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社畜猝死,睁眼成穷丫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随即是坠入无边深渊的失重感。
加班第三十六个小时,她,光荣殉职在了代码堆里。
再睁眼,没有白衣天使,没有奈何桥孟婆汤。
只有一股混合着霉味、土腥气和淡淡草药味的古怪味道首冲鼻腔。
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对焦。
入眼是黑黢黢、低矮得仿佛随时会压下来的屋顶,几根歪歪扭扭的房梁上挂着蛛网,随着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风轻轻摇曳。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带着补丁的粗布褥子。
谢海棠,前金牌社畜,现……疑似穿越人士,脑子里的记忆如同被打乱的拼图,正哗啦啦地往一块拼凑。
原主,也叫谢海棠,刚满八岁。
谢家沟人士,家里穷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父亲谢有粮,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母亲王氏,性子软和;上头还有大伯谢有田一家,底下有个不着调的小叔谢有财。
再加上祖父祖母,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挤在三间破土坯房里,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吃顿饱饭都是奢望。
“啧,”谢海棠在心里咂摸了一下,“这下不用加班了,却要饿肚子了。”
她尝试动了动身体,一阵虚弱感传来,喉咙干得冒火。
“海棠?
海棠你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又难掩惊喜的女声在旁边响起,紧接着,一张憔悴却难掩清秀的脸庞凑了过来,是原主的母亲王氏。
她粗糙的手抚上谢海棠的额头,“谢天谢地,烧退了!
你可吓死娘了!”
“水……”谢海棠沙哑地吐出个字。
王氏连忙端来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面是温热的清水。
谢海棠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干涸的喉咙才算是缓过来一点。
她借着喝水的功夫,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
屋里除了这张破床,就只有一个歪腿的木头箱子和一张瘸了条腿用石头垫着的桌子,可谓是家徒西壁,名副其实。
“娘,我没事了。”
谢海棠扯出一个属于八岁孩子的、略显虚弱的笑容。
既来之,则安之。
上辈子卷到猝死,这辈子……看样子还得继续卷,不过是换了个赛道卷。
王氏红着眼圈,絮絮叨叨:“你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掉河里要不是你青山哥路过,可叫娘怎么活……”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说话声。
“醒了?
真醒了?”
门帘被掀开,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原主的祖母,谢老太太,头发花白,一脸焦急。
身后跟着祖父谢老汉,沉默地叼着旱烟袋。
再后面,是高大憨厚的大伯谢有田,看着有点精明的大伯母赵氏,缩着脖子的父亲谢有粮,还有那个记忆里最活跃、此刻却挤眉弄眼试图逗她笑的小叔谢有财。
几个半大的孩子也挤在门口探头探脑,那是大伯家的堂哥谢青山、堂姐谢芙蓉,还有自家才五岁的弟弟谢小河。
好家伙,谢海棠心里默默点了个名,这家庭阵容,真是……热闹非凡。
“奶,爷,大伯,大伯母,爹,小叔……”谢海棠挨个叫了一遍,声音不大,却让一屋子大人松了口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谢老太太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可不敢再吓唬奶了。”
大伯母赵氏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女娃子就是娇气,洗个衣服都能掉河里,白费了请郎中的那几个铜板……”这话一出,屋里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王氏眼圈更红了,谢有粮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谢海棠心里明镜似的,谢家穷,几个铜板可能就是一大家子一两天的嚼用。
她这病一场,确实是给这个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眨了眨眼,看向赵氏,脸上露出一个属于孩子的、天真又带着点委屈的表情:“大伯母,海棠知道错了。
以后我一定好好帮家里干活,赚很多很多铜板,给爷奶买肉吃,给大伯母扯新花布做衣裳!”
她声音糯糯的,眼神却清亮,带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认真劲儿。
赵氏被噎了一下,看着小丫头那苍白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睛,后面刻薄的话倒是说不出口了,只哼了一声:“人没事就好”小叔谢有财噗嗤一笑,凑过来:“哎哟,我们海棠有志气!
小叔等着你买肉吃啊!”
堂哥谢青山挠着头,嘿嘿傻笑:“海棠,哥明天去河里摸鱼给你补身子!”
堂姐谢芙蓉则好奇地看着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堂妹,觉得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谢海棠将一家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快速盘算着。
穷,是现状。
但这一大家子人,心思各异,总体上却还保留着一份淳朴和温情。
尤其是祖母和父母,是真心疼爱原主的。
这就够了。
只要有这份温情在,她这个前世能从底层销售一路卷到项目主管的社牛达人,就有信心在这个陌生的古代,带着这一大家子,把日子过得红火起来!
不就是穷吗?
她一个掌握着现代知识,尤其是各种搞钱小技巧和忽悠销售话术的穿越者,还能被穷死?
谢海棠躺在硬板床上,望着黑黢黢的屋顶,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新的副本,己经开启。
第一任务,搞钱!
先从摆脱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境开始!
至于怎么搞……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那几棵野生、红艳艳却无人问津的山楂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