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口的另一边，是一片荒芜的林子。
我们成功逃了出来。
我不敢停歇，搀扶着惊魂未定的孝贞太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林子深处走。
必须在天亮之前，找个地方躲起来。
天亮之后，他们发现尸首不在，定会全城搜捕。
孝贞太后毕竟年事已高，加上受了惊吓，没走多远便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我只能将她藏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自己则折返回静思苑附近，等待机会。
次日清晨，运送花肥的粪车果然吱呀呀地来了。
我趁着赶车的老吴不注意，将那枚黑铁佩扔进了他的空车里。
做完这一切，我迅速离开，回到了林中。
接下来，便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我不知道老吴是否会把铁佩交上去，更不知道萧澈是否能及时收到消息。
我从附近的小溪里捧了些水，又找了些能吃的野果，勉强果腹。
孝贞太后一直昏睡着，偶尔说些胡话。
到了第三天黄昏，我几乎已经要绝望了。
林子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立刻握紧了手里削尖的树枝，将孝贞太后护在身后。
来人是萧澈身边那个不起眼的老太监，就是之前给我送药的那位。
他提着一个食盒，身后还跟着两个健壮的内侍。
“姑娘，让您和主子受惊了。”老太监见到我们这副狼狈模样，眼圈都红了，“陛下已经安排好了，快随奴才来。”
我们被带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所在。
那是在皇宫藏书阁的地下，一间干燥通风的密室。
这里有床有榻，甚至还有干净的衣物和充足的食物。
“这里是先帝为自己修建的避难之所，除了陛下，无人知晓。”老太监低声解释，“你们暂时在这里住下，万万不可再出去了。”
他临走前，又交给我一瓶金疮药。
“陛下让我转交与你的。”
我看着自己满是伤口和污泥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这场大火，萧澈在朝堂之上，只定性为意外失火，下令厚葬了静思苑里“不幸罹难”的两位宫人，便再无下文。
但他却借着“宫中防火不利”的由头，罢免了由太后亲信担任的京畿卫戍统领之职，换上了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