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我学成归府,却不想半路被拐进了山野深村。绑匪说我会死于他们村的献祭台。
临刑之际,我奄奄一息的躺在一个温暖怀抱。村民看着来势汹汹的大队人马,
撒手不干了!“大祭司动怒了!”我定睛一看,昔日暗恋我的村头霸王竟然是大祭司。
1我坐在轿子里颠簸,醒来时,天已大黑。直到落地,他们才掀开我的头套。
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但我莫名其妙的被绑了。绑匪骂骂咧咧和兄弟说:“明成哥何时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疑惑之余,看了一圈,觉得他们胸前衣衫上的奉字眼熟。慌乱之中,
我想起了一张冷峻不羁的面孔。奉明成,真是阴魂不散,
我早就听闻他是他们村赫赫有名的霸王,方圆百里,无人敢惹。但求学五年,
他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好。我短暂的安下心,若真是奉明成,他自然不会伤害我。“海哥,
这小娘子还挺有胆色,不哭不闹,该不会有诈吧!”我不敢回应,奉明成长得凶神恶煞,
身高体壮,在学堂当武术先生时,大家都怕得要死。他的手下和他一样都恶狠狠的。
他好不容易才答应我不再纠缠,如今他离开不久,怎么又出现了。“我的婢女青儿呢,
还请你们不要伤害无辜。”带头大哥猥琐的搓搓手,“什么婢女,此行我们只劫了你,
小娘子怕不是健忘得很。”放屁鬼话,我昏迷前分明看见和我同样装扮的两位女子。
一位是我的伴读婢女,另一位我没看清。这帮臭不要脸的匪徒,
定是好色把人家姑娘藏起来了。“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胡乱抓人可是要进官府的?”带头大哥放声大笑,“知道啊,你不就是乐家小姐嘛,
我冯东海出马,焉能失手。”我这才确定另一抹倩影是谁,早在学堂我就听人说过,
乐嘉得罪了人,这几个月里,她整日心神不宁,每每上课被点名时,都魂不守舍。
我想这群绑匪一定抓错了人。“大哥,你们拐错人了,我不是乐家的小姐,
我也不认识乐家的人,你们快放了我!”“呸!小小年纪撒谎成性,我问过你们学堂的人,
你就是乐家小姐,放了你?那我岂不是太傻!”“你问的何人?你肯定听错了。
”我上前拽住他,却被他猛的甩在地上,地上还有积水,我摔得满脸污垢,狼狈不堪。
我奋力爬起,气息微弱,“我真的没骗你,只要你们放了我,金银珠宝我立马奉上,
绝不吝啬。”他听得火大,揪住我的衣衫,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开口道:“少废话,
老子说你是,你就是!”蛮横无理的样子一下子呵住我,我止不住打着冷颤,
根本挣不开他束缚。他如此肯定,丝毫不听我解释,我心里慌乱极了。
带头大哥将我扔给他身后的两个小弟,捡起头套,又要盖住我。我不能和他们耗下去,
此地是村口,周围山环水绕,要是进了村,我就更跑不掉了。我吼出声音,
“奉明成!我要见奉明成!”2带头大哥惊愕的转过头。“呦,小娘子,
你还知道我们大哥的名讳呢!”我连忙点头。他却又狠狠推了我一把,“臭丫头,
我们大哥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们…你们要是真敢动我,
奉明成不会饶过你们的。”这话引得他们面面相觑,随即笑得直不起腰。
“我好怕喔!我们大哥会管你,老子就倒立上茅厕!”我气得嘴唇都要咬破,
“奉明成在我们学堂当武术先生,我和他相识已久,你把他叫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的小弟也按耐不住嘲讽我,“小娘们,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胡说八道,
我大哥才不稀罕当你们破学堂的先生!”我忍不住又吼出来,“他说他要娶我!你们说,
我是他什么人!”我眼中怒火分明怨恨,可只震慑了他们半刻,
一群人又恢复了嘲弄讥笑的嘴脸。其中有人直接二话不说盖住我的头,
再次把我推进了轿子中。“海哥,这小姑娘准是害怕故意胡说,我们别理她,
快些送到村里去。”我冷静下来之时,仔细听轿子外的声音,才觉似乎在哪听过。
还没等我想起来,冯东海继续说,“不等大哥了,我们现在立刻进去。”“沈丘,
你去和大哥说一声。”沈丘!我大惊,他这不就是乐家小姐的未婚夫嘛。明明他人在,
却不帮我解释,这又是为何。“沈丘,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可清楚的很,
你快告诉他们我不是乐嘉啊!”带头大哥一把掀开车帘,双眼瞪圆,“你还敢偷听我们说话,
死丫头,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我浑身被麻绳绑住,只好摆动身子以示反抗。“大哥,
方才说话的沈丘,唔唔——”我还没说完,一只大手伸向我的嘴巴,我的话瞬间一团布堵住。
看来他们都是一伙儿的。轿子摇摇晃晃的前进,我绝望的看向轿门。
这条回家路线只有我和我的婢女小青知道,为了不招摇,还特意选了极为简陋的马车。
我回家心切,只盼新年之际能陪伴父母左右,可惜现在被人拐去,
这群人还说要将我献祭给天神。我绝不能坐以待毙。走出一段距离,轿子总算落地。
我被带到了灯火通明的另一处天地。身上的束缚得以解脱,
眼前的人刚蹲下解开我脚上的绳子,我趁他不备一脚踢开。奔跑中,
我快速举起一旁火盆里的火把扔向匪徒。我顾不得脚麻,用尽平生最快速度跑,
布鞋都跑掉了我也没回头。“臭娘们!你找死!”我往亮光最通明处跑去,
看见前方两抹高大的身影。奉明成化成灰我都认识。近在咫尺的距离,我伸出手,
想要抓住他,可腿硬生生的被拉回黑黝黝的巷子。我叫不出声音,背后的人给了我重重一击。
光亮一点点消失。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大亮,有人向我泼了盆冷水,我冷得眼皮跳动,
艰难睁开眼。“啧!真是不听话,这里铜墙铁壁,我看你如何跑!”我睨了眼这人,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不怀好意。他突然说道:“哥,反正这女人也要死,
不如我们先爽爽。”我握紧拳头。“动作快点,明成哥要来了,他今日主持祭祀大典,
你可别给老子出纰漏!”男人边笑着应和,边步步逼近我。我已无力说话,
可还是磕磕绊绊的站起身,朝他下身扑去。我双手死死掐住他的大腿,心一横,
嘴直接咬在他下半身脆弱处,直到空气中渗出血腥味。房间里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随即“嘭”的一下,我被他瞬间踢飞到门口处,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的节奏。
另一个男人愣住,丢下长鞭,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见他们没人管我,我趁机快速爬起往外跑。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的脸,又听他们刚刚在谈论奉明成,话里忌惮,只要他在,我就有救了。
迷迷糊糊间,我一直喊:“奉明成!救我。”刚跨出几步,我的头发被人拽住,力道之大,
我踉跄后退。脖子也被长鞭勒住,我感受到了***辣的刺痛,鞭子上有尖利的倒刺,
扎进我的肉里,我几乎疼得说不出话。“敢弄我兄弟,你死定了!”他拖着我的脖子,
我双手只能拽住鞭子减轻疼痛,双手顷刻沾满鲜血。拖到铁门处时,我扣住铁杆,不肯松手。
我听到了前方有脚步声。那人还是紧紧拽住我,血黏在铁杆上,他硬是没拉开我。
“来帮忙啊!”此时被我打伤的人也走到我面前,他像是要吞了我,在我肚子上踢了好几脚。
我蜷缩在地上,彻底没了声音叫喊。“二狗,你俩干什么呢!”恍惚间,我听到了有人来了。
“海哥,这女人太嚣张了!我先替大哥教训教训,万一上了祭台,她不听话,惹恼明成哥,
我们村就完了!”我心中冷笑,不会的,奉明成巴不得我招惹他。只是此刻,
他不知道手下抓错人了。然话落,冯东海只停顿了几秒,继而摆摆手,
任由手下又一次拳打脚踢我。他看了看我,嫌弃的说,“这脸还怎么见人,
你们还是拿盖头给她盖上!别碍了明成哥的眼。”我立马挣扎,我不能被盖住脸,
我还得见到奉明成。“海哥!明成哥来了,怎么办?”我心中惊喜万分,我有救了。
果不其然,在一群人簇拥里,奉明成身姿挺拔,神情慵懒,缓缓走出。可我只瞧了半眼,
眼前就变得漆黑,他们盖住了我的头。“好歹她也是乐府小姐,让你看管人就好生管,
把人打折了,不如你们赔?”奉明成,是我啊,我才不是乐府的小姐。
冯东海点头哈腰的回应,“大哥说的是,可这女人太不老实了,还口出狂言辱您威名,
小弟这才出手教训。”不是这样的,盖头下的我,眼泪横流。奉明成,
你快些认出我啊!“行了,祭祀大典要开始了,你们务必准备周全。”这话一出,
意味着他就要走了。4我来不及思索,猛烈的朝铁杆处撞击。安静的暗牢里,
这声音诡异又寻常。旁边人似乎慌了,立刻按住我的脑袋。我再次听到沈丘说,“大哥,
快走吧,这里污秽多,阴气重,不宜久留。”奉明成皱着眉头,脸色不悦。我暗暗默念着,
希望他能回头,多看我几眼。下一秒,另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报!大哥,
兄弟们挨家挨户问过了,没人丢鞋子,这鞋子她们都没见过。”鞋子!是我跑掉的鞋子。
“知道了,下去吧。”奉明成眼眸暗沉,从手下手中拿回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处。
他嘴里念叨着,“还以为她好心来偷偷看我了。”奉明成,你真是太蠢了。那个她,
不言而喻,我动了动身子,试图再次引起他的注意。沈丘迫不及待的挡在我面前,“大哥,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不能走,奉明成你不能走啊!脚步声愈来愈远,我心如死灰。
很快,我被关回牢里。有人去而复返,此刻他的眼睛正面对着我。“林卿卿,你可别怨我,
谁叫你命中注定有此劫,就当你给嘉嘉的新婚礼物了,为她而死,
是你的荣幸!”我听着他的话,犹如杀人诛心。“来人,替乐小姐换件衣服,
也好让她黄泉路上风风光光的走。”“是。”这个字,我听过无数遍,太熟悉了。一路上,
我已经想过许多结果,只是还抱着一丝残念,不敢想,她也和沈丘一路的。到最后,
连一句质问,我都无力问出。“公子,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放心,这里除了我和你,
没人认识她。”我只想嘲笑自己的天真。我被迫换上了一袭红衣,
沈丘又给我服了不知名的药,令我一时半刻说不出话,连我的意识都渐渐模糊,
被人架着胳膊往外走。走了几步,我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通通给我站住!”是奉明成!他又回来了。“大哥,您怎么来了,我们正要带人上去呢。
”奉明成一掌推开他,骂了个滚字。沈丘跌倒在地,只好闭上嘴。奉明成突然凑近,
来回的嗅,“我明明闻到了一股花香,是你身上的味道对不对!”我耳边嗡嗡的响,
什么也听不到,伤心欲绝,我一个劲的摇头。奉明成不要相信沈丘!沈丘心有余悸的站起身,
“大哥,要是错过了祭祀时间,恐怕会不吉利啊。”他叹了声气。
我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渐渐远去。他要是走了,我必死无疑。千钧一发之际,
我想到了藏在衣袖中的鞋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我将鞋扔到了他身前。众人大惊失色。
“放肆!”预料的巴掌挥之即下,我闭上眼。奉明成一脚踹飞手下,掀开我的盖头。
5两两相视,他又惊又喜,痴痴地看着我。我被他搂在怀里。他的口型是在叫“卿卿”两字。
久违的称呼,我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如洪水泛滥。他一个劲的询问,
我只好指了指嘴巴和耳朵,他立刻明白。“卿卿,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余光里,
我见沈丘爬行着偷偷离开,朝他的方向指去。奉明成眼眶猩红,额上的青筋暴起,
牙都快咬碎了。“沈丘!你个***的,敢骗老子!我要你狗命!”说罢,
奉明成掏出怀中匕首,以迅雷之速将刀尖刺入他的大腿。血光四溅,我着实吓了一跳。
奉明成立马收起凌厉的眼神,把我护在怀里,轻柔软语安慰。沈丘这时才明白,
踢到铁板上了。“大哥饶命!我冤枉,我真的不知道小姐是您的心上人,
否则借我一百万个胆也不敢害她!”奉明成可不会再轻易信他,
铆足力气提着他瘦弱的小身板外走。两名婢女搀扶着我,生怕我再磕着绊着。天色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