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叫沈悦，嫁给了厂里最好的技术工，陆川。他有城市户口，有房，
有一条工伤落下的残疾腿，还有一颗被前任伤透的心。今天，
他那个因为他腿瘸而退婚的前任王琳找上门，他二话不说给了她两百块。
王琳捏着那几张大团结，轻蔑地扫我一眼：“川哥，还是你心疼我。不像有些人，
眼里只有钱，活得像个算盘珠子，多看一眼都掉价。”陆川的眉头皱了起来，
却是对着我：“沈悦，就两百块，王琳她不容易，你就不能大度点吗？”我看着那两百块，
那是我一分一分从牙缝里省下来，准备将来给孩子买奶粉的钱。我算了算，
这桩婚姻的沉没成本，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预期收益。是时候，进行资产清算了。
我对他笑了笑，一个字都没说。他不知道，我已经在心里盘算着，
该给他包个多大的“散伙红包”，才算彻底两清。正文第1章陆川最讨厌我笑。
他说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算计。“沈悦，你又在算计什么？”他开口，
带着一丝不耐烦。王琳立刻柔弱无骨地靠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川哥，你别怪沈悦姐，
是我不好，我不该来麻烦你的。都怪我那个挨千刀的男人，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的声音又软又糯，眼圈一红，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恰到好处地落在陆川的手背上。我看着那滴泪，心想，这滴泪的含金量可真高，一滴泪，
两百块。周围的邻居们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围在院子门口指指点点。
“那不是老陆家的媳妇吗？真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可不是，
听说她为了省洗发水的钱，把自己头发都剃了，跟个男人似的。”“啧啧，陆川条件多好啊，
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乡下女人，还瘸着一条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王琳听到这些议论，
哭得更凶了，身体一抽一抽的：“对不起，沈悦姐，都是我害你被人笑话了。
要不……要不这钱我还给你吧，我不能让你因为我难做。”她嘴上这么说，
手却把那两百块攥得死死的，指节都发白了。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不用。
给了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这不符合我的交易原则。”“交易？
”陆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沈悦，在你眼里，什么都是交易吗？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点感情？”“感情？”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问他，“感情能换米，
还是能换面？陆川，你一个月工资一百二十块，要养活我们两个人，
要存钱修缮这个‘鬼院子’，要给你妈寄生活费。现在，
还要额外支出一笔‘前女友扶贫款’。我帮你算了算，我们每个月，赤字一百一十块。请问，
拿什么谈感情？”我的话像一把算盘，噼里啪啦地打在陆川的脸上。他英俊的脸庞涨得通红，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王琳见状，立刻跳了出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沈悦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懂什么感情！
你嫁给川哥不就是图他的房子，图他的城市户口吗？你嫌弃他腿瘸，嫌弃他住鬼院子，
现在还嫌弃他花钱！你这种女人，心比石头都硬，血比冰都冷！”她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从乡下出来的穷鬼，上山挖草药，
下河捞死鱼，什么都敢往嘴里塞，也什么都敢拿出去卖！
你跟那些在菜市场捡烂菜叶子的有什么区别？川哥娶了你，真是瞎了眼！”“王琳！
”陆川低吼一声，制止了她。王琳却不依不饶，反而转向周围的邻居，
大声哭诉：“大家评评理啊！我跟川哥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他这腿……我怎么会离开他！
可我心里还是有他的呀！我看他娶了这么个只会算计的女人，我心疼啊！这个女人，
连两百块钱都看得比川哥的脸面还重，她根本不爱川哥！她就是个守财奴，是个怪物！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那些目光，混杂着鄙夷、同情和看好戏的兴奋，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陆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有反驳王琳一个字，只是看着我，
眼里是化不开的失望和厌恶。“沈悦，”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让我觉得恶心。”我的心脏被这句话刺得缩了一下。我看着他，
看着他维护着另一个女人，看着他任由那个女人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我突然觉得，这盘账，
不用再算了。因为，已经亏得血本无归。我转身，
一言不发地走进那间被邻居们称为“鬼院子”的屋子。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我靠在门板上，听着自己胸腔里空洞的回响。然后，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一支笔。纸是捡来的烟盒纸背面，笔是省下来的铅笔头。
我在上面清晰地写下一行字：婚姻资产清算报告。负债：两百元。第2章我跟陆川的相识，
源于一场精准的成本效益分析。那年我二十岁，我们村的媒婆快把我们家门槛踏破了。
介绍的对象，要么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指望我嫁过去当免费劳动力；要么是歪瓜裂枣，
人品堪忧。我娘愁得天天唉声叹气：“悦儿啊，你这性子，哪个男人受得了哦？
”我爹则蹲在门口抽旱烟：“女大不中留，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我把媒婆给的画像和资料摊在桌子上，做成了一张表格，
从家庭资产、个人收入、健康状况、潜在负债几个维度进行打分。结果，全军覆没。
直到陆川的资料出现。媒婆说得天花乱坠：“市里钢厂的技术工，正经八百的城市户口！
家里还有个独门独院的大房子！要不是……唉，这孩子也是命苦。”这个“要不是”，
我知道，指的是他那条在工伤事故里瘸了的腿，和他那个据说“闹鬼”的院子。
村里好几个姑娘都去相过亲，一听他腿脚不便，再一听说那院子以前死过人，
晚上总有奇怪的声音，吓得连夜跑了回来。王琳就是其中跑得最快的一个。
我娘也直摆手：“不行不行，瘸子就算了，那鬼院子可住不得，太晦气！”我却两眼放光。
我问媒婆：“房子多大？地段怎么样？是一个人住吗？”媒婆愣了一下：“院子挺大的，
前后两进呢，就在厂区附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他爹妈早就没了，现在就他一个。
”我心里的小算盘瞬间打响了。独门独院，意味着没有邻里纠纷，院子里种点菜、养点鸡，
都能自给自足，省下一大笔买菜钱。厂区附近，意味着生活便利，上下班通勤成本为零。
一个人住，意味着没有公婆需要伺候，省心省力，更省钱。至于那条瘸腿，
在我看来简直是天大的优点。腿脚不便，活动范围就小，出去花天酒地的概率大大降低，
能有效减少不必要的社交开销。而所谓的“鬼院子”，更是优势。正因为名声不好，
才没人敢来串门借钱，省去了多少人情往来的费用。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完美结婚对象。
资产优良，负债可控，潜在风险出轨、不良社交极低。我当即拍板：“就他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镇上的国营饭店。陆川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坐在窗边，
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他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有些不真实。他没看我，
只是盯着自己那条僵直的左腿，眼神黯淡。“我的情况，媒婆都跟你说了吧？”他先开了口，
声音有些低沉，“腿是废了，住的院子也不干净。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点点头，
开门见山：“说清楚了。我对你的条件很满意。”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我。
我掰着指头给他算：“你有稳定工作，月薪一百二，是铁饭碗。你有房，不用交房租，
每年能省下至少两百块。你父母双亡，没有赡养负担。你腿脚不便，减少了无效社交，
能有效控制家庭支出。至于鬼院子，名声差正好能挡掉一堆想占便宜的亲戚。综合评估，
你是目前相亲市场上的最优选。”他听得目瞪口呆，那张自卑又阴郁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混合着荒谬和好奇的表情。那天，他破天荒地点了一盘红烧肉。肉端上来，
他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你……吃吧。”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窝窝头：“不用，
我带了干粮。这盘肉三十六块，够我买半年的盐了。”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们结婚了，他把工资卡交给我，他说：“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你。
沈悦，你虽然爱钱，但你不嫌弃我。”那时的他，眼里有光。可现在，那光没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推开。陆川带着一身酒气冲了进来，双眼通红地瞪着我。
“沈悦，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让我在王琳面前丢脸的？
”我正在灶台边处理下午从河里捞上来的小鱼，准备做成鱼干，可以保存很久。
我头也没抬：“我只是陈述事实。你的脸面，不是我让你丢的，是你自己送上门给别人踩的。
”“你！”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盆，狠狠摔在地上。小鱼撒了一地，还在徒劳地蹦跶着。
“在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啊？王琳她一个女人家，被男人抛弃，有多可怜你知道吗？
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我蹲下身，一条一条地把地上的小鱼捡起来。这些小鱼，
处理干净了，晒成干，能卖五块钱。不能浪费。“同情心？”我抬起头，看着他，“陆川，
你知道我们结婚时买的那对枕套，上面的鸳鸯是我一针一线绣了三个月，
拿去镇上换了二十块钱才买的吗？你知道你现在盖的被子，
里面的棉花是我跟着村里人去四十里外的棉花地里捡了一冬天，一朵一朵攒起来的吗？
”“你现在跟我说同情心？”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酒意也醒了大半。
我把最后一条小鱼捡进盆里，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你的同情心很贵，陆川。我买不起。
”第3章陆川一夜没回房。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躺在院子里的那张破旧躺椅上，
身上只盖了件薄外套。初秋的早晨，露水很重。我没有去叫他，径直走进厨房，
开始准备我的早饭：一碗用最便宜的碎米熬的稀粥，配上我自己腌的野菜。成本，五分钱。
吃完饭，我背上我的小背篓，准备上山。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山上的野菌子、板栗、还有一些能入药的草根，都是能换钱的好东西。我刚走到院门口，
陆川叫住了我。“沈悦。”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宿醉后的疲惫。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王琳……她生病了，住院了。”他艰难地开口，“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
”我心里冷笑一声。急性阑尾炎？真是个不高明但足够有效的借口。“手术费要三百块。
”他继续说，“我……我手头没那么多钱。”我转过身，看着他。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焦虑，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央求，
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理所当然。“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些钱？
”他指的是我卖草药、卖鱼干攒下的那点私房钱。那些钱，我藏在一个很隐蔽的砖缝里，
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有。”我回答得很干脆。他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那你先拿给我，
等我发了工资……”“不给。”我打断他。他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你说什么？”“我说，不给。”我重复道，“我的钱，
每一分都有它的用途。买米，买盐，修屋顶的漏水，还有……为我将来的孩子攒的。
没有一分钱，是预算给‘前女友扶贫’的。”“沈悦！”他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猛，那条伤腿一阵剧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他扶着墙，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
像要活生生吞了我。“那是一条人命！三百块，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第一，急性阑leitis阑尾炎死不了人，
尤其是在她知道你能给她掏钱的情况下。第二，我的心是肉长的，但我的钱是纸做的，
纸包不住火，也暖不了别人的身子。”我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戳他肺管子的话。
“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怪物！”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没有后退。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凉。他以为我在乎的是钱。他错了。我在乎的，
是我的钱，为什么要为一个处心积虑想拆散我们家庭的女人花。“钱，我可以给你。
”我突然开口。陆川愣住了。我继续说：“但是，我有条件。”“什么条件？
”他警惕地看着我。“很简单。”我从背篓里拿出一张纸，是我昨晚连夜写好的。“签了它。
”陆川接过那张纸，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纸上是清秀又刻板的字迹，
标题是——《婚内财产及债务分割协议》。协议内容很简单：我，沈悦，自愿出资三百元，
作为对陆川先生前女友王琳女士的人道主义援助。此笔款项，
定义为陆川先生向我借的个人债务，与夫妻共同财产无关。陆川先生需在三个月内还清，
利息按银行最高利率计算。最下面，还有一条补充条款：自此协议签订之日起，
陆川先生未来任何对王琳女士的经济援助，均视为其个人行为，
沈悦女士将不再承担任何连带责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川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捏着那张纸，手背上青筋暴起。“意思就是，亲兄弟，明算账。”我看着他，
“想拿钱救你的‘青梅竹马’，可以。写下欠条，我们把账算清楚。我不想将来我的孩子，
还要替他爹还这笔风流债。”“风流债……”陆川咀嚼着这三个字，怒极反笑。“沈悦，
你真行。”他把那张纸狠狠揉成一团，砸在我脸上。“为了三百块钱，
你就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好，好得很！”他转身冲进屋里，片刻后，
拿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出来。那个盒子里，装着他过世的母亲留给他的一对银手镯。
那是他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他曾对我说过，要留给我们未来女儿的。“你不给是吧？行！
”他赤红着眼睛，像是豁出去的赌徒，“我自己有东西！我去卖了它！”他拿着盒子，
瘸着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纸团从我脸上滑落，
掉在地上。我没有去捡。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揉皱了，就再也抚不平了。就像我的心。
第4章陆川拿着卖手镯换来的钱，冲向了医院。我没有拦他。我知道，那对手镯，
是他心里最后的念想。他把它卖了，给了王琳，也就等于，把他母亲的期盼，
连同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一起卖掉了。我回到屋里，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一双快磨平了底的布鞋，
还有我那个藏在砖缝里的小钱罐。钱罐不大，是我用一个废弃的罐头盒做的。
里面装着我这两年，一分一分，一张一张，攒下来的钱。一共是五百三十七块八毛。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是我离开这里的底气。我把钱仔细地点了三遍，用布包好，贴身放着。
院子里那只老母鸡还在咯咯地叫，我走过去，抓起它，想了想，又放下了。带走它，
目标太大，路上不方便。卖掉它，能换五块钱。我决定把它卖给隔壁的张大妈。
张大妈是个爽快人，给了钱，拎着鸡，还多问了一句：“悦丫头，你这是要出远门？
”我点点头：“回娘家住几天。”张大妈叹了口气：“回去也好，躲躲清静。陆川那孩子，
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被那个姓王的女人吃得死死的。”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傍晚的时候，陆川回来了。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颓废或者愧疚，反而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
他一进门，就抓着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吓人。“钱呢？你藏起来的钱呢？”他双眼布满血丝，
死死地盯着我。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药水味，心里一沉。“什么钱？”“别跟我装蒜！
”他咆哮起来，把我推到墙角，“王琳她……她不止是阑尾炎，她流产了！大出血！
医生说再拿不出五百块钱，命就保不住了！”流产？我差点笑出声。
王琳那个赌鬼丈夫早就跑得没影了，她从哪来的孩子？这戏码，演得越来越离谱了。“陆川，
你清醒一点。”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她在骗你。”“骗我？”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都看到血了！她躺在病床上，脸跟纸一样白！沈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我不是见不得她好，我只是不想我的丈夫，被人当成傻子耍。
”“闭嘴！”他一巴掌扇了过来。火辣辣的疼痛在我脸颊上炸开，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此刻面目狰狞，
与魔鬼无异。“钱！快把钱拿出来！”他开始疯狂地在屋里翻找。箱子，柜子，
床底……他把我们这个简陋的家，翻得底朝天。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块松动的墙砖上。
他冲过去，撬开砖头，看到了那个我以为永远不会被发现的罐头盒。他欣喜若狂，
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空空如也，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钱呢？
”他转过头，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阴鸷得可怕，“钱去哪了？”我靠着墙，
冷冷地看着他：“花掉了。”“花掉了？五百多块！你花哪去了？”他根本不信。
“买了一张回乡的火车票，还买了一份……离婚协议的起草费。”“你！”他彻底被激怒了，
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地按在墙上。“沈悦！你敢耍我！我告诉你，今天拿不到钱，
我们谁都别想好过！你是不是把钱藏在身上了？给我交出来！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粗暴地撕扯，试图找出我藏起来的钱。我拼命挣扎，
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窒息感越来越强，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唯一的念头就是从我这里榨出钱来，去救另一个女人。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沉入无底的深渊。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他的手，摸到了我贴身口袋里那个硬邦邦的布包。他眼里闪过贪婪而狂热的光，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我的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那个装着我全部身家的布包，
掉在了地上。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立刻弯腰去捡。就在他捡起钱，欣喜若狂地站起身，
准备再次冲向医院的那一刻。我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无法忍受的剧痛。一股热流，
不受控制地从我腿间涌出。我低下头，看到鲜红的血，浸湿了我的裤子，在灰暗的水泥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