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未雨,空气寒凉干燥,极司菲尔路冗长蜿蜒有如盘蛇,人行道上间隔有序地栽了法国梧桐,此时桐叶焦黄,风吹叶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咔嚓作响。
钟表业商会周会长家的宅邸是栋落成未久的洋楼,灰白两色的法式建筑,要上几步台阶才能走到大门前。
夏翡按了几下门铃,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恰恰此时街对面的平房里有户人家正在做白事,灵幡与供奉的香花一字排开,还有隐隐的哭声从门内传出,听着更添烦躁。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来,夏翡绕到洋房东侧的小巷里——他记得从这边可以望见周麟房间的窗户。
今天他来,是因为周麟失约。
上午是他二哥的第二家电影公司成立之禧,周麟一向对电影业极有兴趣,好几次流露过想要和他二哥会面的意愿。
不成想派对的请帖他早就给了,到了时候却不见人。
真是白瞎了他的筹谋。
这会儿居然还敢让他吃闭门羹!
他带着怒意走到周麟窗户的正下方,抬头一望,先是被阳光晃了一下眼,跟着就看到窗边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长发披肩,好像是个女的。
他皱了皱眉。
“哎呀这不是夏翡少爷么?!”
忽然巷口有人大叫。
是周家的管家老陈。
他正想问周麟的情况,老陈却拉上他就往宅子里跑,嘴里高喊着太太,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就进了门,却见周麟的母亲由一个娘姨扶了出来。
见到周太太夏翡吓了一跳,对方两眼红肿鬓发凌乱,不是以往和蔼得体的样子。
“夏翡你来了就好,快救救我们家周麟吧!”
周太太一见他就哭叫, “他父亲和哥哥都去了山东公干,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交待!”
他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可周太太哭得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旁边的娘姨代为说明:算上今天,周麟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不见人也不饮食,怕不是要出大事。
(二)夏翡立刻示意老陈带路,到了二楼周麟的房间外,却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
老陈见状就要进去,被他拦下了。
“周麟,你在不在?
我是夏翡。”
他高声喊道,室内却是一片寂静。
他与老陈交换了一下眼色,正要冲进去,屋里却传出了周麟有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