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血色晨雾2025年10月18日,圣胡安省的晨雾像浸了血的棉絮,
黏在埃尔南德斯家的斗鸡场围网上。瓦尔加斯踩在潮湿的黄土地上,
靴底碾过几片沾着暗红的羽毛——那是“战神”的羽毛,金红色,像被烈火烤过的阳光。
警戒线外,几个邻居缩着脖子议论,有人说“斗鸡之神遭了报应”,
有人叹“老卡米罗这辈子值了”,只有迭戈的哭声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
断断续续从场边木椅上传来。瓦尔加斯掏出怀表,
表盖内侧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十岁的男孩抱着一只瘸腿的斗鸡,背景是同样的黄土场地。
那只鸡叫“小石头”,
是他用三个星期的零花钱从斗鸡场后门买回来的——当时它被主人遗弃在排水沟里,
右 leg 断了,羽毛上沾满了泥污。男孩把它藏在阁楼的木箱里,
每天偷拿母亲的牛奶喂它,直到里卡多的手下找上门。“你父亲欠我们五万比索,要么还钱,
要么用这只鸡抵债。”那些人抢走“小石头”时,它对着男孩发出绝望的啼叫,
翅膀拍打着空气,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枯叶。后来他才知道,“小石头”被扔进了斗鸡场,
几分钟就被活活啄死。二十年后,瓦尔加斯摩挲着照片边缘,
指腹划过男孩倔强的眉眼——今天,他要调查一场“意外”,一场让他想起童年噩梦的意外。
A线·现在:警探的拼图与伤疤第一章:铁笼里的呜咽“迭戈先生,
你父亲给‘战神’绑刀时,有没有异常?”瓦尔加斯蹲在迭戈面前,视线与他平齐。
少年的牛仔裤膝盖处全是血痂,指甲缝里嵌着干涸的血,
那是他扑过去按住父亲颈动脉时留下的。迭戈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异常?
他手抖得像筛子!医生说他肝硬化不能碰刀,可他偏要自己来……他说‘战神’认他的手,
别人绑刀会影响发挥。”他突然抓住瓦尔加斯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警探,
‘战神’不是故意的!它从来不会攻击人,哪怕之前赢比赛,
也只盯着对方的斗鸡……”瓦尔加斯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转向铁笼。
“战神”正用喙啄着笼底的木刺,鸡冠上的血痕虽被擦去,
但左侧眼周有一道新的抓痕——不是斗鸡打斗时留下的,更像被人类指甲抓伤。
他绕到铁笼后方,发现笼壁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S+K”,字母被划了又划,
边缘泛着木屑的白。“这是谁刻的?”瓦尔加斯指着字迹。
迭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我母亲……索菲亚。她和父亲刚结婚时,总来这里等他收工,
就用树枝在笼壁上刻他们的名字缩写。”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后来她走了,
父亲就把这面笼壁转过去了,不让人看见。”瓦尔加斯打开笔记本,
翻到新的一页:“你母亲走的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迭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仿佛吞下了一块滚烫的石头:“那天是我十二岁生日,母亲做了巧克力蛋糕,
可父亲带回来的不是礼物,是‘战神’的前身——一只刚赢了比赛的小斗鸡。
母亲把蛋糕摔在地上,说‘卡米罗,你要么选斗鸡场,要么选我们’。父亲沉默了半小时,
然后抱着鸡笼进了院子。第二天早上,母亲的房间就空了,
只留下一张字条:‘血债要用血偿’。”这时,“战神”突然撞了一下铁笼,
发出尖锐的啼叫。瓦尔加斯注意到,它的左爪钢刀根部,
缠着一圈黑色的细线——不是卡米罗常用的粗麻绳,而是一种编织细密的棉线,
线头上还沾着一点浅紫色的染料。他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棉线,
触感粗糙却带着温度,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这棉线,你见过吗?”瓦尔加斯问迭戈。
迭戈摇头:“父亲从来不用这种线,他说粗麻绳更结实。”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上周我在镇上见过母亲,她手里拿着一个编织袋,里面好像装着这种线。
我以为是她要做手工……”第二章:消失的染料与赌债瓦尔加斯驱车前往镇上的杂货店。
店主玛莎是个胖妇人,看到他胸前的警徽,立刻紧张地擦了擦手:“警探,
您是来问卡米罗的事吧?他昨天还来买过玉米,说要给‘战神’加最后一顿营养餐。
”“他有没有买过浅紫色的染料?”瓦尔加斯拿出手机,展示拍下的棉线照片。
玛莎皱着眉想了想:“紫色?上周有个女人来买过,说是要染桌布。那女人戴着宽檐帽,
看不清脸,但她提到了‘卡米罗的退休计划’。”瓦尔加斯的心猛地一沉。
他调取了杂货店的监控,画面里的女人穿着米色风衣,身形消瘦,
走路时左肩微微倾斜——那是索菲亚的特征。十年前,
她为了救一只被里卡多手下虐待的流浪猫,左肩被铁棍砸伤,留下了永久的后遗症。
监控里的女人在杂货店停留了十分钟,除了染料,还买了一包向日葵种子。
“她说是要种在院子里,等花开了就接儿子过来。”玛莎补充道。瓦尔加斯关掉监控,
指尖冰凉——索菲亚不仅回来了,还在为“团聚”做准备,可卡米罗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离开杂货店,瓦尔加斯接到法医的电话:“警探,卡米罗的体内检测出微量的致幻剂,
来源可能是他手指上的伤口——他被钢刀划伤时,毒素通过血液进入了体内。另外,
‘战神’的饲料里有镇静剂,但剂量不足,反而可能导致它情绪失控。”致幻剂?镇静剂?
这不再是简单的意外。瓦尔加斯立刻返回埃尔南德斯家,在卡米罗的卧室抽屉里,
发现了一本破旧的账本。账本最后几页记录着巨额赌债:欠“眼镜蛇”**五十万比索,
还款日期是卡米罗六十岁生日当天。“眼镜蛇”**的老板里卡多,
是圣胡安省出了名的狠角色。他早年也是个斗鸡爱好者,后来靠着操控比赛发家,
手段阴狠——据说他会给斗鸡注射***,输了比赛的鸡要么被活活打死,
要么被扔进河里喂鳄鱼。瓦尔加斯握紧账本,指节泛白——二十年前,
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欠了里卡多的赌债,被他的手下打断了腿。那天晚上,
父亲拖着断腿爬回家,手里攥着一把带血的羽毛,那是“小石头”最后的遗物。
“别去惹里卡多,儿子,我们斗不过他。”父亲临终前说的这句话,像一根刺,
扎在瓦尔加斯心里二十年。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拔掉这根刺了。
第三章:布偶里的秘密回到斗鸡场时,迭戈正蹲在铁笼前,给“战神”喂切碎的苹果。
阳光透过围网的缝隙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它今天不怎么吃东西。
”迭戈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腹轻轻抚摸着“战神”的鸡冠,“昨天它还抢着吃玉米,
今天连最喜欢的苹果都只啄了两口。医生说它可能应激反应太严重,内脏受损,活不过下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草编的小圆环,套在“战神”的脖子上,“这是我昨天编的,
小时候父亲教我编的,说能给鸡带来好运。可现在……”他的声音哽咽了。
瓦尔加斯走到他身边,注意到那个破旧的布偶——翅膀上的蓝色补丁已经磨破,
里面露出一点白色的纸角。他小心翼翼地拆开补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娟秀,
是索菲亚的笔迹:卡米罗,我知道你把所有希望都压在“战神”身上,
但里卡多的赌债是个无底洞。我回来不是要拆散这个家,是想带你走。如果我没能说服你,
那这只鸡的爪刀上,会缠着我染的棉线——那是我给你的最后警告。
别让“战神”变成杀死你的刀,就像当年你父亲让那只老斗鸡变成杀死他的刀一样。
瓦尔加斯浑身一震。卡米罗的父亲?他立刻翻阅账本前面的内容,
果然在第一页看到一行小字:“1995年,父死于斗鸡场,‘闪电’失控,啄破其喉咙。
”宿命的轮回。瓦尔加斯看着“战神”,它正用头蹭着迭戈的手,金黄的眼睛里满是哀伤。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小石头”,想起它断腿时痛苦的挣扎,想起它被抢走时绝望的啼叫。
原来这么多年来,被囚禁在铁笼里的不仅是斗鸡,还有一代又一代人的执念与痛苦。
他掏出手机,给同事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1995年卡米罗父亲死亡的卷宗,
还有里卡多早年的所有案底。”挂了电话,瓦尔加斯走到迭戈身边,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找到真相的,不仅为了你父亲,
也为了所有被这铁笼困住的灵魂。
”B线·过去:血色传承与破碎的家第四章:初遇与斗鸡场的誓言1990年的圣胡安省,
阳光炽烈得能把地面烤出裂纹。十八岁的卡米罗站在斗鸡场的看台上,
手里攥着父亲给的最后一笔钱——皱巴巴的三张纸币,加起来不到一百比索。
他的父亲刚输掉一场关键比赛,把家里的房子都押了进去。“儿子,记住,
埃尔南德斯家的男人,要么赢,要么死。”父亲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斗鸡场的后门,
再也没回来。后来卡米罗才知道,父亲为了还债,去帮里卡多运送违禁药物,
结果在边境被警察开枪打死,尸体扔在了乱葬岗。那天,卡米罗在斗鸡场门口遇到了索菲亚。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小斗鸡,正哭着请求场主放它一条生路。
“这只鸡输了比赛,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场主一脚踢向鸡笼,索菲亚立刻扑过去护住笼子。
卡米罗冲上去推开场主:“我买了它。”他把所有的钱都拍在桌子上,
抱着鸡笼和索菲亚一起离开。“我叫索菲亚,是美术老师。”女孩擦干眼泪,笑着说,
“这只鸡就叫‘闪电’吧,你看它跑起来多快。”他们在河边给“闪电”包扎伤口,
河水清澈见底,映出索菲亚微笑的脸。索菲亚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盒,
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染料。她用毛笔蘸着紫色染料,
在鸡笼上画了一朵向日葵:“这样它就不会害怕了,向日葵总是朝着太阳,代表着希望。
”卡米罗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像镀了一层金边。那天晚上,
他们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等我赢够了钱,就关掉斗鸡场,
和你开一家画室。”卡米罗握着索菲亚的手,掌心全是汗,“画室里要挂满你的画,
还有‘闪电’的画像。”索菲亚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