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裴泽轩没有带我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开车，去了陈静仪家。
陈家和裴家一样，都住在半山腰的富人区，两家离得不远。
路上，裴泽轩打了个电话。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我心惊。
「查一下陈氏集团最近在竞标的那个城南项目，把他们所有的资料，包括底价，半小时内，发到我邮箱。」
「另外，查一下陈静仪这几年的所有消费记录，以及她名下那辆保时捷的资金来源。」
我听着他条理清晰地吩咐着，心里大概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他是要……釜底抽薪。
到了陈家门口，佣人看到是裴泽轩，一脸惊讶，但还是恭敬地把我们请了进去。
陈静仪的父母都不在家，只有她一个人，正敷着面膜，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她吓了一跳，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泽轩哥？你……你们怎么来了？」她一边说，一边心虚地扯下面膜。
裴泽轩没有理她，而是拉着我，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他环视了一圈客厅，然后把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一个笔记本电脑上。
「帖子，是你发的吧？」他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陈静仪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眼神躲闪，「什么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裴泽轩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陈静仪，你真以为，你在网上匿名发个帖子，我就查不到你吗？」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文件，扔到她面前。
「IP地址，登录时间，设备信息，都清清楚楚地指向你这台电脑。
需要我再找技术人员过来，恢复你电脑里的发帖记录吗？」
陈静仪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大概没想到，裴泽轩的动作会这么快，证据会这么确凿。
「我……」她张了张嘴，还想狡辩。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裴泽轩打断了她。
「第一，立刻登录你的账号，发帖澄清，向依苒道歉，并且去学校，跟校方解释清楚，所有事情都是你捏造的。」
「第二，」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极其危险。
「我让你们陈家，在A市，彻底消失。」
陈静仪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泽轩哥，你……你为了一个外人，要这么对我？」
她声音颤抖，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你一次次伤害我女人的资本。」裴泽轩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给过你机会，在裴家的时候，我已经警告过你。
是你自己，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的耐心有限。给你十分钟，做出选择。」
说完，他便不再看她，而是走到我身边，温柔地问我：「想喝点什么？」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了。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陈静仪坐在沙发上，脸色灰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知道，裴泽轩不是在开玩笑。
以裴氏集团的实力，要让陈家破产，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她斗不过他。
几分钟后，她像是认命了一样，拿起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手，开始打字。
很快，一篇新的帖子，出现在了A大论坛上。
关于萧依苒同学的澄清与道歉信
帖子里，陈静仪承认了之前那篇抹黑我的帖子是她恶意捏造的。
并且详细解释了那些照片的真实情况。
最后，她向我，以及所有被误导的同学，郑重道歉。
这篇道歉信一出，整个论坛都炸了。
风向，瞬间逆转。
所有之前骂我的人，都开始反过来同情我，痛骂陈静仪的恶毒。
做完这一切，陈静仪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在沙发上。
「现在，可以了吗？」她看着裴泽轩，眼神空洞。
「去学校。」裴泽轩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最终，在裴泽轩的「押送」下，陈静仪去了学校，跟辅导员和系主任，把所有事情都解释了一遍。
我的危机，彻底解除了。
回程的车上，我看着窗外，心里感慨万千。
「在想什么？」裴泽轩问。
「在想，幸好有你。」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没有你，我今天可能真的要被学校开除了。」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傻瓜，就算被开除了，我养你啊。」
我的心，又一次被他温暖了。
这场风波过后，陈静仪就从A大消失了。
我听说，她被她父母送出了国。
而裴泽宇，也被裴父彻底断了经济来源，送到了分公司，从基层开始做起。
我的世界，终于，也彻底清净了。
我和裴泽轩的感情，越来越好。
他会带我出席各种商业活动，把我正式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他会耐心地教我很多商业上的知识，支持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他的鼓励下，我参加了全国大学生英语演讲比赛，拿了一等奖。
站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那个为我鼓掌，满眼都是我的男人，我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A市下了第一场雪。
那天，我正在准备期末考试，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裴泽宇。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也很疲惫。
「萧依苒，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本想拒绝，但听着他那陌生的语气，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也黑了，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
脸上没了往日的张扬和傲气，多了几分沉稳和沧桑。
看起来，这几个月的基层生活，确实改变了他不少。
我们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对不起。」他说，看着我，眼神很真诚。
「以前，是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我向你道歉。」
我看着他，心里那点仅存的怨气，也随着这句迟来的道歉，烟消云散了。
「都过去了。」我说。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都过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抬起头，问了我一个问题。
一个我以为他永远不会问的问题。
「萧依苒，」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脆弱的期盼，「你……到底爱过我吗？」
我看着他，想起了我们刚在一起时，他笨拙地为我唱情歌的样子。
想起了他为了追我，在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被宿管阿姨追着骂的狼狈模样。
那时的他，虽然幼稚，虽然霸道，但眼里，也曾有过真诚。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爱过。」我说，「在你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满足你虚荣心的标签的时候。」
他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快意，也没有同情，只有释然。
我们之间，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