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爷没了
如果天上掉了馅饼，那背后标定的，往往是你未曾预料的代价。
第二天一早，季青临帮着早餐摊老板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换了一顿早餐，最后早餐摊老板还好心的给了他二十块钱。
“今生缘”婚庆公司。
位置还算不错，在一条比较清净的临街铺面。
玻璃门上落了些灰，里面黑着灯。
季青临用大爷留给他的钥匙，很顺利的打开了门。
一股混合着灰尘、木质材料和淡淡香薰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很空旷，几套白色的欧式婚礼拱门和背景板堆在墙角，蒙着防尘布。
几盏舞台帕灯、一个调音台沉默地立在另一边。
他走到唯一的办公桌前，桌面干净得反常，只有一台旧电脑。
他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看来他那个大爷跑得很彻底，除了这些带不走的笨重设备和一年的租约，什么也没留下。
季青临坐在办公桌后边，打量着这个房间，开始思索他以后的路。
继承他大爷的事业，把婚庆公司开起来？
可是他没有经验，赔了怎么办？
还有一年房租，要不要转手租出去，当个二房东？
可是这房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转租出去。
干脆把房间里的东西卖了？
这些二手的东西，应该也值不了多少钱，他又觉得亏的慌。
就在他心思浮动，眼神闪烁不定时，门口风铃响动，紧接着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女少女十***岁年纪，穿着一身简单的白体恤牛仔裤，但却美丽的像是林间精灵。
尤其是她的眼睛，不是简单的“大而明亮”，而是灵动的猫眼，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下会变成剔透的蜂蜜色，让人禁不住沉沦。
少女看到季青临，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不是标准的八颗牙，而是有点调皮地歪着嘴，左边脸颊会陷进一个浅浅的梨涡，让她显得更加灵动，自然。
“你是新老板吧？
你好，我是慕灵犀。
咱们公司其他同事都走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季青临看着慕灵犀，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前老板跑路，同事都走了，她却一个人留了下来。
还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是天真？
还是……别有用心？
慕灵犀察觉到季青临审视的目光，西下打量了一眼，若有所悟，继续说道：“老板，你别看这店里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我可没有偷懒。
就在昨天，经过我不懈努力，我刚为我们公司拉来了一个天大的业务，东山省叶家大小姐的婚礼招标！
这可是一个上百万的大单子，老板您准备给我多少提成？”
提成？
季青临差点气笑了。
他现在穷得叮当响，还提成？
季青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那个慕姑娘是吧，我听你刚才说的是招标？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要等到竞标成功，才算拿下了这个业务。
你现在就要提成，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
慕灵犀双手抱胸，胸前堆起夸张弧度，歪着头看他，眼神里的充满了狡黠：“老板，这话可不对。
你知道叶大小姐这单业务，多少人竞争吗？
很多大的婚庆公司，都没竞标机会呢。
我能拿到这个竞标机会，可是费了很大功夫的。
竞标机会拉来了。
至于能不能拿下，那是老板你的能力和本事问题。
你不能因为你的问题，导致业务没谈下来，就抹杀我拉来业务的功劳吧？
这提成，于情于理，你都该给。”
她的逻辑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却又诡异地……让人无法反驳。
就连季青临，都情不自禁的，仿若是被蛊惑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老板，你刚刚点头，是也同意我说的话吗？”
季青临刚点完头，就清醒了一些，再听到慕灵犀问话，那是彻底的清醒过来。
季青临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慕姑娘，你看……老板，您叫我灵犀就好。
慕姑娘，太见外了。”
“好吧，我就叫你灵犀了。
灵犀啊，你看，你也说了，好多大公司都在竞标叶大小姐的婚礼。
人家那可是精锐，你再看看咱们公司，现在就咱们两个人，那就是散兵游勇，怎么跟人家竞争？
要不然，我们还是放弃这个业务吧。”
“可是老板……”叮铃铃……门口突然传来了风铃的声音。
季青临立刻抬头看去。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皮鞋一尘不染，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真皮公文包。
他的脸很干净，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锐利得像刚刚磨好的刀。
只是站在那里，那股子成功的精英人士气息，就扑面而来。
季青临两辈子，都没跟这么精英的人打过交道，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请问你是季青临季先生吗？”
他的声音很平稳，没有起伏，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是。
你哪位？”
男人走进来，步伐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
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名片夹，抽出一张，双手递上。
“我姓赵，是季博达先生的私人法律顾问。”
名片是冷白色的卡纸，上面只有名字、头衔和一串电话号码，简洁得近乎冷酷。
“季博达？
那是谁？”
季青临皱眉，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没有这个名字。
只不过在意识到也姓季之后，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大爷吧？
不过他不在这里，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季青临一愣，随即恍然，苦着脸道“这位律师，你找我真的没用。
实话跟你说，我昨天才跟我大爷相认，他去了哪里，根本没跟我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
赵律师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连嘴角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一下。
“季博达先生，己于西十八小时前，因飞机事故，在境外去世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他大爷。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