
“我有那功夫早都醒了，算老子欠你的……不过听路西法那家伙说，你刚到日本就进了警局？
破纪录了哈。”
不知羽沉默，只有巴掌扇不进电话另一端的无力感。
若不是萨麦尔主动挑衅，他一开始也没想这么早联系美国那一边。
“还不是你，大清早让一个小孩给我敲什么门？”
“大清早？
……你赖床了？”
“……”似乎读懂了不知羽的沉默，萨麦尔咂舌：“是别西卜。
他说你昨晚必熬夜，今早定赖床，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不知羽叹了口气，“他有不中的时候吗？”
“没有。”
“所以你就是故意的吧？”
“这还用问？”
“……”不知羽一边拨电话一边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虽说脑袋仍是昏昏沉沉，但酒精能够麻醉人的神经，减轻他身上的部分疼痛，是他们这类人的良药。
他钟爱威士忌，萨麦尔则喜欢啤酒。
他俩虽然关系不错，可向来喝不到一块去。
但论起酒量，不知羽要比萨麦尔这个人菜瘾还大的家伙好得多。
萨麦尔看不知羽那头没有吱声，也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如今脏活累活都跑到我一个人身上，忙得要死。
你这家伙跑了倒是无事一身轻。”
“日本这边扩张得很慢，不盯着点我不放心。”
“屁！”
别人可能会信不知羽的花言巧语，但萨麦尔可不信。
他和贝利尔（不知羽）这家伙可以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这家伙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懒散性子，怎么可能为了个长期投资不远千里跑去日本？
这背后多多少少有点问题——“那我问你，你临走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马尔·巴士哭着让我把你从日本揪回来？
我问你为什么去日本你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日本扩张得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亚洲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根据地，大部分国家明令禁枪，渗透难也正常。
如果只因为进度慢，你若是勤快，早些年也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现在变勤快了。”
“滚。”
萨麦尔骂了一句，又说了几句混账话，心里的气才消了消。
但他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不知羽，所以也就解解口舌之快——“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马尔·巴士那小孩我劝不动，你给他多发几个邮件好好安慰安慰。”
“嗯。”
“在日本那边也别偷懒，任务还有很多。”
在大洋彼岸的萨麦尔看着电脑屏幕，下垂的嘴角咧出一个阴气森森的笑，表情阴沉而诡异，“都说日本的治安能排世界前几，可仔细一看也是一言难尽。
连环杀人案层出不穷、事后诸葛更是不少。
破案不看证据看推理，小说家都比警方靠谱得多。
***形同虚设、国民税金竟然还能用来供养罪犯。
虐杀幼童的畜生因为年龄逃脱了法律的审判，在感化院社会化后竟然能洋洋自得地把自己的犯案过程写书立传，简首丧心病狂。
这种地方虽说比不上美国，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知羽听到萨麦尔的评价也是笑了笑：“确实如此。”
“所以第一个目标选中了吗？”
萨麦尔冷笑一声，“想必我们的贝利尔大人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日本……对吧?”对于萨麦尔的挑衅，不知羽只是一脸淡然：“当然。
说起来，那几个孩子的父母早在多年以前就向H做了委托，这次也到了了断的时候。”
双方在默契中意向达成一致。
不知羽撂下电话，去厨房切了半盘牛肉。
新鲜的牛肉带着丰富的油脂，看上去格外诱人。
可少许血水渗出难免黏在手上，骇人的红色与指尖的白腻对比鲜明，似乎预示不祥。
===================萨麦尔：七宗罪——暴怒；贝利尔：七宗罪——怠惰；别西卜：七宗罪——暴食；马尔·巴士：七十二魔神柱之一。
传说中核心能力包括揭示隐藏的宝物与秘密的真实、掌握疾病治愈与机械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