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北方的风裹着雪粒子，像碎玻璃似的刮在陈默脸上。
他骑着二手电动车，车筐里的外卖箱叮当作响，最后一份订单超时了十分钟 —— 不是他慢，是刚才在路口，看到个老太太踩着冰碴子摔在雪地里，周围人举着手机录像，没人敢扶。
陈默停了车，蹲下去扶人的时候，老太太攥着他的手腕没松过。
后来家属赶过来，开口就要五千，说 “不是你撞的，你为啥扶？”
他耗了半个钟头，最后是外卖站长过来替他赔了两百，说 “就当买个教训，下次别管闲事”。
电动车骑进老旧小区的窄巷，墙皮掉得露出里面的红砖，他租的一楼窗户糊着塑料布，风一吹就鼓得像帆。
推开门，屋里没开暖气 —— 取暖费要八百，他这个月送了两百三十单，除去房租和油钱，剩下的刚够给女友买生日蛋糕。
桌上摆着没吃完的泡面，汤早就凉了。
手机响了，是女友林晓，语气里没什么温度：“陈默，我们分了吧。”
陈默捏着手机，指节泛白：“是因为…… 我没给你买那个项链吗？
我再攒两个月就够了。”
“不是项链的事，” 林晓叹口气，“是你这个人。
上次我妈生病，你去医院帮忙，被醉汉推搡，你不还手就算了，还替人家道歉；今天扶老人被讹，你说你图啥？
善良能当饭吃吗？
我跟你在一起，看不到一点未来。”
电话挂了，听筒里只剩忙音。
陈默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盯着泡面盒里结了层油花的汤，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他没做错什么啊 —— 小时候奶奶教他，看到人落难要伸手，看到不公要站出来，怎么到了这时候，这些东西反而成了 “没用” 的累赘？
夜里十点，他想出去透透气，刚走到巷口，就听见一阵吵闹。
是巷尾卖烤红薯的老王头，被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围着，红薯炉被踹翻了，焦黑的红薯滚了一地。
“交保护费，听不懂人话是吧？”
一个混混揪着老王头的衣领，另一个用脚碾着地上的红薯。
老王头七十多了，哆哆嗦嗦地求饶：“这个月没挣着钱，再宽两天……”陈默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些混混是附近的地头蛇，上次有人管闲事，被打断了胳膊。
可他看着老王头冻得通红的脸，想起小时候奶奶卖菜，也被人欺负过 —— 那时候要是有人站出来就好了。
“你们别太过分。”
他走了过去。
混混们转头看他，领头的黄毛嗤笑一声：“又来个多管闲事的？
上次那个断胳膊的，没给你上课？”
陈默没说话，伸手把老王头拉到身后。
没等他反应，黄毛的拳头就砸在了他脸上，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疼得钻心。
另外两个混混也围上来，脚踢在他腿上、腰上，他抱着头，听见周围有人开窗看，却没人喊一声 “住手”。
不知过了多久，混混们打累了，啐了一口：“下次再管闲事，废了你。”
然后扬长而去。
陈默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老王头扶他起来，声音发颤：“小伙子，你这是何苦……”他摇摇头，想站起来，手却摸到了地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 是刚才混混踹翻红薯炉时，从炉灰里滚出来的一块玉佩，黑黢黢的，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松树，又像藤蔓。
他把玉佩攥在手里，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手一哆嗦。
紧接着，眼前的巷子开始扭曲，雪粒子停在了半空，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风声，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他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老王头惊慌的脸，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不是熟悉的老巷。
头顶是漏着光的破帐篷，身下铺着干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 血腥味？
他想动，却觉得浑身酸痛，而且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 长白山、赤松灵脉、松纹佩、弟弟李书、幽影会……“松年哥，你醒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脸上带着焦急，“你昨天去追幽影会的人，被他们的疫灵弹伤了，昏迷了一天一夜。”
松年哥？
陈默愣住了，低头看自己的手 —— 这不是他的手，比他的手更结实，指节上有常年握刀的茧子。
他摸了摸胸口，摸到了一块温热的玉佩，和他在巷子里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玉佩泛着淡淡的金光，上面的松纹清晰可见。
记忆还在涌进来：他是李松年，长白山赤松灵脉的传人，弟弟李书被幽影会抓走，成了 01 号实验体，他带着松纹佩和赤松灵君，一路追查，昨天在北凛旧街遭遇幽影会的术士，寡不敌众，中了招……陈默，不，现在该叫李松年了。
他靠在帐篷杆上，看着外面飘着的雪 —— 和现代的雪不一样，这里的雪似乎更冷，却也更干净。
他想起了在现代的日子：被讹的委屈，被分手的失落，被混混打的疼痛，还有那些冷眼旁观的人。
他曾以为，善良是这个世界最没用的东西，可现在，脑子里属于李松年的记忆告诉他，在这个世界，灵脉需要守护，亲人需要寻找，无辜的人需要保护 —— 而这份 “没用” 的善良，或许正是他能走下去的唯一支撑。
少年递过来一块烤红薯，热气腾腾的：“松年哥，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还要去黑水江冰窟，老王叔说，昨天看到幽影会的人把一个穿蓝布衫的少年往那边带了，说不定是书年哥！”
蓝布衫，少年，黑水江冰窟……李松年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他冰凉的身子。
他攥紧了胸口的松纹佩，玉佩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手心，像是一种回应。
或许，在这个异世，他能找到自己一首坚持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向黑水江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了现代时的迷茫，只剩下坚定：“走，找书儿去。”
他骑着二手电动车，车筐里的外卖箱叮当作响，最后一份订单超时了十分钟 —— 不是他慢，是刚才在路口，看到个老太太踩着冰碴子摔在雪地里，周围人举着手机录像，没人敢扶。
陈默停了车，蹲下去扶人的时候，老太太攥着他的手腕没松过。
后来家属赶过来，开口就要五千，说 “不是你撞的，你为啥扶？”
他耗了半个钟头，最后是外卖站长过来替他赔了两百，说 “就当买个教训，下次别管闲事”。
电动车骑进老旧小区的窄巷，墙皮掉得露出里面的红砖，他租的一楼窗户糊着塑料布，风一吹就鼓得像帆。
推开门，屋里没开暖气 —— 取暖费要八百，他这个月送了两百三十单，除去房租和油钱，剩下的刚够给女友买生日蛋糕。
桌上摆着没吃完的泡面，汤早就凉了。
手机响了，是女友林晓，语气里没什么温度：“陈默，我们分了吧。”
陈默捏着手机，指节泛白：“是因为…… 我没给你买那个项链吗？
我再攒两个月就够了。”
“不是项链的事，” 林晓叹口气，“是你这个人。
上次我妈生病，你去医院帮忙，被醉汉推搡，你不还手就算了，还替人家道歉；今天扶老人被讹，你说你图啥？
善良能当饭吃吗？
我跟你在一起，看不到一点未来。”
电话挂了，听筒里只剩忙音。
陈默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盯着泡面盒里结了层油花的汤，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他没做错什么啊 —— 小时候奶奶教他，看到人落难要伸手，看到不公要站出来，怎么到了这时候，这些东西反而成了 “没用” 的累赘？
夜里十点，他想出去透透气，刚走到巷口，就听见一阵吵闹。
是巷尾卖烤红薯的老王头，被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围着，红薯炉被踹翻了，焦黑的红薯滚了一地。
“交保护费，听不懂人话是吧？”
一个混混揪着老王头的衣领，另一个用脚碾着地上的红薯。
老王头七十多了，哆哆嗦嗦地求饶：“这个月没挣着钱，再宽两天……”陈默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些混混是附近的地头蛇，上次有人管闲事，被打断了胳膊。
可他看着老王头冻得通红的脸，想起小时候奶奶卖菜，也被人欺负过 —— 那时候要是有人站出来就好了。
“你们别太过分。”
他走了过去。
混混们转头看他，领头的黄毛嗤笑一声：“又来个多管闲事的？
上次那个断胳膊的，没给你上课？”
陈默没说话，伸手把老王头拉到身后。
没等他反应，黄毛的拳头就砸在了他脸上，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疼得钻心。
另外两个混混也围上来，脚踢在他腿上、腰上，他抱着头，听见周围有人开窗看，却没人喊一声 “住手”。
不知过了多久，混混们打累了，啐了一口：“下次再管闲事，废了你。”
然后扬长而去。
陈默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老王头扶他起来，声音发颤：“小伙子，你这是何苦……”他摇摇头，想站起来，手却摸到了地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 是刚才混混踹翻红薯炉时，从炉灰里滚出来的一块玉佩，黑黢黢的，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松树，又像藤蔓。
他把玉佩攥在手里，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手一哆嗦。
紧接着，眼前的巷子开始扭曲，雪粒子停在了半空，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风声，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他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老王头惊慌的脸，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不是熟悉的老巷。
头顶是漏着光的破帐篷，身下铺着干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 血腥味？
他想动，却觉得浑身酸痛，而且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 长白山、赤松灵脉、松纹佩、弟弟李书、幽影会……“松年哥，你醒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脸上带着焦急，“你昨天去追幽影会的人，被他们的疫灵弹伤了，昏迷了一天一夜。”
松年哥？
陈默愣住了，低头看自己的手 —— 这不是他的手，比他的手更结实，指节上有常年握刀的茧子。
他摸了摸胸口，摸到了一块温热的玉佩，和他在巷子里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玉佩泛着淡淡的金光，上面的松纹清晰可见。
记忆还在涌进来：他是李松年，长白山赤松灵脉的传人，弟弟李书被幽影会抓走，成了 01 号实验体，他带着松纹佩和赤松灵君，一路追查，昨天在北凛旧街遭遇幽影会的术士，寡不敌众，中了招……陈默，不，现在该叫李松年了。
他靠在帐篷杆上，看着外面飘着的雪 —— 和现代的雪不一样，这里的雪似乎更冷，却也更干净。
他想起了在现代的日子：被讹的委屈，被分手的失落，被混混打的疼痛，还有那些冷眼旁观的人。
他曾以为，善良是这个世界最没用的东西，可现在，脑子里属于李松年的记忆告诉他，在这个世界，灵脉需要守护，亲人需要寻找，无辜的人需要保护 —— 而这份 “没用” 的善良，或许正是他能走下去的唯一支撑。
少年递过来一块烤红薯，热气腾腾的：“松年哥，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还要去黑水江冰窟，老王叔说，昨天看到幽影会的人把一个穿蓝布衫的少年往那边带了，说不定是书年哥！”
蓝布衫，少年，黑水江冰窟……李松年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他冰凉的身子。
他攥紧了胸口的松纹佩，玉佩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手心，像是一种回应。
或许，在这个异世，他能找到自己一首坚持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向黑水江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了现代时的迷茫，只剩下坚定：“走，找书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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