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导师是学术圈公认的高岭之花，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一份《温窈观察日记》。
从三岁摔跤到昨天生理期，事无巨细。最新一页写着：实验第7852天，是时候收网了。
当晚他把我堵在实验室，指尖摩挲着我的锁骨：窈窈，现在退出已经晚了。
01我在傅教授的书房里，发现了我的一整个人生。准确地说，
是记录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偷拍档案。从三岁在幼儿园摔破膝盖嚎啕大哭，
到昨天在便利店捂着肚子买卫生巾。按时间线整理得比图书馆档案还规整。
最新那页的墨迹还没干透：实验第7852天，是时候收网了。
我攥着刚从抽屉翻出来的备用钥匙，指关节捏得发白。傅斯砚监视我？
那个衬衫永远熨烫平整，金丝眼镜链从不歪斜，连钢笔都必须按品牌分类的傅斯砚？
书房外响起脚步声。从容不迫。像他每次站在讲台上，用目光扫过全场时的节奏。
钥匙掉在地毯上，悄无声息。我僵在原地，看着黄铜门把手缓缓转动。02窈窈？
傅斯砚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热可可。白大褂，银边眼镜，眉眼清冷如雪。
全院女生投票选出的最想被他监禁的教授榜首。我喉头发紧，
下意识用后背挡住那个打开的档案柜。教授……您、您不是说今晚有学术会议？
改线上了。他走近，把马克杯放在桌上，视线扫过我空荡荡的双手，在找资料？
对！就是……那篇关于吊桥效应的参考文献……在第二排书架，右侧第三格。
他精准报出位置，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需要我帮你拿吗？不用！
我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下去，我自己来就行。空气凝滞。他站在原地没动，
目光像手术刀般落在我脸上。我后背渗出冷汗。他看到钥匙了吗？
发现档案柜被打开过了吗？脸色这么差，他突然伸手，探向我额头，发烧了？
指尖带着消毒水的凛冽气息。我猛地后撤，手肘撞翻桌上的热可可。深褐色液体泼了他一身，
从胸口蔓延到裤裆，还在冒着热气。场面一度十分社死。
03傅斯砚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白大褂和长裤，表情空白了一瞬。我手忙脚乱抽纸巾给他擦。
对不起教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擦到小腹时，手腕被猛地攥住。力道狠戾，
捏得我腕骨生疼。别动。他声音低沉，带着罕见的沙哑。我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那里翻涌着某种陌生的、危险的情绪，像冰川下的暗火。我自己处理。他松开我，
转身往浴室走。在这里等着。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我瘫坐在椅子上，
心跳快得像要骤停。他刚才的眼神……和观察日记里那些冷静记录，根本对不上。
视线不由自主瞟向那个档案柜。等等。柜门的角度……好像比我打开时，多了一条缝隙。
04傅斯砚洗完澡出来时，换了身深灰色家居服。头发半干，软软搭在额前，
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五岁。如果忽略他手里拿着的吹风机和……我的双肩包的话。
你的书包溅到可可了，我简单清理了下。他语气自然，把包放在我旁边。
谢谢教授……我默默抱紧书包。他翻我包了？看到里面的钥匙了吗？
衣服我送去干洗，明天带给你。他插上吹风机电源，现在，转过去。啊？
头发在滴水，会感冒。温热的风吹在头发上，他的手指穿梭在发间，
动作轻柔得像在修复文物。我却浑身僵硬，如坐针毡。教授，我可以自己——别动。
他按住我的肩膀，气息拂过耳畔。窈窈。……在！吹风机的噪音突然停止。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他从后面靠近，下巴轻轻抵在我发顶。我的书房，
他轻声说，少了一把钥匙。05我心脏骤停。是、是吗？可能掉到哪里了吧……
可能吧。他继续吹头发，语气听不出情绪，不过没关系。……为什么？因为，
他关掉吹风机，手指轻轻梳理我的发尾，我换了把新锁。我猛地转头看他。
他垂眸与我对视，金丝眼镜链微微晃动。旧的钥匙，没用了。这句话像最后的审判。
我几乎是逃出书房的。连背包都忘了拿。06回到宿舍，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手机震动。傅斯砚发来消息：书包忘拿了，明天上课带给你。
附带一张照片：我的橙色双肩包端端正正放在他书房的沙发上。
我盯着照片背景里那个若隐若现的档案柜，胃里翻江倒海。二十二年。八千多天。
他像记录实验数据一样，监控着我的生活。而我居然毫无察觉。
还傻乎乎地把他当成人生导师，连暗恋学长都要找他分析。手机又震。
闺蜜林茜发来语音：宝！听说你用热可可给傅教授洗了个澡？牛逼啊！他什么反应？
我苦笑。他反应可大了。大到可能想把我做成标本，收进那个档案柜。
07第二天专业课，我特意提前十分钟溜进教室，缩在最后一排角落。傅斯砚站在讲台上，
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正在写板书。字迹清峻，笔锋凌厉。和观察日记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关于亲密关系中的镜像效应……他转身，目光扫过全场，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温窈同学。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到！请你复述一下镜像理论的核心观点。
我僵在原地。他刚才讲了什么？
我光顾着看他衬衫还有没有可可渍了……前排有人小声提醒：行为模仿…情感共鸣…
就是…那个…互相模仿……我语无伦次。傅斯砚推了推眼镜。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08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傅斯砚坐在办公桌后，似笑非笑。
怕我？没有！我矢口否认，教授找我有什么事？他把我的书包放在桌上。
你的书包。又推过来一个纸袋，洗干净的衣服。谢谢教授……我伸手去拿，
他却按住纸袋。还有这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熟悉的钥匙串。
正是我昨天掉在他书房的那把。收好。他声音温和，别再弄丢了。我盯着那把钥匙，
像盯着一条毒蛇。他在试探我。他知道我知道了。教授……我艰难开口，
您书房的锁……换好了。他微笑，要试试吗？新钥匙。空气凝滞。
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朝我走来。或者，
他在我面前站定，伸手摘掉我的眼镜，我们先谈谈你的课题。视野变得模糊。
他的脸在近距离内晕开柔光。《吊桥效应在亲密关系建立中的作用》……他俯身，
气息拂过我的嘴唇，你问卷里的理想型，写的是我？09我猛地推开他，夺门而出。
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一路狂奔到图书馆，钻进最角落的隔间，我才敢大口呼吸。
手机疯狂震动。傅斯砚：跑什么？傅斯砚：眼镜不要了？
傅斯砚：我在心理学分区等你。附带照片：我的黑框眼镜摆在一排书架前，
旁边是……那本观察日记的某一页。五岁生日，我抹了满脸奶油傻笑的照片。
背面写着：实验第1825天，她笑起来有酒窝。我眼前发黑。他摊牌了。
他根本就不怕我知道。10我在图书馆坐到闭馆。磨蹭到最后一个才离开。
回宿舍的路上，手机安静得像坏了。傅斯砚没再发消息。这反而让我更不安。
林茜在宿舍楼下堵我，表情亢奋。宝！傅教授刚才来宿舍楼下了！说给你送眼镜！
我头皮发麻。你、你跟他说什么了？我说你去图书馆了啊。她眨眨眼，
他还问我你是不是经常去三楼的社科区，我说对啊，你最近在查病态依恋的相关资料……
我眼前一黑。完了。我确实在查如何识别跟踪狂和偏执型人格的应对策略。
但用的是图书馆的公共电脑。傅斯砚有全校所有电子设备的后台权限。11第二天，
我收到傅斯砚的邮件。标题：关于你的课题方向建议
内容：鉴于你对病态依恋有深入研究兴趣，
建议将《长期观察对恋爱心理的影响》作为毕业论文课题。参考资料已发你邮箱。
附件里是上百篇文献，从《依恋理论与病态爱情》到《观察者效应对行为模式的影响》。
最后一篇，是他尚未发表的论文：《论长期观察中情感投射的边界问题》。我盯着屏幕，
手脚冰凉。他在警告我。用最学术的方式。12我请了三天病假。
躲在宿舍不敢出门。第四天，辅导员打电话来：温窈，傅教授说你毕业论文数据有问题，
让你尽快去他办公室修改。我……我生病了……傅教授说，如果你身体不适，
他可以去宿舍看你。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我马上去！挂掉电话，我原地转了三圈，
最后咬牙拨通一个号码。哥！救命！一小时后，
我哥温凛的越野车横冲直撞停在宿舍楼下。他摇下车窗，墨镜滑到鼻梁，露出审视的眼睛。
哪个老男人骚扰你？哥去打断他的腿。我飞快钻进副驾驶。先去你那儿躲躲！
车子发动瞬间，我余光瞥见宿舍楼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傅斯砚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我的眼镜盒，正静静看着我们离开。目光相撞的瞬间，他弯起嘴角，
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等着我。13温凛的公寓乱得像刚被抢劫。
外卖盒、游戏手柄、健身器材扔得到处都是。我哥一边踢开地上的哑铃，一边开可乐。
说吧，怎么回事？我缩在沙发里，抱着抱枕，把观察日记的事删删减减说了一遍。
没提钥匙和档案柜，只说发现傅斯砚可能暗恋我。温凛呛了一口可乐。就这？
这很严重！他是我的导师！而且那些记录从我还是个婴儿——等等，
温凛放下可乐罐，你说谁？傅斯砚？对啊，就我们学校那个最年轻的教授——
傅、斯、砚。温凛一字一顿重复，表情古怪，银边眼镜，左手戴表，
说话喜欢用反问句？……你认识？我哥抓了抓头发，眼神飘忽。算……认识吧。
怎么认识的？就……一起打过几次篮球。篮球？我眯起眼睛，
你什么时候爱打球了？你不是说四肢发达的人才——门铃响了。温凛如蒙大赦，
跳起来去开门。肯定是外卖到了！门打开。傅斯砚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一个……外卖袋。
你的披萨，他微笑，刚好送到楼下，顺便带上来了。目光越过我哥的肩膀，
落在我身上。窈窈，玩够了吗？14温凛后退半步，挠头。那什么……傅哥，进来坐？
我目瞪口呆。傅哥？！傅斯砚从容进门，把披萨放在茶几上，
然后非常自然地……坐到了我旁边。沙发下陷的瞬间，我弹起来想跑。手腕被扣住。
力道不重，但挣脱不开。温凛，傅斯砚抬头看我哥，我和窈窈有点事要谈。明白！
我哥立正站好，我去健身房！你们慢慢聊！他抓起车钥匙就跑，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我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救星消失。我哥为什么怕你？我声音发颤。
傅斯砚摩挲着我的手腕内侧，那里血管跳动得厉害。去年他酒驾撞了护栏，
是我帮他处理的。他轻笑，顺便，保留了一些证据。你威胁他？是照顾。
他纠正，就像照顾你一样。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我的眼镜，轻轻架回我鼻梁上。
世界骤然清晰。包括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现在，他指尖抚过镜框，
我们来谈谈你逃跑的事。15我没有逃跑。我嘴硬，就是……出来散散心。
散心需要带着全部家当？他瞥向我脚边的行李箱。这是……女生的日常收纳！
他低笑，伸手拿起我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闺蜜的聊天界面：救命！
被变态导师缠上了！现在躲我哥家！他挑眉，把手机转向我。变态？我闭眼。
社死现场。窈窈，他叹气，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纵容，教你这么多次，
还是学不会撒谎。他解锁手机——用我不知道的密码——熟练地点开相册。
里面有几张我偷偷拍下的、他档案柜里资料的备份。解释一下？我哑口无言。
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为什么偷拍我的研究资料？……那是你的犯罪证据！
犯罪？他轻笑，我犯罪了吗？你偷拍！跟踪！还威胁我哥！偷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