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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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阁内,熏香袅袅。

一众女眷随着沈清辞步入这间雅致而不失匠气的绣房。

屋内陈设井然,靠窗是宽大的绣架,旁边立着多宝格,上面错落放着各色丝线、绣针以及一些小巧的匠作工具,墙上还挂着几幅己完成的双面绣屏,引得几位夫人驻足细看。

“早闻沈家绣艺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夫人赞道,目光落在一幅《荷塘清趣》上,正反两面,一为红莲映日,一为白荷沐月,针脚细密,过渡自然。

沈清辞浅笑回应:“夫人谬赞,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她引众人坐下,命云苓奉上清茶果点,姿态从容,仿佛方才在宴席上那番关于“灵犀绣”的石破天惊之语并非出自她口。

然而,有心人却能察觉,这位刚刚及笄的沈家嫡女,眉宇间那份沉静,远超同龄人,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清辞妹妹,你方才说的那‘灵犀绣’,究竟是何等神奇?

快与我们说说。”

那位开口的郡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沈清辞不疾不徐,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目光似无意地扫向门口。

算算时辰,林婉儿也该回来了。

“郡主稍安,待婉儿姐姐取来图样,对照着解说,更为首观。”

她话音刚落地,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略显急促。

珠帘掀动,林婉儿走了进来,手中果然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螺钿绣盒。

“清辞,绣盒取来了。”

林婉儿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笑意,将绣盒递上,只是那笑容底下,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

她袖口微沉,那幅要命的绸布,依旧稳妥地藏在那里,未能按计划放入这玲珑阁中任何角落。

沈清辞接过绣盒,指尖在冰凉的螺钿上轻轻划过,并未立即打开,反而抬眸,清澈的目光落在林婉儿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有劳婉儿姐姐。

只是……姐姐去了这般久,可是在我那书房中,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物事,耽搁了?”

林婉儿心头一跳,强自镇定:“妹妹说笑了,不过是路径不熟,多绕了些路。”

她暗自咬牙,沈清辞今日言语间,句句都带着钩子!

沈清辞恍若未觉,轻轻打开绣盒,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张素绢,上面用细墨勾勒着一些繁复的纹样,却并非什么“灵犀绣”图谱,而是些青铜器上的云雷纹、古建筑上的榫卯结构图。

几位夫人凑过来一看,皆露疑惑。

“清辞,这些是……”谢夫人拿起一张绘有斗拱分解图的素绢,不解其意。

这与绣艺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沈清辞拿起那张斗拱图,神色坦然:“让诸位见笑了。

此乃古建修复中的‘偷心造’斗拱分解图。

家父常言,百工同源,绣艺之‘疏密’、‘承转’,与这木作中的‘虚实’、‘支撑’,道理相通。

我所谓‘灵犀绣’,便是悟自此理,讲究的是绣品内在的‘骨架’与‘气脉’,而非表面针法的堆砌。”

她侃侃而谈,将绣艺与古建、青铜纹饰相互印证,言语间展现出的广博见识与独特见解,令在座众人,包括以绣艺闻名的谢夫人,都听得怔住,一时忘了追究那“灵犀绣”本身。

林婉儿站在一旁,手心微微沁出冷汗。

沈清辞今日的表现太过反常,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她必须尽快将袖中之物处理掉,否则夜长梦多。

就在这时,沈清辞仿佛才想起正题,放下图纸,歉然道:“瞧我,一说起这些便收不住。

至于‘灵犀绣’的图样……”她微微蹙眉,在绣盒中翻找片刻,面露懊恼,“许是前几日整理时,不小心混放到别处去了。

云苓,你带人去我书房再仔细找找。”

云苓应声而去。

林婉儿心中警铃大作!

还要去书房?

那地方她刚去过,若此时被人在那里“发现”什么……她急忙开口:“或许是我刚才粗心,没有找到。

不如我再去帮妹妹找找?”

她必须亲自跟去,确保万无一失。

“怎敢再劳动姐姐。”

沈清辞婉拒,目光掠过林婉儿微微颤抖的指尖,心中冷笑更甚,“姐姐方才辛苦了,且坐下喝杯茶歇歇。

不过是几张图样,找不到便罢了,我口述与诸位听也是一样的。”

她越是云淡风轻,林婉儿心中越是焦灼。

那东西就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坐立难安。

沈清辞不再看她,转而面向诸位女眷,开始讲述所谓的“灵犀绣”心法,什么“以意引线,线随气走”,什么“图案生于方寸,显于绢帛”,玄之又玄,却又隐隐契合某种至理,让人听得入神。

然而,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调整着身旁多宝格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黄杨木小匣。

那匣子看似是放零碎绣针的,实则内藏机关,与多宝格本身的一个暗格相连。

前世,林婉儿便是趁她演示绣艺时,偷偷将“罪证”塞入了这个暗格。

就在沈清辞指尖轻轻拨动匣底某个凸起时,“咔哒”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被她的言语声掩盖。

与此同时,林婉儿正心乱如麻地听着那玄妙的“灵犀绣”,目光游移间,忽然瞥见多宝格底层,靠近背板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一角熟悉的绸布!

她心头猛地一缩!

那颜色、那质地……像极了她袖中之物!

怎么可能?

她明明没有机会靠近那里!

难道是之前来寻沈清辞时,不小心遗落的?

还是……有人故意放置?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无论原因如何,这东西绝不能留在这里!

此时,云苓快步回来,禀报道:“小姐,书房都找遍了,并未见到您说的那种图样。”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沈清辞身上。

沈清辞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看来是我记错了。

罢了,今日怕是无法向诸位展示图样了,改日若有所得,再请诸位品评。”

她话音落下,屋内气氛微妙的有些遗憾。

林婉儿却抓住了这个机会。

她必须立刻处理掉那角绸布!

她站起身,脸上带着体贴的笑容:“许是妹妹近日为及笄礼操劳,记混了也是常事。

我看妹妹这多宝格上似乎落了点灰,我帮你拂一拂吧。”

说着,便自然地朝多宝格走去。

沈清辞眼底寒光一闪,鱼儿,上钩了。

她并未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

林婉儿假意擦拭,手指飞快地探向那缝隙,想将那块绸布勾出藏起。

然而,她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布料,还未来得及动作——“婉儿姐姐,”沈清辞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婉儿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

林婉儿动作僵住,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沈清辞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指间那抹若隐若现的绸布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似乎……不是我房中之物。

姐姐能否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林婉儿下意识地想将手藏到身后,却被沈清辞先一步,用巧劲捏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何必紧张?”

沈清辞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仿佛凝结着前世的冰雪,“不过是一块绸布而己。

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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