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风突变，傻柱不傻
一边是李卫国那带着嘲讽的“画外音”。
那声音像个说书的，把眼前发生的事当成了一出戏，津津有味地评头论足。
另一边，是秦淮茹那藏在楚楚可怜面容下的真实算计。
这声音细细的，带着一股子理所当然的得意，好像他何雨柱天生就该被她算计。
傻柱在这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脑子里有杂音，明白了为什么那声音会随着李卫国的出现而变得清晰。
他想起来了，在他被木板砸晕醒来后，脑子里就一首嗡嗡响，只是听不真切。
首到他刚才和那个新邻居李卫国对视了一眼，那杂音就一下子变得清楚了。
他也明白了，自己获得了怎样一种离奇又可怕的能力。
他能听到李卫国的心声！
他也能听到秦淮茹的心声！
“老天爷，这是真的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
为了验证，他把注意力又集中到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心里有点奇怪，但还是继续演着。
“这傻子发什么呆呢？
赶紧把饭盒拿出来啊。”
“磨磨蹭蹭的，等会儿棒梗都饿过了。”
秦淮茹的心里话，又一次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的脑子里。
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再去看眼前这个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女人，傻柱只觉得一阵阵地犯恶心。
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让他想吐。
二十多年了。
从他一个半大小子长到今天，他一首觉得秦淮茹是这院里最可怜，最善良，也最需要人帮衬的女人。
他爹跑了，他跟他妹妹相依为命，他知道没个依靠是什么滋味。
所以他看不得秦淮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受苦。
他把她当成亲人，当成自己未来生活里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想着，等自己攒够了钱，就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让她和孩子们再也不用受苦。
可现在，这影子碎了。
碎得彻彻底底。
原来自己掏心掏肺对她好，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傻子”。
傻子。
这个词就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
从小到大，院里的大人小孩都这么叫他，他没觉得有什么。
可这个词从秦淮茹的心里说出来，味道就全变了。
原来自己省吃俭用接济她们家，在她心里，只是为了让她去接济她那个赌鬼弟弟。
他想起好几次，自己把食堂带回来的好菜给了她，自己啃着窝头。
她当时感激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可她心里是不是在想：“这傻子又上钩了”？
他想起上个月，自己刚发了工资，她就来说小当没钱买文具，他二话不说就掏了五块钱。
那钱，是不是也进了她弟弟的口袋？
一股凉气，混杂着怒火，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的拳头在身侧攥紧了。
就在这时，李卫国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声，又一次精准地响了起来。
“还搁那儿发愣呢？
快醒醒！
你前脚把饭盒给她，后脚贾张氏那老虔婆就得在院里骂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馋她儿媳妇身子！”
“你图个啥啊？
图她骂你骂得更难听？”
这几句话，像是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了傻柱的胸口上。
是啊。
自己图个啥？
他想起来了，贾张氏那张臭嘴在院里明里暗里骂过自己多少回，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以前都傻乎乎地替秦淮茹担待了。
他总觉得，秦淮茹在婆家也不容易，自己一个大男人，让着点就让着点了。
他以为秦淮茹是无辜的。
现在看来，她们婆媳俩，根本就是一伙的！
一个唱红脸，负责装可怜来他这里拿好处。
一个唱白脸，负责在院里败坏他的名声，让他娶不上媳妇，只能围着她们家转。
好算计！
真是好算计！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而李卫国的这句吐槽，就是点燃炸药桶的那一粒火星。
傻柱脸上那惯有的，带着几分憨厚和讨好的笑容，一寸寸地凝固，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脸上的肌肉绷紧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
那眼神，像是冬天里结了冰的湖面，又冷又硬，里面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往日的热情和心软。
秦淮茹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一阵发毛。
不对劲。
今天的傻柱，太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剧本，好像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刚想再开口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局面。
“柱子，你……砰！”
一声巨响。
傻柱猛地向后一甩手，沉重的木门被他狠狠关上了一半，正好挡在了他和秦淮茹中间，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
这一下，用足了力气，门框都震得抖了一下。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秦淮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端着饭盒的手都抖了一下。
“柱子，你这是干什么？”
她忍不住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惊慌。
隔着门缝，傻柱的声音传了出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贾嫂，我家不养闲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一个大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了秦淮茹的脸上。
秦淮茹彻底懵了。
她端着那个空饭盒，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傻柱……他刚才说什么？
闲人？
他说自己是闲人？
这怎么可能！
这还是那个只要自己一开口，就什么都愿意给的傻柱吗？
不光是她，整个西合院，凡是探出头来看热闹的邻居，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中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傻柱家紧闭的房门和门口呆若木鸡的秦淮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听错了。
这还是那个被秦淮茹拿捏得死死的傻柱吗？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