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完事了！”
桐川县财政局的灯光在深夜里格外刺眼，唐逸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报表保存好，伸了个懒腰。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唉，真是纯种牛马，又加班到这么晚。”
唐逸自言自语，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决定去各楼层巡视一圈再回家。
作为财政局办公室的普通科员，这虽然不是他的职责，但多年的机关生活让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走廊的灯光昏暗，唐逸的皮鞋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财政局大楼在夜晚显得格外空旷，每一步都带着回音。
他先检查了三楼的文件室，确认门窗都已锁好，然后沿着楼梯下到二楼。
就在他经过局长办公室时，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声音像是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又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喘息。
唐逸皱起眉头——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有人还在办公室。
他放轻脚步靠近声源，发现声音来自走廊尽头的局长办公室。
门缝下透出一线光亮，显然里面有人，唐逸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
“阮局长的办公室？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
唐逸犹豫着是否应该离开，但职业本能驱使他再靠近一些。
当他距离门口还有两米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别这样...陈书记...外面...还有人在加班...”
唐逸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财政局一把手阮晴，桐川县有名的美女局长。
而那个被称作“陈书记”的男人，只可能是县委专职副书记陈闵行。
唐逸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的垃圾桶，发出一声闷响。
办公室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
阮晴的声音带着惊慌。
唐逸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迅速躲到走廊拐角处的复印间，屏住呼吸。
几秒钟后，局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快步走出，边走边整理着领带。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唐逸也认出了那张经常出现在县电视台新闻中的脸——陈闵行，桐川县第三号人物。
陈闵行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向楼梯，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唐逸长舒一口气，却在这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摄像头一直开着——他刚才慌乱中按到了录像键，竟然无意间录下了刚才办公室的对话，还有陈闵行从阮晴办公室出来的全过程。
“天啊...”
唐逸看着手机屏幕上清晰的画面，心跳如鼓。
他正想关掉录像，局长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阮晴走了出来。
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花。
当她的目光与躲在复印间门口的唐逸相遇时，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唐...唐逸？”
阮晴的声音颤抖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唐逸的大脑飞速运转。否认已经看到显然不可能，他只能硬着头皮站直身体：
“阮局长，我...我刚加完班，准备回家。”
阮晴的眼神从震惊迅速转为锐利，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这么晚了，你在办公楼里干什么？”
“我..我检查一下门窗关好了没有。”
唐逸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尽管他的掌心已经渗出汗水。
阮晴向前一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逸注意到她的丝袜有一处明显的撕裂，但她似乎没有察觉，或者已经顾不上这些细节。
“你...看到了什么？”
阮晴压低声音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唐逸咽了口唾沫：
“我什么都没看到，阮局长，我只是路过。”
阮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
“唐逸，你在财政局工作有好几年了吧？我印象里你一直是个老实人。”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但老实人有时候也会犯错误，比如...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唐逸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他知道阮晴话中的威胁意味——在桐川县官场，得罪一把手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终结。
“阮局长，我真的——”
“闭嘴！”
阮晴突然厉声打断他，“听着，今晚的事如果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保证你明天就会被调到县档案馆，而且档案里会多出几份关于你工作失误的处分决定。”
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知道在桐川，得罪我是什么后果。”
唐逸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
五年来，他勤勤恳恳工作，却因为没关系没背景，始终得不到提拔。
现在，仅仅因为撞破了领导的丑事，就要面临被发配的命运？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掏出手机，点开了刚才录制的视频。
“阮局长，恐怕您还没明白情况。”
唐逸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我不仅看到了陈书记从您办公室出来，还录下了全过程。如果您坚持要给我处分，我保证明天这段视频会出现在财政局每个人和县纪委的邮箱里。”
“阮局，您也不想就这样在全县出名，甚至丢了工作吧？”
阮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伸手想抢手机，但唐逸迅速后退一步，将手机放回口袋。
“你...你想怎么样？”
阮晴的声音失去了先前的强势，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唐逸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颤颤巍巍的模样，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爽感。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处置的小科员，至少在今晚，他掌握着主动权。
“我需要考虑一下。”
唐逸平静地说，“明天给您答复。”
说完，他转身走向楼梯，留下阮晴呆立在原地。
走到楼梯口时，唐逸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阮晴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整个人仿佛缩小了一圈，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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