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狐妖现世回村参加葬礼时，我发现所有村民都在额头贴着黄符。
他们说我带回的城里女友，是三百年前被烧死的狐妖转世。深夜，女友用朱砂在胸口画符，
娇笑着撕下自己的脸皮：“夫君，
他们贴符是为了封住你的阳气呀...”---2 黄符之谜接到三叔公去世的消息时，
我正和晓月在西海岸边散步。电话是村长福伯打来的，信号不好，断断续续，
夹杂着滋啦的电流声和老旧风箱般的喘息。
“阿衍……回来……送你三叔公……最后一程……”我挂了电话，心头沉甸甸的。
三叔公是村里最年长的长辈，小时候父母忙，我几乎是趴在他膝盖上，
听着那些光怪陆离的山精野怪故事长大的。晓月挽住我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
”“老家一个很亲的长辈过世了，我得回去一趟。”我捏了捏眉心。晓月沉默了几秒，
把她那张漂亮得过分的小脸靠在我肩膀上：“我陪你一起去。”我有些犹豫。老家那地方，
藏在西南腹地的大山褶皱里，偏僻，闭塞，规矩还多。
带晓月这个穿着时髦、行为做派的城里姑娘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便。
但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倔强的眼睛，我还是点了点头。也好，让她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我们转了两趟火车，又坐了半天颠得人骨头都快散架的长途汽车，
最后搭着一辆运饲料的拖拉机，在天擦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村口。
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向暮色沉沉的天空。树下站着几个人，影影绰绰的，
像是在等我们。拖拉机“突突”地停下，我拉着晓月跳下车斗。走近了，才看清是村长福伯，
还有几个族里的老人。他们都穿着靛蓝色的粗布衣服，脸色在渐浓的夜色里显得有些灰败。
最扎眼的是，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端端正正地贴着一小块长方形的黄裱纸，
上面用朱砂画着些弯弯曲曲的符文。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像是在防着什么，
或者，避着什么。“福伯，各位叔伯，我们回来了。”我上前打招呼。福伯没应我，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身边的晓月，脸上的皱纹像是干涸土地上的裂痕，
深刻而僵硬。其他几个老人也是如此，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晓月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不，
更像是……敌意和恐惧。晓月被看得不自在，往我身后缩了缩，小声说：“叔叔伯伯们好。
”福伯这才把视线转向我，声音干涩得像磨砂纸：“阿衍，回来了就好。这位是？
”“我女朋友，李晓月。”我赶紧介绍，心里那点不安在扩大。福伯的眉头紧紧皱起，
形成一个川字，他额头上那道黄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外乡人？你不该带她回来。
”气氛瞬间凝滞。山风吹过老槐树，发出呜呜的声响，带着晚春的寒意。
我强压下心里的不快，陪着笑：“福伯，晓月她……听说三叔公的事，特意来尽份心。
我们先去灵堂？”福伯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晓月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他转身，
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跟上。几个老人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像是几尊移动的雕像。
村子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泥坯墙，黑瓦顶，石板路崎岖不平。只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门口都挂着红布条，有些甚至还贴着和福伯他们额头上一样的黄符。
偶尔有村民从门缝里窥探，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晓月，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头，
紧接着便是门闩落下的沉重声响。太安静了。连狗叫都听不见一声。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像是湿冷的蛛网，层层叠叠地缠绕上来。晓月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
声音发颤：“阿衍，你们村子……怎么这么怪？他们头上贴的什么呀？”我握紧她冰凉的手，
低声安慰：“可能是村里的什么老习俗，给长辈守灵时的规矩，别怕。”这话说出来，
我自己都不信。什么样的规矩，需要这样如临大敌？三叔公家是老旧的木结构祖屋，
堂屋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白蜡烛摇曳的光映着正中的黑漆棺材，
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燃烧后的烟灰味和一种陈年木头、泥土混合的沉闷气息。
棺材前方摆着三叔公的遗照，照片上的老人面容清癯，眼神却有种说不出的锐利，
仿佛能穿透时光，直直看到人心底。让我心头再次一沉的是，灵堂里或坐或站的村民，
无论男女老少，额头上清一色地贴着那刺眼的黄符。在跳跃的烛光下，
那一张张麻木或惊惶的脸，配上额头的符纸，不似活人，倒更像是一群沉默的纸偶。
我和晓月给三叔公上了香，磕了头。整个过程，所有人都沉默着，
只有蜡烛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那沉默并非哀悼，而是一种紧绷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磕完头，福伯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张黄符。他递给我一张，
又看向晓月，手悬在半空，似乎极其犹豫。“福伯？”我疑惑地喊了一声。
福伯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另一张符纸递向晓月，声音低沉沙哑：“贴在额头上，规矩。
”晓月求助地看着我，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抗拒。任哪个现代女孩，
突然被要求在额头上贴这么个诡异的玩意儿，恐怕都难以接受。我接过符纸，
对福伯说：“福伯，这……没必要吧？晓月她不是……”“贴上！”福伯猛地打断我，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厉色，他额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想在村里安稳待着，
送三叔公入土，就必须贴！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他死死盯着晓月，
眼神锐利得几乎能戳穿人：“特别是她！”灵堂里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
那些藏在黄符下的眼睛，冰冷，审视，甚至带着隐隐的威胁。我心里憋着一股火，
但看着这阵势，知道硬顶不是办法。只好放缓声音，对晓月说：“晓月，入乡随俗，
就先贴上吧，一会儿就摘掉。”晓月看着我，又看看周围那些诡异的村民，眼圈微微发红，
最终还是咬着嘴唇，接过那张黄符，不情不愿地贴在了自己光洁的额头上。
那抹明黄色在她白皙的皮肤和时尚的穿着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福伯和村民们见状，
似乎稍稍松了口气，但那种无形的隔阂和紧张感，并未消散。
守灵被安排在三叔公家隔壁一处闲置的老屋里。福伯带我们过去，在门口，他又停下脚步，
转过身，昏花的老眼在我和晓月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我脸上。“阿衍，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夜风刮过窗纸，“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看好你带来的女娃……还有，她给你的任何东西，都别吃，别碰。
”我心里猛地一紧：“福伯，你什么意思？晓月她……”“记住我的话！”福伯再次打断我，
语气急促而严厉，“不想死，就牢牢记住！”说完，他不再给我任何发问的机会，佝偻着背，
快步融入了外面的黑暗中。3 夜半惊魂老屋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家具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旧桌子和几条长凳。
窗户是老式的木棂窗，窗纸泛黄破损，夜风从破洞灌进来，吹得桌上的油灯灯苗忽明忽灭，
在墙壁上投下摇晃扭曲的影子。晓月一把扯下额头上的黄符，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
声音带着哭腔：“阿衍！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们怎么回事？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
还有这破符！神神叨叨的！”我搂住她颤抖的肩膀，把她拥进怀里，
心里乱成一团麻：“对不起，晓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三叔公刚走，
可能村里有些特别的丧葬禁忌，我们……我们忍一忍，送完三叔公，我们立刻就走。
”“那个老头最后跟你说了什么？什么别吃别碰？”晓月仰起脸，泪眼婆娑地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福伯那骇人的警告全说出来，只是含糊道：“就是些村里的老讲究，
让我们晚上别乱跑。没事的，有我在。”安抚了好一阵，晓月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和衣躺下。油灯我没敢吹灭，就这么让它亮着，
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让屋子其他地方显得更加深邃莫测。窗外，
风声越来越紧，吹得破窗纸哗啦作响，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夜枭凄厉的啼叫，远远传来，
听得人心里发毛。晓月似乎很累了，靠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睡着了。
但我能感觉到，她搂着我腰的手，依旧攥得很紧。我却没有丝毫睡意。
福伯和村民们异常的举止，他们看晓月那恐惧又厌恶的眼神，还有额头上那诡异的黄符，
以及福伯最后的警告……所有画面在我脑子里翻腾交织，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三叔公……他真的是正常死亡吗？村里这诡异的气氛，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让我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是风声，也不是枭叫。是某种……摩擦声？窸窸窣窣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柔地刮擦着地面。声音来自门外。我屏住呼吸，轻轻挪开晓月的手臂，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边。老旧的木门缝隙很大，我小心翼翼地凑近一只眼睛，
向外望去。月色昏暗，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棵老树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难道听错了？
就在我准备退回时，那窸窣声再次响起，而且更近了！仿佛……就在门板后面！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手心里沁出冷汗。我死死盯着门缝。突然，一张脸，猛地从下方探出，
堵住了门缝！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太太的脸，惨白惨白的，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光。
她的额头同样贴着黄符，但那双眼睛，却没有丝毫神采，空洞得如同两个窟窿。
最诡异的是她的嘴巴，正一张一合，发出那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像是在咀嚼着什么，
又像是在无声地念咒。是村西头的瞎眼陈婆婆！她平时几乎不出门的！她似乎知道我在门后，
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缝后的我，干瘪的嘴唇蠕动着，
发出极低极低的气音，
断断续续：“快……走……带……她……走……”“狐……狐……”后面的字眼，模糊不清，
被一阵突然卷过的风吹散。紧接着，陈婆婆像是被什么惊吓到，猛地缩回头，
那窸窣的摩擦声快速远去，消失在黑暗中。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凉。狐？狐什么？狐狸？
还是……狐妖？为什么是“她”？指的是晓月吗？冷汗顺着我的脊梁骨往下淌。
我猛地想起小时候偷听来的，那些被三叔公严厉禁止谈论的只言片语——关于很多很多年前，
村里烧死过一只……狐妖？据说那狐妖能幻化人形，迷惑男子，吸取精气……难道……不！
不可能！太荒谬了！晓月怎么会和那些传说中的东西扯上关系！她是活生生的人，
是我爱的人！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村里发生了别的什么怪事，或者有什么误会，
让他们对晓月这个外来者产生了毫无根据的联想和排斥。对，一定是这样。
我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试图说服自己。但那股寒意，却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心头，
越收越紧。这一夜，后半宿我几乎没合眼。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外面开始传来一些正常的、比如挑水、劈柴之类的声响时，我才在极度疲惫中，
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是福伯派人送来了一些简单的早饭，
稀粥和咸菜。送饭的是个半大的小子，把食盒往门口一放，就像躲瘟疫一样跑开了，
看都没敢看屋里一眼。晓月也醒了，眼睛有些肿，精神萎靡。看着那清汤寡水的早饭，
她没什么胃口。“阿衍，我们今天就走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她拉着我的手，
哀求道。我心里同样充满了离开的冲动，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三叔公的葬礼还没完成，我若是不送他入土，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以后在族里也彻底没法做人了。而且，我也必须弄清楚，村里这诡异的状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针对晓月？“再等一天，晓月，就一天。
今天下午应该就会做法事，最迟明天早上出殡，结束后我们立刻就走。”我恳切地看着她，
“我保证。”晓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不安，但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白天的时候，村子似乎恢复正常了一些。虽然村民们额头上依旧贴着那该死的黄符，
看我们的眼神也依旧躲闪，但至少不再像昨晚那样，完全是一副死寂僵硬的景象。有人走动，
有人劳作，只是没人靠近我们这间老屋，也没人跟我们搭话。我和晓月在村子里慢慢走着，
我想找机会问问清楚，但每个接触到我们视线的人，都立刻低下头，或者转身避开。
我们走到了村子边缘，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庙旁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碑。
小时候我们被严厉禁止靠近这里，说是不干净。此刻，鬼使神差地，我拉着晓月走了过去。
石碑年代久远，表面被风霜雨雪侵蚀得斑驳不堪，布满了青苔。
但依稀还能辨认出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和一幅简陋的图画。我蹲下身，
用手拂开湿滑的青苔，仔细辨认。图画刻的似乎是一个女子，被捆绑着，脚下堆着柴薪，
周围是许多举着火把的小人。典型的……焚烧场面。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目光移向旁边的字迹。字是繁体古字，有些已经模糊难辨，但我连蒙带猜，
还是读出了大概：“……崇祯癸未年……有狐妖幻化美妇，惑乱乡里，吮吸精气，
为祸甚烈……里人共逐之……积薪焚之……三日乃绝……其骨灰镇于碑下，
永世不得超生……”崇祯癸未年……那差不多是三百多年前！碑文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像是后来加上去的警告：“后世子孙，谨记教训，凡外乡诡艳女子，额无符印者，皆需警惕，
恐为妖物复燃之兆！”诡艳女子……额无符印……我猛地抬头，看向身边的晓月。
她今天没贴那黄符，白皙的额头光洁如玉。阳光照在她精致的侧脸上，的确美得有些不真实。
晓月也看到了碑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指着那石碑：“阿衍……这……他们是因为这个……才那样看我？”我喉咙发干，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所以，村民们怪异的行为，额头上的黄符，
对晓月的敌意和恐惧……根源在这里？他们怀疑晓月是三百年前被烧死的狐妖转世？
这太疯狂了！就凭一块不知真假的破石碑，一个荒诞不经的古老传说？“荒谬！
简直荒谬透顶！”我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在石碑上，脚趾传来钻心的痛，
却远不及心里的愤怒和荒谬感。晓月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臂，声音尖锐：“你看那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石碑背阴面的底部，紧贴着泥土的地方，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我再次蹲下，拨开潮湿的泥土和苔藓。那不是字，而是一个图案。
一个用简练线条刻出的狐狸图案，尖嘴，大尾，栩栩如生。而在这狐狸图案的眉心处，
竟然点着一个圆形的，鲜红色的印记！那红色鲜艳欲滴，像是刚刚点上去的朱砂！可这石碑，
明明已经荒废了几百年！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这朱砂……是怎么回事？
“阿衍……我们走！现在就走！立刻！”晓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她用力拉着我，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肉。我也被这诡异的发现弄得心神不宁，点了点头。
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立刻离开！三叔公的葬礼……顾不上了！
4 画皮真相我们匆匆回到老屋，拿起随身背包就往外走。刚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
福伯和几个健壮的村民如同鬼魅般从树后转了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他们手里拿着锄头、镰刀，虽然不是正经武器，但那架势，分明是不让我们走。“让开！
”我护在晓月身前，厉声道。福伯脸色铁青，额头的黄符在阳光下异常刺眼：“阿衍，
你可以走。她，不行！”“凭什么！”“就凭她是妖！”福伯的声音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三叔公昨晚托梦了！他说就是这妖物带来的晦气，冲撞了他，
吸了他的阳气，他才走得那么不安生！必须把她留下，等三叔公顺利下葬，等法师做完法事，
确定无事，她才能走！”“放屁！”我气得口不择言，“什么托梦！什么妖物！那是迷信！
晓月是我女朋友，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在这村子里，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法！”福伯寸步不让，他身后那些村民也往前逼近一步，
眼神凶狠。我看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农具，知道硬闯是不可能的。
这些被古老恐惧和所谓“托梦”支配的村民，在封闭的环境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办？就在这时，晓月却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回头看她，
发现她脸上的恐惧似乎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平静？
她对着福伯和村民们，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在此时此地，显得格外诡异。“福伯，各位乡亲，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我不是妖。阿衍可以作证。我们不走就是了，
等送完三叔公，我们再离开。”她的话，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一滞。
福伯等人似乎也没料到她会如此顺从，面面相觑。“晓月，你……”我疑惑地看着她。
晓月对我摇了摇头，眼神深邃：“阿衍，听他们的吧。我们……回去。”最终，
我们又被“送”回了那间老屋。门虽然没有从外面锁上，但我知道，我们被软禁了，
外面肯定有人守着。回到屋里，晓月显得异常沉默。她坐在床沿，低着头，长发垂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