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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请求,程医生并没有对着沈灵书透露半句。
看着和以往一样的诊断,他面无波澜。
庄铭笑得勉强,“灵书,我的画展下次会在海城举办,你会来吗?”
五年里他邀请过许多次沈灵书,妻子却都因为我的各种突发状况而失约。
沈灵书转身吩咐司机务必要安全送我到家,
“今天你的画展还没结束,又何必要等到下次。”
“总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对你失约吧。”
她的主动像是一个讯号,我看清楚了庄铭眼里迸发出的惊喜。
我的胸腔像是空了一块,而冷秋的风顺着缝隙侵入,带来无端的冷意。
甚至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回家的路上,
我安静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日落江景,连平日里爱不释手的乐高积木都没有再碰。
管家阿姨和王司机面面相觑。
即使是痴傻的我,对沈灵书的占有欲却很强烈,甚至是将她列入私有物的状态。
如今看着沈灵书和旁人离开,却没有任何偏激的反应。
许姨略带着试探地问了句,“阿屿,今晚要不要喝甜汤?”
从前的我最爱喝的就是许姨的甜汤。
几乎每日餐桌上都会出现。
可五年前我被接回来后,再也没提过“甜汤”。
“想喝。”
“你、你这是想起来了?“
我选择了撒谎,“我、我就是感觉阿姨做的甜汤一定是世界上最、最好喝的。”
她几乎是笑出了眼泪,欣喜于我有好转的迹象。
“好好好,阿姨明天就给你做。”
这个家每个人都有活要忙,我却轻手轻脚到房间收拾东西。
却意外地在抽屉里翻到了离婚证。
恍然想起自己痴傻的第三年,被庄铭一块巧克力蛋糕哄骗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
我们已经连法律上的关系都不存在了。
那年沈灵书罕见地对着他发了好大一通火,最后却在庄铭泛红的眼睛中熄火。
“沈灵书,你能不能替舟舟想一下?”
“如果被人知道他有这么个连流口水都不会擦的痴傻父亲,舟舟的生长环境就会变得非常恶劣。”
“陆屿当初既然愿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如今再多牺牲一些又怎么了?”
我不知她最后的屈服是为保护儿子,还是觉得我真的很丢人。
也许两者都有。
离婚的当天晚上,沈灵书抱着我说了好多句“对不起”。
可我得到的也只有对不起而已。
我悄然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本离婚证。
才发现没有手机、更没有现金的我连回家的机票都买不了。
舟舟突然一声尖叫,“你是不是在偷东西?”
惊吓之余,我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陶瓷杯子。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把杯子赔给我!”
“这是庄铭叔叔和妈妈一起烧制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快赔给我。”
一起?
我低头,捧着的碎瓷片已然变得碍眼。
怪不得向来不爱喝水的舟舟,这段时间天天护着这个杯子。
那句“对不起”明明到了嘴边,我的嘴唇蠕动片刻却什么也说不出。
任由他扑过来,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我蹲在地上,声音极低地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喜欢庄铭吗?为什么?”
他出生以来就是我在照顾,甚至为救他痴傻五年。
我也从未缺席过他的成长,为什么他能对我厌恶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