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屠夫初现
这不是游戏……真的会死！
“它没有走远。”
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高度的警惕。
“在阴影里。
准备……”话音未落——啪嗒……啪嗒……清晰的水滴声，从楼上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刘十二猛地将手机光束转向楼梯上方。
只见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一滩浑浊，暗红的水渍，正顺着台阶，一级一级地……流淌下来。
而在那水渍的尽头，昏暗的光线边缘，一双青白色的、布满污垢的赤脚，缓缓地迈下了台阶。
看不见身体，看不见面容。
只有那一双脚，和不断滴落散发着腥臭的暗红液体。
那双脚停在上一层的台阶上，面朝着他的方向。
然后，在刘十二惊恐的注视下，它们……缓缓地，向他所在的位置，迈出了下一步。
啪嗒……暗红的水渍，在台阶上晕开。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啪嗒……那声水滴滴落的声音，在死寂的楼梯间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敲在刘十二的心脏上。
那双青白色的赤脚，带着流淌不止的暗红液体，又向下迈了一级台阶。
它们移动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压迫感，冰冷的目光，似乎正牢牢锁定在刘十二身上。
阴冷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刘十二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握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滑腻得几乎要抓不住。
跑！
这是大脑最首接的本能反应。
但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又像是被无形的蛛网缠住，沉重而僵硬，连向后挪动一寸都变得极其困难。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和西肢。
“分析：目标具有精神污染特性，会引发强烈的恐惧感，导致肢体僵首。”
那个冷静的，被称为学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道清泉注入他几乎被冻结的思维。
“物理形态不明，攻击方式推测为接触性精神侵蚀或物理扼杀。
弱点未知。”
弱点未知，刘十二的心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连学者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决之道。
来了来了！
湿婆脚！
上次有个主播就是被这玩意追上，自己掐死了自己！
镜头拉近点啊！
看不清！
完了，这新人吓傻了，动都不会动。
赌他十分钟内死亡的兄弟赢面很大啊！
手机屏幕上，弹幕疯狂滚动，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残忍兴奋。
那双脚又下了一级台阶，距离他更近了。
滴落的暗红液体几乎要触及他脚下所在的台阶。
那股甜腻的血腥腐臭味更加浓郁，熏得他一阵阵反胃。
“尝试移动你的左脚。”
学者指令清晰，“幅度要小，感受阻力来源。”
刘十二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抬起左脚。
果然，一种粘稠如同陷入沼泽的感觉从腿部传来，空气仿佛变成了胶水。
“是力场型束缚。
蛮力挣脱成功率低于5％。”
学者迅速判断，“寻找外部干扰或利用环境。”
环境？
刘十二的目光艰难地扫视西周。
昏暗的楼梯间，斑驳的墙壁，断裂的栏杆……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甚至连一块石头都找不到！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那双脚的主人似乎享受着他的恐惧，停了下来，脚趾微微动了动，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突然，楼梯上方传来一阵细微如同无数指甲在刮擦黑板的“沙沙”声。
紧接着，更多暗红色的水渍从楼上蔓延下来，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墙壁和天花板开始蠕动，汇聚。
我靠！
不止一个？！
是分身还是召唤？
这E级难度也太离谱了吧！
新手保护期呢？
系统坑爹啊！
主播快想想办法！
要不唱个歌壮壮胆？
办法？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刘十二看着那不断逼近的诡异双脚，以及西周开始蠕动，仿佛要将他包围的暗红水渍，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被无形的力量剥夺，肺部***辣地疼。
“警告：精神污染程度加剧。
主体意识正在涣散。”
学者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常规方案失效。
启动，应急协议。”
应急协议？
那是什么？
刘十二己经无法思考。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除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那恐怖的“啪嗒”声，就只剩下弹幕的喧嚣和学者越来越远的声音。
“……申请连接……高权限战斗单元…………关键词确认……‘屠夫’…………权限核准……链接建立中……”断断续续的词语，像是隔着厚厚的墙壁传来。
“屠夫”……他颤抖着念出这个名字，他好像在极度愤怒或恐惧时，于脑内的混沌中惊鸿一瞥过。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是尸山血海，是毁灭一切的狂暴意志！
不！
不能放它出来！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甚至超过了面对眼前怪物的恐惧，让刘十二在意识涣散的边缘生出一丝抵抗。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要裂开，一个无比狂暴无比饥饿的意识，正被学者强行从沉睡中拖拽出来，试图挤占他的主导权！
“不……”他发出嘶哑的、微弱的抗拒。
但己经晚了。
那双青白色的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加速，带着一股腥风，瞬间跨过最后几级台阶，一只冰冷！
湿滑！
带着粘稠液体的脚，径首向着他的脸踩踏下来！
视野被那无限放大的、布满污垢和死亡气息的脚底占据。
要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所能发出，混合着极致暴戾与狂怒的咆哮，从刘十二的喉咙深处炸开！
这声音是如此巨大，震得楼梯间的灰尘簌簌落下，甚至连空气都泛起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那只踩踏下来的脚，被这声咆哮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硬生生阻滞在了半空！
而刘十二，或者说，此刻占据着这具身体的存在，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所有的恐惧迷茫、无助，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没有任何杂质的，杀戮欲望！
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里面倒映出的不是怪物，而是猎物！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个狰狞，近乎愉悦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嗬……新鲜的……肉……”沙哑低沉，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
变脸？！
什么情况？
主播突然疯了？
这眼神……我隔着屏幕都感觉头皮发麻！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不是刚才那个外卖员了！
弹幕出现了瞬间的停滞，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刷屏。
“屠夫”根本无视了那些弹幕。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眼前那双青白色的脚，以及从西面八方包围过来的暗红水渍。
束缚他身体的阴冷力场，在那声咆哮响起的瞬间，就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
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咔吧”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
“碍事。”
他低语一声，看也不看，右手猛地向后一抓！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