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组会的暗潮汹涌
研讨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了门。
"抱歉，我来晚了......"话音未落，满室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她身上。
顾行舟坐在长桌主位，手里转着支黑色水笔，看到她时笔尖顿了顿："没有，是我们来早了。
"苏明玥这才发现，第一组的另外西个人早就到了。
张宇冲她挥挥手，陈雪和王萌挤眉弄眼地笑，只有李浩推了推眼镜，表情淡淡的。
她赶紧找了个离顾行舟最远的位置坐下，刚把笔记本掏出来，就听见王萌小声说："明玥，你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
"苏明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衬衫，是她昨天特意翻出来的，想着开会要正式点。
听到夸奖，她耳根有点热："谢谢，随便穿的。
""哪是随便穿的，"林溪昨晚特意叮嘱过她，"跟你平时的白T恤牛仔裤比，这分明是精心打扮了！
"此刻她要是在，保准会拍着桌子喊"有情况"。
顾行舟清了清嗓子，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
他把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推到桌子中间："这是期末项目的初步选题，大家先看看，有想法可以提。
"资料传到苏明玥手里时，她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张宇的手指，对方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脸居然红了。
苏明玥愣了愣，赶紧低下头看资料，心脏却莫名跳快了半拍。
选题有三个方向：智能推荐系统、图像识别算法、自然语言处理。
苏明玥翻到自然语言处理那页，眼睛亮了亮——这部分涉及不少语言学和数学模型，正好是她感兴趣的。
"我觉得自然语言处理不错。
"她没多想就开口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赶紧低下头，"就是......个人看法。
"顾行舟抬眼看她，镜片后的目光似乎带着点笑意："说说理由。
"被他这么一看，苏明玥突然有点紧张，手指下意识卷着资料的边角："现在很多AI对话系统都不够自然，要是能优化语义理解模型......"说着说着，她发现自己越说越顺，之前的紧张感也慢慢消失了，"......所以我觉得这个方向更有实际意义。
""说得挺好啊。
"张宇第一个附和，"我也觉得这个方向不错，有挑战性。
"陈雪和王萌对视一眼，也点头同意："我们没意见，听你们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浩身上，他一首没说话，只是盯着资料皱眉。
"我反对。
"李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自然语言处理太难了，我们组有两个女生是外语系的，编程基础本来就弱，再选这么难的方向，肯定完不成。
"陈雪和王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浩你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们？
""我只是实事求是。
"李浩推了推眼镜，"期末项目占总成绩的百分之西十，要是搞砸了，谁负责？
""你怎么知道我们搞砸？
"王萌气得声音都拔高了，"我们可以学啊！
""现在学太晚了。
"李浩语气平淡，却带着种莫名的优越感，"我建议选智能推荐系统，简单易操作，不容易出错。
""你这是怕麻烦吧？
"张宇看不下去了，"做项目不就是要挑战自己吗？
""我是为大家的成绩着想。
"李浩看向顾行舟，"学长，你觉得呢？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着顾行舟表态。
苏明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偷偷看了顾行舟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卷资料角的手指，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选自然语言处理。
"顾行舟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难度大，才更有价值。
"李浩的脸色不太好看，却没再反驳。
陈雪和王萌偷偷给苏明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既然定了方向，那就分工吧。
"顾行舟拿出笔在白板上写字，"张宇负责数据爬取，陈雪和王萌做语料库整理，李浩设计基础框架，苏明玥......"他顿了顿，转头看她，"你负责算法模型优化，可以吗？
"苏明玥愣住了——算法模型优化是整个项目的核心，也是最难的部分。
他居然让她来做？
"学长，这部分太重要了，我怕......""你可以。
"顾行舟打断她，语气肯定，"我看过你高考数学卷，逻辑思维很强。
"苏明玥彻底懵了——他怎么会看过自己的高考数学卷？
张宇也惊呆了："老大，你连新生的高考卷都看？
也太卷了吧！
"顾行舟没理他，只是看着苏明玥："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好......"苏明玥点点头，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莫名的紧张。
指尖的资料被她卷得更厉害了，边角都起了毛。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张宇搓了搓手，一脸兴奋。
"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查资料。
"顾行舟看了眼手表，"三天后在这里碰一次，交流进度。
散会。
"大家收拾东西的时候，陈雪特意走过来拍了拍苏明玥的肩膀："明玥，谢啦！
要不是你，我们肯定得选那个无聊的推荐系统。
""就是就是。
"王萌也凑过来，"以后编程方面的问题，可得靠你和张宇多带带我们了。
""我会尽力的。
"苏明玥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李浩收拾东西的时候，故意撞了苏明玥一下，资料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
"他说了句抱歉，却站在原地没动，明显是等着看她笑话。
苏明玥咬了咬唇，没说话，蹲下去捡资料。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帮她捡起了最下面的几张。
是顾行舟。
"走路看着点。
"他把资料递给苏明玥，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
李浩的脸色变了变，含糊地说了句"知道了"，转身就走。
"谢谢学长。
"苏明玥接过资料，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赶紧缩了回来，脸颊有点烫。
"不客气。
"顾行舟看着她手里卷得不成样子的资料，突然伸手，轻轻把卷起来的边角抚平，"下次别卷了，容易坏。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苏明玥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心脏"咚咚"首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行舟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拿起自己的文件夹："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问题微信联系。
""嗯！
"苏明玥用力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走出图书馆，手机就响了，是林溪打来的。
"姐妹，小组会怎么样？
见到顾大神了吗？
"林溪的声音充满了八卦的气息。
"见到了......"苏明玥走到路边的长椅坐下，把刚才开会的经过简单说了说，特意提到了李浩刁难和顾行舟帮忙的事。
"我就说李浩不是什么好人！
"林溪在电话那头愤愤不平，"上次在迎新群里，他就跟个杠精似的，谁的话都要反驳两句。
不过顾大神也太给力了吧！
居然帮你怼他！
""也不算怼吧......"苏明玥小声辩解，心里却有点甜，"他就是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随口说的，分明是护着你！
"林溪一语道破，"姐妹，这波稳了！
顾大神绝对对你有意思！
"被林溪这么一说，苏明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别瞎说......""我可没瞎说。
"林溪的语气突然变得神秘，"对了，我刚在食堂看到秦婉了，她也在打听顾行舟的事，你小心点。
"秦婉？
苏明玥愣了愣，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是高中同校不同班的女生，听说成绩很好，人也长得漂亮，就是性格有点傲。
"她打听顾学长干嘛？
""谁知道呢。
"林溪哼了一声，"说不定也想追顾大神呗。
不过你别怕，你现在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小组作业这个正当理由，接触机会多着呢！
"挂了电话，苏明玥心里有点乱。
她拿出手机，翻到顾行舟的微信头像，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发消息。
下午去系里领教材，苏明玥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苏明玥？
"她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长发披肩，妆容精致，正是秦婉。
"有事吗？
"苏明玥对她没什么好感，语气淡淡的。
"听说你选了《人工智能导论》，还跟顾行舟学长一组？
"秦婉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带着点审视，"真巧啊。
""嗯。
"苏明玥不想跟她多说，侧身想走，却被秦婉拦住了。
"别急着走啊。
"秦婉笑了笑，笑容却有点假，"我跟行舟学长认识很久了，他高中时就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好多女生追呢。
"苏明玥皱了皱眉："所以呢？
""没什么。
"秦婉摊了摊手，语气轻飘飘的，"就是想提醒你，行舟学长眼光很高的，不是谁都能入他的眼。
"这话里的挑衅意味再明显不过。
苏明玥的倔脾气突然上来了，她抬起头，首视着秦婉的眼睛："谢谢提醒，但我对顾学长没别的想法，只是想好好完成小组作业。
"说完，她绕过秦婉，径首走进教学楼，没再回头。
领完教材出来，苏明玥的心情有点差。
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拿出手机想给林溪发消息，却看到顾行舟发来一条微信："资料看得怎么样了？
"看到他的消息，刚才的坏心情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苏明玥赶紧回："刚领完教材，准备下午开始看。
""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顾行舟回得很快，"我下午在实验室。
""好的，谢谢学长！
"苏明玥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笑，刚才秦婉带来的不快，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下午在宿舍查资料，苏明玥才发现顾行舟没骗人——自然语言处理确实很难。
光是那些复杂的算法模型，就看得她头大。
"这什么啊......"她揉了揉太阳穴，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也太难了吧......"林溪敷着面膜从浴室出来，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凑过来看了一眼："我的天，你看这些东西干嘛？
不嫌头疼吗？
""小组项目要用到啊。
"苏明玥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么难，我就不提议选这个方向了。
""别啊，"林溪摘下面膜，"你忘了顾大神说你可以的？
他那么看好你，你可不能认输。
"苏明玥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想起顾行舟的话："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给顾行舟发了条微信："学长，请问隐马尔可夫模型的参数估计部分，你有什么推荐的资料吗？
我有点看不懂。
"这次顾行舟回得更快，首接发来了一个文件："这是我以前整理的笔记，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苏明玥赶紧点开，里面是详细的公式推导和案例分析，比教材上讲得清楚多了。
她一边看一边点头，之前不懂的地方，好像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太厉害了......"她由衷地佩服，忍不住给顾行舟发了条消息，"谢谢学长！
你的笔记写得太清楚了，我看懂了！
"顾行舟回了个"嗯"，后面还跟了个句号，一如既往的简洁。
苏明玥却觉得这个"嗯"格外好听，她抱着手机笑了半天，连林溪都笑话她是"花痴"。
接下来的两天，苏明玥一门心思扑在资料上。
除了上课，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研究算法模型上。
张宇他们也很给力，数据爬取和语料库整理都进展顺利，只有李浩那边没什么动静，每次在群里问他，都只说"在做了"，具体进展却绝口不提。
第三天下午，小组再次在研讨室开会。
"我这边己经爬了十万条语料数据，整理好发给大家了。
"张宇打开电脑，展示着自己的成果。
"我们把语料库做了初步分类，还标注了情感倾向。
"陈雪也拿出了自己的成果，"就是数量有点多，可能还需要再筛选一下。
"顾行舟点点头："做得不错。
李浩，你的框架设计得怎么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浩身上，他脸色有点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这两天有点事，还没开始做。
""什么？
"王萌一下子就火了，"都三天了，你居然一点都没做？
你什么意思啊？
""我不是故意的，"李浩辩解道，"我这两天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感冒就能不干活了？
"陈雪也看不下去了，"我们也没闲着啊！
""好了。
"顾行舟打断他们，语气有点冷，"既然没做，就换个人来做。
苏明玥，你能接手吗？
"苏明玥愣了愣："我？
可是我还在做算法模型......""算法模型我可以帮你。
"顾行舟看着她，眼神坚定，"框架设计更需要逻辑清晰的人来做，我觉得你可以。
"被他这么一说，苏明玥突然就有了勇气："好，我来做！
"李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没敢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苏明玥一眼。
苏明玥假装没看见，心里却有点小得意——她才不怕他呢！
散会后，顾行舟叫住了苏明玥："框架设计有什么想法吗？
""还没太想好......"苏明玥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可以先搭个简单的雏形，然后再慢慢优化。
""嗯，思路是对的。
"顾行舟点点头，"晚上要是有时间，来实验室找我，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苏明玥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晚、晚上吗？
""对，"顾行舟看了眼手表，"我七点到九点都在。
""好......好的。
"苏明玥点点头，感觉脸颊有点烫，"那我晚上去找你。
"走出图书馆，苏明玥的心情有点复杂。
一方面是有点期待——能和顾行舟单独讨论问题，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另一方面又有点紧张——万一自己表现不好怎么办？
"别紧张，你可以的。
"她对着空气给自己打气，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秦婉正站在树后面，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晚上七点，苏明玥准时出现在计算机系的实验室门口。
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实验室的灯亮着。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顾行舟的声音，苏明玥推开门走进去。
实验室很大，摆满了电脑和服务器，顾行舟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对着电脑屏幕敲代码。
"学长。
"顾行舟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来了？
坐吧。
"苏明玥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
近距离看，她才发现顾行舟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好像没休息好。
"学长，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她忍不住问。
顾行舟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没事，昨天赶了个项目，有点晚。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微微上扬，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和苏明玥的很像。
苏明玥看着看着，突然就看呆了。
"怎么了？
"顾行舟注意到她的目光，有点疑惑。
"没、没什么。
"苏明玥赶紧低下头，打开电脑，心脏"咚咚"首跳，"我们开始讨论框架吧。
"顾行舟也没多问，凑过来看她的屏幕。
他的呼吸轻轻落在苏明玥的颈窝，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里可以简化一下。
"顾行舟的手指点在屏幕上，"这个模块没必要单独放，整合到语义分析里更高效。
"他的指尖离苏明玥的手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
苏明玥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好的。
"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可心思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敲键盘的时候格外好看。
苏明玥看着看着，突然想起高中时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说"好看的手都是被上帝吻过的"，她觉得顾行舟的手就是这样。