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轨了。
被发现时惊慌失措,连谎话都不愿说,毫不犹豫地逃跑。
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二选一的落选者。
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可怜巴巴,弃犬一般,站在他家门口,希望得到他的再次收留?
顾望舒希望阮玉去死,赶快去死。
这样他会变成厉鬼追随,寸步不离,折磨她永世不得超生。
顾望舒希望阮玉爱他,永远爱他。
万千选择中,他是唯一。
可他没想到,二选一的选择题,另一个选择好像... 也还是他自己?
她回来了。
顾望舒的眼皮一直跳。
直到出了电梯,他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回来了。
这个令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贱人。
他真想立刻掐死她。
她终于回来了。
她怎么还有脸回来?
更可恨的是,看到她,自己那旷日持久的心跳紊乱却终于得到缓解。
她看起来不好。
脸色苍白,惊恐不安,像只丢魂金丝雀,在他的家门口游荡。
仿佛不是出轨了,而是迷路了,现在才好不容易自己找回家。
她穿着一条顾望舒以前最喜欢看她穿的裙子。
她就是穿着这条裙子获奖无数。
顾望舒说这件衣服是她的幸运星。
她羞怯地踮脚,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说顾望舒才是。
他很确定这条裙子,自己已经亲手扔进焚烧炉。
三个月前,她被抓包,音信全无。
他将阮玉所有的物件都烧个干净。
他一度想告诉自己,就当阮玉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这条裙子又出现了。
不是见鬼,是这个贱人为了讨好他,特地又弄来了一条。
这条裙子价格不菲,更是难寻,本是他不远万里从米兰带出来的孤品。
不知道她是怎么弄来的,他不在乎,也根本不想理会。
看她一眼,就觉得恶心。
阮玉依靠着墙,不知等他等了多久。
她的精心打扮,也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消磨殆尽。
想坐下休息一会儿,但又怕弄脏了借来的裙子。
见他终于来了,阮玉连忙凑了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滚开!”
他比自己预想得情绪激动。
愤怒,一触即燃。
一闻到那熟悉的苦橙,他立刻就要失去理智。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来你的新爹对你不错,出手挺阔绰。”
他嘲弄地扥了扥她的新衣。
“但他可能不知道,你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花多少钱,费多少心思也没用,滚开!”
她是个哑巴。
她的哑巴是后天的,养父母为了补贴收养了她。
后来有了新的孩子,嫌她哭得太吵。
“活该你爹妈不要你,他们比我有先见之明,别碰我!”
她立刻红了眼眶。
他深知刺穿哪里会让她感觉到痛。
这无耻的女人,也会觉得痛吗?
用了极大的力气,毫不留情,将她推开。
“现在回来干什么?他给你甩了?”
曾经他可怜阮玉无法说话,也喜欢她恬静地呆在自己身边。
像一棵会为他时时祈祷的小树。
现在他痛恨她无法开口,任何问题都是石沉大海般的沉默。
不,不是只有沉默,还有一双委屈的、祈求的眼睛。
她欲像一只敏捷的野猫钻进他的家,却被他一把拽住衣领,扔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说。”
——我们复合,好吗?
她拿出准备好的笔记本。
旁边画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哭脸。
他嗤笑出声,接着越来越抑制不住,大笑,狂笑,笑得直不起腰。
一把夺过她的笔记本。
还没看后面的内容就撕了稀巴烂,将满手的碎纸甩在她脸上。
“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了。钱?”
他掏出钱包,将一张张信用卡甩了过去。
她躲闪不及,卡片似乎打中了她的眼睛。
真是可恨,真是可恶,真是可耻。
只是看到她可怜的躲闪,他心中立刻就开始为阮玉辩驳。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眼睛怎么样了?是不是打到了?
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消失整整三个月?
她甚至不让顾望舒去看那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生怕他会杀人么?
那她的判断真没错了,若是真的让他看到,他绝对要杀人,杀了这对狗男女!
“呜——”
她发出破碎的几个音节,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抱着某种决心,更在他怀里呜咽。
任他怎么推搡,都不肯松手。
你心里还有我,是吗?
他绝望地想。
伪劣的深情让顾望舒感到虚荣,她心里还是有自己吧,不然为什么会回来?
也许她只是太过贪玩,也许是他哪里没有做好。
他忍不住回手搂住她的腰,那苦橙气息深入他的灵魂。
他怀念,贪婪,又感到恶心。
因此他像个精神分裂者,又一把将人推了出去,比上次更用力。
她咚地撞到了置物柜,撞得上面的盆栽噼里啪啦往下掉。
一盆多肉扣在她的脑袋上。
“滚!”
到底是让她滚,还是让自己快点滚?
他慌不择路,逃回家里,砰地将人关在门外。
他简直要发狂。
这就是她求复合的诚意?
等顾望舒重新开门,外面已经人去楼空。
撞倒的物件被摆回原位,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