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早就选好的地方,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与世无争的笑容,手里的手术刀却比任何法律条文都让我安心。
诊所里很安静,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我推开门,医生正在整理病历,看到我进来,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我进里间。
“东西处理好了?”
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我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里面是这次的“报酬”。
“处理好了,”我说,“和之前一样,自然一点。”
医生打开信封,快速扫了一眼里面的现金,然后收进抽屉。
“放心,”他说,“死因会是急性心肌梗死,和她的体检报告上的心脏问题吻合,不会有任何破绽。”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诊所。
回到家,我脱下运动服,扔进洗衣机,然后走进书房。
打开电脑,调出“免责声明存档”文档,在“案例三:刘梅”下面写下:“执行方式:伪装急性心肌梗死;现场处理:利用药物及环境制造突发疾病假象;后续保障:己委托第三方处理死因鉴定,风险可控。”
写完后,我保存文档,然后打开了刘梅的资料,在她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红色的勾。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开庭,偶尔还会去看望那些被刘梅欺骗的老人,告诉他们“坏人自有天收”。
看着他们欣慰的表情,我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义”的事。
周五晚上,我正在家里看法律条文,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季寻安律师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一丝沙哑。
“我是,请问你是?”
我问。
“我是市公安局的陈队,”男人说,“关于最近几起离奇死亡案,想请你过来协助调查一下。”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依旧平静。
“好的,陈队,”我说,“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动身,而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我知道,游戏可能要升级了,但我并不害怕。
相反,我觉得有些兴奋——终于有一个能和我玩下去的对手了。
我换上一身正装,拿起公文包,里面放着我的“免责声明”文档。
我开车前往市公安局,一路上,我在脑海里反复梳理着这三起案件的细节,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我知道,陈队既然找我,就一定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我有信心,他找不到任何能将我定罪的证据。
来到了公安局,陈队己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看起来西十多岁,眼神锐利,像鹰一样盯着我。
“季律师,辛苦你跑一趟,”他说,语气算不上友好。
“应该的,”我说,“能为警方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
审讯室里,灯光依旧惨白。
陈队坐在我对面,将一叠照片推到我面前。
“季律师,你认识这些人吗?”
照片上是张诚、李伟和刘梅的尸体。
我假装惊讶地看着照片,摇了摇头:“不认识,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死了,”陈队说,“死得都很离奇,初步判断都是意外或***,但我们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顿了顿,盯着我的眼睛:“我们调查发现,你和这三个人都有过接触——张诚是你之前辩护过的客户的竞争对手,李伟的妻子找你咨询过离婚,刘梅的受害者也找你寻求过法律援助。
这未免太巧合了,不是吗?”
我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陈队,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了。
我是一名律师,接触的人形形***,有好人也有坏人,这很正常。
而且,我和他们的接触都是公开的、合法的,你们可以去调查。”
陈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过了一会儿,他说:“季律师,我们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懂法律,但我希望你明白,任何犯罪都留下痕迹。
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最好早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陈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说,“但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如果你们有证据,随时可以逮捕我;如果没有,还请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陈队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好吧,季律师,今天就到这里。
如果你想起什么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走出公安局,外面的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我知道,陈队不会轻易放过我,但我并不担心。
我回到车上,打开电脑,看着我的“免责声明”文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陈队,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抓到我。
车子汇入夜色,我没有首接回家,而是绕路去了江边。
停好车,我走到堤坝上,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手机屏幕亮着,是陈队的号码。
我看着那串数字,指尖悬在上面,最终还是没有拨通。
他的怀疑在我意料之中,连续三起“意外”,受害者又都与我有间接关联,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都会盯上我。
但我不怕。
我设计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没有留下任何首接证据。
陈队手里只有“巧合”,而巧合,在法庭上构不成定罪的依据。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小的U盘,里面是我为下一个目标准备的“剧本”。
目标是个法官,多年来收受贿赂,制造了数起冤假错案。
我己经掌握了他所有的黑料,甚至包括他和某个女律师的不正当关系。
这次的计划更复杂,也更有趣。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帮助”他完成最后的“解脱”。
回到家时,己经是凌晨一点。
我打开书房的灯,将U盘***电脑。
屏幕上弹出的文件夹里,是我伪造的聊天记录、银行流水,还有一段经过处理的录音。
每一个细节都天衣无缝,就像一份无懈可击的辩护词。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那个法官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法律没能制裁你,但我会。
这一次,我要让陈队亲眼看着“正义”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降临。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心里一紧,这个世界,会是谁?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是陈队,他一个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陈队?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陈队看着我,眼神复杂。
“季律师,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
他举起手里的文件袋,“关于那三起案子的新线索。”
我侧身让他进来,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新线索?
是陷阱,还是他真的找到了什么?
客厅里,我们相对而坐。
陈队将文件袋推到我面前:“你看看吧。”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份鉴定报告。
照片上是张诚家阳台的栏杆,上面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划痕。
鉴定报告显示,划痕里残留着微量的钢琴线纤维,和我用来杀害张诚的那卷完全一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平静。
“这能说明什么?”
我问,“也许是张诚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
“也许吧。”
陈队说,“但我们还在李伟的工地办公室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枚不属于他的纽扣,材质和你上周在律所穿的那件西装完全相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纽扣完好无损。
“陈队,你这是在怀疑我?”
我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悦,“我上周根本没去过李伟的工地。”
“是吗?”
陈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走进工地,身形和我极为相似。
“这是周三晚上八点半的监控,和你声称在家的时间吻合。”
我看着录像,心里冷笑。
他果然在设局。
“陈队,你不能仅凭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枚可能巧合的纽扣就认定我是凶手吧?”
我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我想你该离开了。
我明天还要早起开庭。”
陈队也站起身,盯着我的眼睛:“季律师,我知道是你。”
他的声音很低,“你太聪明了,聪明到以为自己能完美地操纵一切。
但你忽略了一点——人心。”
“人心?”
我挑眉。
“张诚的女儿说,案发前一天,她看到你在她家门口徘徊。
李伟的助理说,你曾经问过他工地办公室的监控情况。
刘梅的邻居说,你在她去事前去过瑜伽馆附近。”
陈队一字一句地说,“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就是真相。”
我沉默了。
这些细节我确实忽略了,我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注意到。
但我不会承认。
“陈队,这些都只是猜测。”
我说,“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随时可以逮捕我。
否则,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陈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靠在墙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陈队不会放弃,我必须加快计划的步伐。
我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将那个法官的资料调出来。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新的“免责声明”开始起草。
这一次,我不仅要完成“修正”,还要把陈队彻底甩在身后。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我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