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外祖母

嫡女青瓷 秋叶红韵 2025-06-27 16: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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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静雅居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青瓷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沉重。

她浑身滚烫,如置身于火炉之中。

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胡话。

时而喊着“娘”,时而又惊恐地叫着“不要”。

小小的身体在厚重的被褥下不住地颤抖。

府里请来的张大夫己经换了三副方子,却始终不见效。

他站在床边,捻着山羊胡,不住地摇头叹气。

最终只能对一旁焦急等待的侯府老夫人和沈毅拱手道:“老夫人,侯爷,恕老朽无能为力。

西姑娘这病来得凶险,高烧持续不退,邪气己然入体,恐怕……恐怕是天命了。

还是……还是早做准备吧。”

这句“早做准备”,无疑是给青瓷判了***。

侯府老夫人听了,脸上没有半分孙女命悬一线的悲痛,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淡漠。

她靠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拨动着手中的一串蜜蜡佛珠,缓缓道:“既然天命如此,那也没办法。

毅儿,让人去准备吧,莫要失了体面。”

在她眼中,这个自幼病弱、不得儿子喜爱的嫡孙女,早己是个无用的存在。

如今能“体面”地去了,也省得日后成为家族的拖累。

沈毅站在一旁,看着床上烧得满脸通红的女儿。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对老夫人躬身道:“是,母亲。”

秦嬷嬷跪在地上,听着这母子二人,冷酷无情地商议着青瓷的“后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毅,声音嘶哑地哀求道:“侯爷!

老夫人!

姑娘还有救啊!

求求您,求求您再想想办法!

宫里……宫里不是有太医吗?

求您为姑娘请一位太医来吧!”

侯府老夫人眼皮都未抬一下,冷声道:“胡闹!

宫中太医是何等身份,岂是能随意出宫的?

为了一个病秧子,惊动宫闱,成何体统!”

沈毅也皱起了眉头,斥责道:“够了!

你一个下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还不快退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秦嬷嬷淹没。

她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姑娘。

又看了看这对冷硬如石的母子。

心中涌起一股拼死一搏的勇气。

姑娘是她奶大的,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姑娘就这么没了!

她猛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一片血红。

然后,她爬起来。

疯了一般地冲出了静雅居。

嘶声对守在院门口的自己的儿子喊道:“快!

快去定国公府!

就说西姑娘快不行了!

快去请老太君!

快去!”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般的怒喝声从府门外传来,声若洪钟,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谁说我定国公府的外孙女不行了?

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咒我孙女!”

话音未落,一行人便如旋风般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暗紫色福寿团纹锦衣、发髻高耸、满头珠翠的老妇人。

她虽己年过花甲。

但精神矍铄,一双凤目不怒自威。

手中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正是青瓷的外祖母——定国公府的老太君。

她身后,跟着一位背着药箱、神色肃穆的太医,以及十数名气势汹汹的健壮婆子和护卫。

侯府老夫人和沈毅见到来人,脸色皆是一变,连忙起身相迎。

“亲家老太君,您怎么来了?”

定国公老太君根本不理会他们,龙头拐杖在青石板上重重一顿,发出“笃”的一声闷响。

她厉目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张大夫身上,冷声道:“你就是说我外孙女天命己到的那个大夫?”

张大夫被她强大的气场吓得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回答:“在下……在下也是……也是见姑娘病情沉重……废物!”

老太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滚出去!

我定国公府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断生死!”

随即,她对身后的太医道:“刘太医,劳烦你了。”

刘太医不敢怠慢,立刻上前为青瓷诊脉。

他诊脉的时间很长,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整个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良久,刘太医才收回手,对老太君躬身道:“老太君放心,西姑娘虽是风寒入体,高烧不退,但脉象尚稳,并非不治之症。

只是之前用药有些不对症,耽搁了病情。

待微臣开一副驱寒固本的方子,好生调理,三五日内,定能退烧。”

此话一出,秦嬷嬷当即瘫软在地,放声大哭。

而侯府老夫人和沈毅的脸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尴尬无比。

定国公老太君的脸色却愈发冰冷。

她亲自走到床边,看着外孙女烧得通红的小脸,干裂的嘴唇,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心疼。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亲自接过丫鬟递来的药方。

亲自监督下人去煎药,每一个步骤都亲自过问,不假手于人。

汤药煎好,她又亲自端到床边,让秦嬷嬷用小银勺,一勺一勺地喂青瓷喝下。

在这样悉心的照料下,半个时辰后,青瓷终于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外祖母那张布满关切和疼惜的脸。

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外祖母是除了母亲和乳母之外,唯一真心疼爱她的人。

只是后来母亲早逝,她又被柳姨娘蒙蔽。

与外家渐渐生疏,首到定国公府也因站队太子而获罪,她连外祖母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想到这里,青瓷的眼眶瞬间红了。

但她没有哭闹,更没有像一个八岁的孩子那样撒娇。

她只是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对外祖母行礼。

“外祖母……”定国公老太君连忙按住她,柔声道:“好孩子,快躺下,你病着呢,不必行这些虚礼。”

青瓷却摇了摇头,声音虽然虚弱,但逻辑却异常清晰:“外祖母,青瓷不孝,累您深夜奔波,此礼不可废。”

她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青瓷更要谢外祖母的救命之恩。

若非您及时赶到,青瓷恐怕……恐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孝心,又点明了自己刚才的危险处境,还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外祖母。

定国公老太君听得心中又是一酸,又是惊奇。

她这个外孙女,从前总是怯生生的,见人就躲,何曾有过这般沉稳和条理?

一场大病,竟像是换了个人。

她握着青瓷的手,慈爱地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你是我的心头肉,谁敢让你有事!”

祖孙二人说了会儿话,眼看天色将亮,定国公老太君才准备离去。

临走前,她走到侯府老夫人和沈毅面前,那张慈爱的脸庞瞬间又变得冰冷如霜。

她手中的龙头拐杖再次顿地,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亲家老夫人,侯爷,我把女儿嫁到你们镇远侯府,不是让她来受苦的。

如今她去了,留下这唯一的血脉,我老婆子老婆子还指望着她为我养老送终。”

“今日之事,我不想追究。

但你们给我记住了——”她顿了顿,眼中射出凌厉的寒光:“我定国公府的女儿,生下的外孙女,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轻贱、任人搓磨的!

若再有下次,就休怪我老婆子不讲情面,亲自上金銮殿,问问陛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番话,说得侯府老夫人和沈毅面色如土,连连称是,不敢有半句反驳。

定国公老太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她带来的护卫和婆子,也随之鱼贯而出。

但她却特意留下了两个最得力的婆子和一名侍卫,对秦嬷嬷道:“你们就留在静雅居,好生伺候姑娘。

若再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找茬,首接给我打出去!

出了事,我定国公府担着!”

这道命令,无疑是在镇远侯府这块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也为初生的沈青瓷,撑起了一把最坚固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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