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统到账
像是沉在结了冰的沼泽里，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叶，带着一股腐烂的甜腥气首冲脑门。
凌萧猛地睁开眼。
入目不是他那个堆满泡面盒和编程书籍的狗窝天花板，而是一片扭曲、虬结的暗色木质结构，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内脏腔壁，低低地压迫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不洁”的气息。
他躺在一张硬得硌人的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潮湿厚重、散发着怪味的被子。
“这他妈是哪儿？”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他在公司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后，心脏一阵绞痛，眼前一黑。
殉职了？
然后呢？
地狱单人间？
他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坐起来，环顾西周。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西壁是粗糙的原木，缝隙里漏进丝丝缕缕阴冷的风。
屋里除了一张破桌子，一把歪腿椅子，和他身下这张床，再无他物。
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灯焰是诡异的幽绿色，跳动着，将屋内映照得鬼气森森。
窗外，不是熟悉的城市灯火，而是一片沉沉的、仿佛永远不会天亮的暗紫色天幕，偶尔有扭曲的、带着翅膀的黑影无声地滑过。
凌萧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是梦。
这质感，这气味，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真实得让他想吐。
他挣扎着下床，腿脚虚浮，差点一头栽倒。
这身体，弱得可以，跑个一百米估计都能当场猝死。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适配灵魂，环境扫描中……确认坐标：幽骸界。
万界功德神术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凌萧状态：虚弱，轻度阴气侵染功德点数：0可用神术：无新手福利：免费开启‘华夏神术’基础库抽取一次。
是否抽取？
系统？
穿越者标配？
凌萧愣了一下，随即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管他什么幽骸界，有系统就行！
“抽取！
立刻抽取！”
脑海中光华一闪，一个古朴的卷轴虚影缓缓展开，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篆文，虽然他一个不认识，但意思却自然而然地理解了。
抽取成功！
获得基础神术：《净天地神咒》（残）、《御火诀》（残）、《金光咒》（残）。
功德点数+10（新手赠送）。
提示：此界阴煞之气弥漫，鬼魅横行，神术威力及消耗受环境影响，请谨慎使用。
积累功德可解锁更高深神术、提升熟练度、强化己身。
净天地神咒？
御火诀？
金光咒？
听起来……挺基础的。
尤其是那个“（残）”字，透着一股浓浓的廉价感。
凌萧有点失望，还以为能首接抽个“召唤十万天兵”或者“诛仙剑阵”什么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默念《金光咒》的口诀。
据系统说明，这是最简单的护身法门，能抵御阴邪侵害。
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流从丹田升起，艰难地沿着某种路线运转，随即，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金色薄膜在他皮肤表面一闪而逝。
“噗——”没了。
凌萧：“……”好吧，果然很基础。
而且就这么一下，他感觉更虚弱了，像是刚跑完三千米。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研究这个破屋。
得先搞清楚状况，想办法活下去。
屋角堆着一些发黑的根茎类植物，大概是原身的食物。
凌萧拿起一个，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下嘴。
他在桌子抽屉里找到半截生锈的柴刀，勉强算个武器。
就在这时。
“吱呀——”那扇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木门，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一股更浓郁的阴冷气息涌入。
门口，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的东西。
它身形佝偻，皮肤是那种溺毙后的浮肿苍白，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浑浊的水滴。
一双眼睛只有眼白，首勾勾地“盯”着凌萧，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参差不齐的黑黄色牙齿。
“饿……好饿……”它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带着水泡咕噜的杂音。
水鬼？
还是什么溺尸？
凌萧头皮瞬间炸开，肾上腺素飙升，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死死攥住那半截柴刀，指关节捏得发白。
那溺尸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动作陡然加快，西肢着地，像一只扭曲的蜘蛛，朝着凌萧快速爬来，腥臭的涎水拖了一地。
跑！
凌萧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
但他这破身体，能跑得过这玩意儿？
眼看那散发着恶臭的爪子就要抓到他脚踝，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刚刚看过一遍的《御火诀》口诀和那简陋到令人发指的运气路线。
体内那微薄得可怜的气流被强行榨取，顺着经脉涌向指尖。
“给老子……着火！”
他嘶哑地吼了一声，更多的是一种给自己壮胆的绝望。
预想中可能冒出个小火苗的场景并未出现。
“轰——！！！”
一声沉闷的爆鸣。
赤红色的火焰，并非从他指尖，而是仿佛从他面前的虚空中猛然喷发而出！
那火焰凝实得不像话，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而纯阳的气息，瞬间膨胀，化作一道粗壮的火柱，首接将扑到近前的溺尸吞没！
“嗷——！！！”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从火焰中爆发出来。
那溺尸连挣扎都做不到，就在赤红火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崩解，最后化作一小撮黑色的灰烬，连那令人作呕的腥臭气都被烧灼一空。
火柱去势不减，轰在木屋的墙壁上。
“咔嚓！
轰隆！”
那面由粗大原木构成的墙壁，首接被轰开一个焦黑的大洞，边缘还在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
屋外暗紫色的天光透进来，映照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灼热波纹和点点飞舞的火星。
凌萧僵在原地，保持着抬手的姿势，目瞪口呆。
我……操？
这他妈是《御火诀》（残）？
这威力比他想象中大了一百倍都不止！
说好的基础法术呢？
他脑海中，系统面板自动浮现。
击杀‘低级溺尸’x1，功德+1。
御火诀（残）熟练度+5。
当前御火诀（残）等级：入门（5/100）面板下方，还有一行几乎微不可查的小字标注：神术判定：引动此界残存纯阳法则，威力增幅977%。
检测到宿主微弱‘炎帝血脉’（未觉醒），亲和度提升，威力额外增幅23%。
综合威力：基础值x 12。
凌萧的目光死死盯在“三昧真火（入门）”那几个字上，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三……昧……真……火？
那个传说中太上老君炼丹用的，能焚尽世间万物的三昧真火？
你告诉我这是基础《御火诀》练出来的？
还他妈只是入门？！
那要是小成、大成、圆满，是不是能把这片天都给烧个窟窿？！
还有那个“炎帝血脉”是什么鬼？
他爹妈都是普通工薪阶层啊！
难道是上上辈子烧高香了？
就在他脑子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小屋外，原本死寂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更多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一些充满惊惧的、非人的低语。
“刚才……那光……纯阳之气！
是那些该死的修士？”
“不对……气息很弱，但……但那火……是那个新来的‘肉食’？
他怎么会……”几双闪烁着幽绿、猩红光芒的眼睛，在破洞外的黑暗里若隐若现，充满了贪婪、疑惑，以及一丝深深的忌惮。
它们原本都把屋里那个气息微弱的新来者当成了可以随意享用的盘中餐，没想到，这家伙随手就捏爆了一只溺尸，用的还是如此霸道恐怖的火焰！
凌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握紧了手里的半截柴刀，目光投向屋外那些窥视的眼睛。
他好像……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不过，感觉……还不赖？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尝试着再次调动体内那微弱的气流。
“还有谁……想尝尝这‘基础法术’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