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地方,厨房的刀具上,椅子腿,偶尔在镜子上也可以看到凝固的,深棕色的血痕,妈妈擦了又擦,不管怎么样,血痕在第二天都会出现。
“还在渗血吗?”
新爸爸在餐桌上这么问。
妈妈和他再婚之后,搬进了这个新家,明亮的悬挂灯,四面通透的客厅,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会被上帝优先送到客厅的一角。
然后,高温阳光灼烧地板,再然后,地板开始冒血。
“今天早上。”
妈妈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反复咀嚼,那团肉塞满她一侧的腮帮子,怎么都无法吞咽,“厨房的台面上,我看到了。”
“不过或许是我的吧。”
她很快又补充道,眼角勾起的鱼尾纹叠在一起,她笑得眯起眼,“可能是我做饭的时候没注意受伤了。”
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眼,无声的话语被他们揉进目光中,用一种不管怎么样都带着浓厚雾气的眼神看向彼此。
我坐在餐桌的一旁,半埋着头,垂落下的发丝的遮掩,让我可以迅速看他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被我切得稀烂的牛排,泛着粉的肉,诡异连结在一起,我切得手酸,两只架着的手松垮地放在桌子上。
这个家是一个很温暖的家,水晶吊灯正中的悬挂在客厅,房间的每一处都被照的发亮,现在正是冬天,家里的隐藏暖气会消融身上的每一处雪水,爸爸和妈妈在院子里种了苹果树,从餐厅望过去,还可以看见它的枝叶摇摆。
所以血是从哪里来的,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难道这么温暖的家也会遭遇所谓的神罚吗?
想到这里,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一声响。
妈妈的眼神看向我,终于找到一个话题不再提渗血这个诡异的事情。
“小茴今天就要见到小禹了。”
妈妈的语气很温柔,如同飘在云里一样轻飘,传进我的耳朵里,有一阵鸡皮疙瘩陡然冒起。
“感觉怎么样?
有了哥哥,我们小茴不会再一个人了。”
我迎着她的目光看去,在她一旁的虚影里,是爸爸的探着头观察着我的反应,他或许很好奇,我能不能接受他的儿子成为我的哥哥,我心底踩进一个没有底部的深渊,两只脚在深渊的正中晃荡。
这样的感觉太危险了,但我也只能说服自己在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