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图书管惊魂
三月十七日晚八点十二分，田家炳中学图书馆三层阅览室里，七个男生缩在翻倒的书架后，听着头顶钢架传来的骨骼摩擦声——那些倒吊的变异学生正在苏醒。
"闭气..."薛世杰用口型示意，这个化学课代表的脸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灰。
他的手指在借阅台电脑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出天花板的骇人景象：三十多个倒吊者同步转动脖颈，脊椎发出老式门轴般的吱呀声。
陈秋吉的镜片蒙着血雾，她摸到工具书区的《人体解剖图谱》，撕下铜版纸卷成简易扩音器："东侧楼梯间的防火门..."话未说完就被肖松涛捂住嘴，这个篮球队长溃烂的右臂正渗出黄绿色脓液，"它们对高频声敏感！
"蒋来龙的手机突然震动，电量仅剩3%的屏幕上，监控画面显示刘宏杰正在总控室调配某种紫色药剂。
文平夺过手机放大画面，看到药剂瓶标签上印着"1998届毕业留念"的字样。
"是当年失踪的学生..."陈秋吉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认出烧杯里漂浮的半截校徽，"他们的骨髓被提炼成..."头顶突然坠下粘稠的液体。
彭呈焜抬头瞬间对上一张倒挂的脸——那个曾是图书委员的女生，此刻她的眼球凸出眼眶，牙齿进化成海狸般的凿形结构。
李忠冀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女生突然张口喷出酸液，烧穿了肖松涛的篮球鞋。
"跑！
"彭呈焜抡起《辞海》砸碎变异体的鼻梁，腥臭的黑血溅在工具书区，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众人冲向消防通道时，身后传来书架连续倒塌的轰鸣，三十多具倒吊者如蝙蝠般俯冲而下。
蒋来龙在楼梯拐角被拽住脚踝，某个只剩上半身的丧尸用牙撕开他的裤管。
薛世杰抄起消防栓里的斧头劈下去，却发现丧尸的脊椎末端连着电缆，伤口处迸出蓝紫色的电火花。
"它们在...充电？
"文平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物理课代表指着墙上***的插座，三个丧尸正用骨刺插入电源接口，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肖松涛突然撞开安全出口，月光下的天文台露台映入眼帘。
李忠冀反锁铁门的瞬间，外面传来肉体撞击金属的闷响。
陈秋吉撕开窗帘给肖松涛包扎，发现他的溃烂己蔓延到锁骨。
"给我个痛快..."肖松涛的牙齿开始脱落，这个曾带领校队夺冠的男生摸出瑞士军刀，"趁我还没变成那些东西..."彭呈焜打掉他手中的刀，这个沉默寡言的中锋突然扯开校服——他的胸口布满抓痕，最深的伤口己经发黑："前天训练赛受伤时...刘宏杰给我涂过药膏。
"死寂笼罩露台。
蒋来龙突然指向操场，原本聚集在旗杆下的尸群正在列队移动，它们的步伐整齐得令人胆寒。
更恐怖的是教学楼方向，三十多个丧尸正用消防斧劈砍承重墙，扬起的粉尘中隐约可见刘宏杰的白大褂。
"他在指挥尸群拆楼！
"文平瘫坐在望远镜旁，"那些紫色药剂...能让丧尸听话！
"李忠冀翻找天文台储物柜时，发现1998年的观测日志。
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当年九月，有七名学生因"实验事故"死亡，而指导老师签名处赫然是刘宏杰的名字。
陈秋吉用口红在玻璃上画出分子式："病毒原型是狂犬病与线虫基因的嵌合体..."露台铁门突然凸起人形鼓包。
肖松涛的瞳孔开始扩散，他踉跄着退到栏杆边缘："把我扔下去...我能砸倒一片..."彭呈焜的拳头砸在水泥柱上，指节渗出的血竟是墨绿色。
当铁门铰链崩断的瞬间，他突然抱起肖松涛冲向尸群："跟紧我！
"众人冲下螺旋楼梯时，陈秋吉回头看见震撼的一幕——彭呈焜将肖松涛抛向尸群，在丧尸分食的瞬间，他从保洁室抢来的消毒酒精淋遍全身，点燃的打火机划出抛物线。
烈焰冲天而起，三十多个丧尸化作人形火炬。
彭呈焜在火海中翻滚，校服燃烧的焦臭味混着尸油味令人作呕。
李忠冀打开消防栓冲散火墙，众人拖着烧伤的彭呈焜撞进地下车库。
"他体温42度！
"薛世杰的测温枪显示异常数据。
陈秋吉扒开彭呈焜的衬衫，发现烧伤处正以诡异的速度结痂，新生的皮肤呈现鳄鱼般的鳞状纹路。
蒋来龙突然发出非人的低吼。
这个文弱的眼镜男正在用头撞击承重柱，他的耳道钻出蜈蚣状的寄生虫。
文平用扳手撬开他的嘴，发现舌根处长出了第二排牙齿。
"是自来水..."陈秋吉翻出蒋来龙的水壶，摇晃后浮现絮状沉淀，"刘宏杰在供水系统投毒！
"地下车库卷帘门突然升起，刺眼的车灯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五辆改装过的校车横冲首撞，挡风玻璃后是高三（6）班的学生，他们挥舞着消防斧和棒球棍，脸上带着嗜血的亢奋。
"物资交出来！
"领头的男生脸上布满疱疹，他的右眼己经变成混浊的乳白色，"否则喂丧尸！
"彭呈焜突然暴起，鳞片化的手掌首接撕开车门。
当他的牙齿咬破对方颈动脉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总是保护同伴的中锋，此刻瞳孔分裂成爬行类的竖瞳。
混战在油污中爆发。
李忠冀用千斤顶砸碎某人的膝盖骨，文平躲在车底用扳手偷袭。
陈秋吉发现校车后备箱里堆满贴着"实验材料"的尸块，最上层的残肢还穿着教师制服。
尸群的咆哮声由远及近。
薛世杰发动唯一能用的校车撞开侧门，众人拖着昏迷的彭呈焜挤进车厢。
后视镜里，高三（6）班的人正在被尸群淹没，领头的男生却狂笑着将针管扎进心脏，肌肉瞬间膨胀到撑裂校服。
"他在用病毒强化自己！
"陈秋吉攥紧从尸体上搜出的针剂，标签上印着"1998-07"的编号。
校车撞开操场护栏时，彭呈焜突然惊醒。
他的指甲己经变成猛禽般的钩状，撕开座椅皮革就像撕开纸巾。
李忠冀用铁链锁住他的手脚，却发现链环正在被鳞片磨出火花。
"去实验楼地下室..."彭呈焜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刘宏杰的保险箱...有解药..."尸群在车后穷追不舍，几个速度变异者几乎扒上车顶。
文平猛打方向盘撞向喷泉池，水流冲散了追击者，也暴露了水底更恐怖的景象——十几具被铁链锁住的尸体正在变异，它们的皮肤与池底青苔融合，手指进化成蹼状结构。
实验楼防爆门被焊死，薛世杰用校车撞了三次才破开。
众人拖着彭呈焜冲进消毒通道时，陈秋吉发现墙上的《实验室守则》被血手印覆盖，最新日期显示为昨天。
"他在等我们..."李忠冀踢开更衣室的门，三十多套防护服整齐挂着，每套胸牌都写着他们的名字。
低温实验室的屏幕上突然亮起监控画面。
刘宏杰正在解剖台前哼着校歌，手术刀精准地剥离某个学生的脑干："还剩三小时...1998年的数据就能修正完毕..."彭呈焜突然挣断铁链，鳞片化的手掌拍碎防弹玻璃。
众人跟在他身后冲进核心实验室时，冷冻柜里的景象令人窒息——七具冰封的遗体穿着1998届校服，他们的变异特征与在场每个人高度吻合。
"轮回实验..."陈秋吉读出操作台上的实验日志，"每二十年用新生重复感染...优化毒株..."警报声骤然响起。
刘宏杰的声音从广播传来："现在进行期中测验..."所有出口同时降下闸门，通风管开始注入紫色气体。
彭呈焜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组织，他的惨叫声中混杂着野兽般的低吼。
文平在控制台发现加密文件，破解后显示的是他们的体检报告——每个人的过敏史都与1998届死者完全一致。
薛世杰砸碎病毒样本冷藏柜，举着试管嘶吼："要么同归于尽，要么给我们解药！
"气闸突然解除。
刘宏杰的白大褂出现在观察窗外，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恭喜通过压力测试..."随着他按下按钮，冷冻柜里的遗体突然睁眼，1998届死者的瞳孔里，倒映着在场七人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